一百一十章對視

屠蘇很忐忑，父親昨天中午請遊方哥哥吃飯了，還喝酒了，卻不清楚他們究竟都說了什麼？晚上在姨媽家吃飯時，父親問起了遊方的學歷，聽語氣似乎有點將信將疑。屠蘇雖然也覺得以遊方的年紀研究生畢業太年輕了，但毫沒有懷疑過這一點，相反，因此對遊方十分佩服。

遊方本沒有騙的必要，況且這些事不是遊方哥哥主說的，都是自己問出來的。屠蘇讀的人類學專業就有一門基礎課《考古學概論》，小丫頭曾就課本中不好理解的問題請教過遊方，他回答的是既生又，比講課老師闡述的要徹多了，屠蘇對遊方哥哥的專業水準沒有毫的懷疑。

屠蘇佩服遊方的地方可不僅僅是考古學專業水準，在眼裡，遊方哥哥簡直是完的，假如問最崇拜誰？答案兩個字：遊方；四個字：遊方哥哥。——屠索誠多看出來了，所以纔會更加不放心。

父親懷疑遊方的學歷，私下裡說幾句倒可以理解，但如果在酒桌當面說這種話，是很不禮貌的，如果類似的話說的太多，肯定會得罪人。遊方哥哥又不是傢什麼人，只是救過、幫過而已，憑什麼無端此置疑？

昨天晚上游方一直沒來電話，小丫頭很擔心，等到早上，終於忍不住給遊方打電話，通了卻沒人接，心裡就更不安了。——哪裡想得到，那位堪稱當代青年楷模的遊方哥哥，當時正著子躺在一夜的人牀上，沒法接電話。

屠蘇去找遊方，在家門口到了同樣電話打不通，紅著臉來道歉的謝小仙，這是倆的第一見面。巧的是，們倆都有這裡的鑰匙，謝小仙是從林音那裡拿的，而屠蘇還沒來得及還。謝小仙見到屠蘇第一覺很驚訝——好一個麗可的！原來小遊子這半年來就和“同居”在一起。

屠蘇早就聽說過謝小仙，對這位曾千里助人的警很好奇，也知道是遊方與林音的朋友，一見面就很有禮貌的稱呼“警姐姐”，讓人覺十分親切。而謝小仙也是有意套近乎，拉著屠蘇的手一見面就顯得很親熱，旁敲側擊打聽這半年來遊方的況。

畢竟是公安局長，問話很有一套，不經意間就把況的差不多了。謝小仙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有點暗暗擔憂同時也有幾分竊喜。遊方對屠蘇真是沒的說，無私的幫助與照顧，同住一個屋檐下卻沒有佔過小姑娘一點便宜，簡直是個謙謙君子呀，哪裡還像個江湖小混混？覺得自己看錯人了，或者說看對人了！

遊方沒找著，在這裡閒扯太多也沒用，都這麼“晚”了人還沒回來，們都有些擔憂，又一起去了林音家。這天是週末，陳軍也過來了，謝天謝地，電話終於打通了，遊方沒出什麼狀況。

在林音家見到一個月沒見面的遊方哥哥，屠蘇覺得是那麼親切與不捨，弱弱的問他昨天中午父親都說什麼、有沒有什麼話過分了、是不是惹他生氣了？遊方陪笑答道：“你父親那麼有涵養的人，怎麼會說沒分寸的話呢？衝你的面子，而且他也是長輩，不論說什麼，我怎麼能計較？你多心了，我還要謝謝他昨天請我喝酒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遊方謝謝屠索誠請他喝酒，一旁的謝小仙臉騰的就紅了，低下頭竟有些不敢看遊方。

屠蘇對遊方是再悉不過了，總覺得今天的遊方哥哥有點不對勁，說話總是陪著笑就像不小心做錯了事，有點懷疑父親真的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以至於遊方哥哥在面前變得生疏了？

很著急的牽著他的袖子道：“遊方哥哥，我爸爸是外，說話喜歡兜圈子，讓人想多了。……搬回學校住不是我的主意，去年出來租房子沒告訴家裡，爸爸不高興不是因爲你。”

