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外面的大屋，宋還在審那四個雜碎呢，要代的事太多了！他大概覺得有點口乾舌燥，自己泡了壺茶在那裡自斟自飲，另外倒了一杯，見誰的態度好就賞口茶喝。遊方見此景，好氣又好笑道：

“小楊，差不多就得了，剩下的給警察去問吧。……待材料給我看一眼，審覈一下。”

宋嘿嘿一樂：“我這個人做事就是太投了，剛纔待的大案子，我都他們自己寫下來了，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遊方接過一疊打印紙翻看，又上網查了一番，擡頭對宋道：“你審的不錯呢，這裡面有個案子，警方懸賞五萬徵集舉報線索。”

宋：“是警方懸賞嗎？”

遊方：“我再仔細看看……不是警方，是害人通過警方公佈懸賞……”

說到這裡兩人對一眼，又不約而同向桌上紙箱裡的現金。遊方站起來點了五萬，又在燈下仔細驗了驗，轉衝那四個目瞪口呆已經快傻了的雜碎道：“我們不想留下名號，你們幾個轉告警察一聲做個見證，這筆賞錢就現場領走了。”又問宋道：“我們是雷鋒嗎？”

宋了油膩膩的手套：“不能跟雷鋒前輩比呀，做好事已經不留名了，不能還賠上別的吧？我賠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不僅耽誤生意，又自己掏錢租車加油換假牌子，還特意買了數碼相機，好不容易攢下一點私房錢都填進去了！”

遊方一笑：“一人一半，兩萬五，剩下的給警察留著。”

宋接過錢嘿嘿又樂了：“不是二百五就行啊！……事辦完了，把他們打暈等警察嗎？”

遊方一擺手：“慢著，我還有話要說，看這些雜碎待的案子，進去了估計就不容易出來了。但古人有句話，朝聞道，夕死可矣！，死，也要死個明白，告別之前，我給他們好好講一講江湖要門訣。

曾經有一次，遊方在吳屏東家吃完飯，陪吳老多喝了兩盅，聊天時問了一句：“朝聞道而夕死，有什麼意義嗎？”

吳老已有幾分醉意，開了一句玩笑：“死也要死個明白！”

從那棟房子出來，天還沒亮，夜仍然深沉。將麪包車開到僻靜，撕下車上臨時的廣告，又換上原先的車牌，宋問道：“現在打電話報警還有點早，我們去哪裡等著？”

遊方擡頭看著星空道：“我想找個地方，給一位長輩燒幾柱香，敬幾杯酒。”

宋：“我陪你一起去。”

這麼晚了，只能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連鎖市中買到最普通的家用衛生香，再捎上兩瓶好酒，宋開車來到離家不遠的珠江岸邊。，遊方在江岸上好香、倒上酒，對著夜下暗流涌的江，心中默唸道——“吳老，我殺狂狐只能爲你報仇，卻未能爲你消憾。此番來廣州，向牛然淼轉達的你言，今天又給警方留下了破獲狂狐團伙的人證、證還有線索，這些都是您未及完的願，您老的在天之靈就安息吧！……天下是偌大的江湖，您的教室裡坐不下所有的學生，已盡力便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