小丫頭不知道怎麼解釋纔好，臉脹的微紅，遊方手颳了的鼻尖一下：“我沒想多，是你想多了，你爸爸確實是爲你好，上大學還是住宿舍方便，集生活對人也是一種鍛鍊。在學校裡乖一點，有什麼麻煩就來找我，遊方哥哥幫你擺平。”

嗯，這纔是遊方平時的樣子，屠蘇總算鬆了一口氣。謝小仙見他倆如此親暱自然的舉，莫名覺很不自在，卻又不好說什麼，乾脆一擼袖子進廚房幫忙，來個眼不見爲淨，卻被林音推了出來。

林音衝屠蘇招招手道：“屠蘇，你來幫姐姐做菜。”屠蘇聽話的去了，陳軍繫了條圍裝模作樣的也躲進了廚房，客廳裡只留下謝小仙與遊方。

“小仙姐，你沒事了吧？昨天把我嚇了一跳。”還是遊方主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不知是酒沒醒還是別的原因，謝小仙一見到遊方，臉上一直有點發燒，瞟了他一眼又低頭道：“對不起，我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嚇著你了嗎？我不是故意的。”昨天喝醉了，還靠在人家懷裡哭來著，一想起這茬就臊的慌，而且也不完全清楚，當時究竟都和遊方說了些什麼話，搞得今天見面覺怪怪的。

遊方從未見到謝小仙如此低眉順眼的樣子，神帶著，語氣溫的簡直可以滴出水來，不由自主回想起昨夜後來的事，心裡一陣陣發虛，趕忙解釋道：“昨天聽說你執行公務時中了一槍，真的把我嚇壞了，小仙姐，工作也不要太拼命，自己一定要注意保重啊！”

謝小仙暗暗鬆了一口氣，仍然很靦腆的說：“半年前就說好了要請你喝酒，結果自己喝多了，讓你結賬還捱了一頓埋怨，真是丟死人了！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其實我在外面吃飯應酬，從來沒有喝那樣，偏偏在你面前……”

遊方打斷了的話：“這說明小仙姐信任我嘛，你工作力大很辛苦，喝點酒和朋友慨幾句完全正常，但以後千萬注意別再喝那麼多，不僅讓人不放心，對也不好。其實我也有喝多的時候，假如不小心讓你看到了，可千萬別計較。”

說這句話時他莫名想到一件事，假如，僅僅是假如，昨天酒後萬一他對謝小仙“犯了錯誤”，今天可怎麼是好？絕對是沒有辦法收場的，除非……唉，哪有什麼除非！

謝小仙終於被逗笑了：“看你喝多了騎自行車過河嗎？記住了，堅決不能酒後駕駛，不管是什麼車！”

今天的覺有點怪怪的，以前與遊方打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溫”，而且以一種相互原諒與寬容的口吻說話。昨天那一醉雖然尷尬，回想起來心裡卻有那麼一點甜的，昨天喝醉了在人懷裡哭，怎麼偏偏是他？也幸虧是他！

假如沒有遊方，謝小仙認爲自己說不定已經死了，因爲這件事而後怕，靠在人前哭一場，也沒什麼好丟人的。——如是安自己，再看遊方的眼神，不知不覺中竟有些帶醉的風。

這眼神讓遊方很不安，不知不覺中竟有些待罪的忐忑。——他寧願再與齊箬雪上牀，也不敢去招惹公安局長。

吃飯的時候，陳軍問了一句：“今天喝什麼酒？”謝小仙與遊方異口同聲道：“不喝酒！”然後對一眼，都有些心虛的笑了。屠蘇看著他倆，皺了皺可的小鼻子，似乎若有所思。

謝小仙卻沒有吃完這頓飯。坐下後問遊方：“你不是在做工藝品生意嘛？怎麼一回來就去值夜班，賺錢也要注意，還要複習功課呢，不能太辛苦了。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了，大家又不是外人。”

遊方臉微微發紅，低頭解釋道：“反正我也要睡覺，睡在哪裡不是睡呢？睡一覺還有錢拿，有什麼不好呢？”

謝小仙還想多說幾句，就在這時的手機響了，新上任的副局長真的很忙。接完電話之後面帶歉意的說道：“真不好意思，我參與的專案有新進展，馬上就要去外地出差，這頓飯也來不及吃完了。……遊方，注意，好好保重！”

陳軍很關切的問：“謝局長，你要出差多久啊？”

謝小仙已經進房間收拾行李，隨口答道：“怎麼也得一個多星期吧，如果有況，時間可能更長，我回來之前，會打電話告訴林音的。”很快收拾完行李出門，樓下已經有警車來接，遊方看得清楚，將他昨天送的那枚紫晶石也帶在邊。

陳軍笑了，遊方卻暗皺眉頭。謝小仙參與的“專案”應該就是狂狐團伙大案，涉及盜掘古墓、非法文易、國走私、黑市洗錢、暴力兇殺等一系列犯罪行爲。易三半年前落網，該代的早就代了，而狂狐已死，連新出現的李冬平都不留痕跡的被殺了，會有什麼新進展呢？

該不會是查出與遊方有關的線索吧？他難免有點擔憂，轉念又一想，這不太可能，應該是與狂狐的上線有關。他見識過李冬平的本事，也不清楚幕後手此案的還有什麼高人，不又開始爲辦案的謝小仙擔憂起來，但願別再出什麼意外。

謝小仙如今大小是個領導，還是個年輕的同志，不至於再傻乎乎的衝在第一線。——遊方如是安自己，這一頓飯吃得也不是滋味。

吃完飯後遊方回家，屠蘇卻沒有回學校，藉口要收拾東西也與遊方一起回去了。租的房間雖然月底纔到期，但是東西早就收拾乾淨了，分明就是找藉口與遊方單獨說話。來到一起合租的“家”，屠蘇坐在遊方的牀幫上晃悠著小說話——

“遊方哥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林音姐今天在廚房告訴我，小玉姐姐年前走的時候本沒退房，新買的東西連電腦都沒帶走，打算把這間房給小玉留著，還有八個月租期呢！……還告訴我不用還鑰匙，我想回來隨時可以，如果晚上不回宿舍，住小玉姐姐的房間就行。而且最近不缺錢了，剩下的房間也不打算再出租。

這樣太好了，我還可以回來做晚飯，與遊方哥哥一起吃。聽謝警說，你還在準備學位論文答辯，我告訴，你上個學期晚上幾乎沒回來睡過覺，一邊值夜班打工一邊複習功課。我們都覺得你真的很辛苦，也很了不起。要是連飯都吃不好，會不了的。”

遊方笑了，他“很辛苦”這句話可能是謝小仙說的，至於“很了不起”這句話只能出自屠蘇之口，他拍著自己的脯笑道：“以前不認識你，沒人給我做晚飯，我的也棒的很，這半年都快被你慣壞了！屠蘇，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屠蘇很認真的點頭：“你說。”

遊方：“你爸爸讓你回學校住，就是想讓你的學習和生活都方便。你如果每天再跑回來給我做飯，還經常不回宿舍，他會擔心也會生氣的，不僅生你的氣還會恨我。我可不想給他留什麼壞印象，你也應該做個聽話的乖兒，對不？

他你姨父看著你，就是不想你再溜出來調皮，你乖乖在學校住一段時間，好讓他放心啊。這裡離中大那麼近，我還可以去吃食堂，你每天不也吃食堂嗎？有什麼事來找我當然沒問題，但這一陣子尤其是晚上就不要總過來，你不回去住不好，太晚回去的話我又不放心，還得送你，是不是？”

屠蘇不是不懂事，聽遊方這麼說也覺得很有道理，可不想遊方哥哥給自己的父親留下什麼壞印象，於是點頭道：“嗯，我聽你的，你要是去學校食堂打飯，也可以我一起呀。在夜總會吃飯也不錯，就是總去太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