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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師》三十三章 真正的秘籍

三十三章、真正的

遊方在“讀書”的過程中並沒有用數碼相機拍照,一方面是因爲把書一打開心神就完全被吸引了,本沒想起來。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沒有必要,看過之後所有的容都記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人在什麼況下記憶力最好甚至能夠過目不忘?就是當別人告訴他最興趣、最迫切想知道的東西時。

籍只有短短幾千字,既不是文言文也不是當代的通俗文,類似於《三國演義》中那種簡練的古白話。巧合的是,其中講述鍛鍊靈覺的手段,在遊方從濟南到“逃亡”的過程中已經不自覺的運用,只是當時還無人指點,搞的太誇張惹了不小的麻煩。

遊方看完之後暗自長嘆——怎麼沒早看到這本書?所謂“籍”其實很簡單,但若沒有掌握靈覺,看了也白看。劉黎在第一頁就寫明,書中所錄的方法,最好要等到遊方的元神之傷徹底治好之後再去運用。

門第一步遊方已經會了,就是以靈覺反覆應不同環境下的地氣與靈氣,包括氣生氣煞氣等等變化,將自古風水學中的理論,轉化爲最直觀的知。但劉黎還提到了一種“收斂”的講究,是遊方所不知道的。

家功夫有練法、打法、演法的區別一樣,練法講究勁力含而不發,而靈覺最初的鍛鍊之法也要求“含而不發”。不一味追求將靈覺的覺延到最遠,首先要學會控制在一定範圍,儘量與周圍的地氣之間不發生擾,在地氣平和之漸漸習練,直至完全收斂。

然後會達到另一種從未會的境界,那就是靈覺時刻保持若有若無、含而不發的常態。雖然不刻意延而出應周圍,但只要能夠應到的範圍有異常的地氣擾或靈氣的變化,就會產生自然的反應,從而做出相應的判斷,直至“隨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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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遇而”的習練之法不能總停留在一地,要據所學的風水知識,尋找各種類型的地氣與變化之,在行中反覆驗。剛開始應注意環境的“屬氣”不能太強烈,比如北京市故宮、天壇、雍和宮、白雲觀一類的地方,不能冒冒失失的探,否則一不小心靈覺收斂控制的不好,容易發生滄州鐵獅子前那種意外。

到後來“收發自如”與“有必應”是同時習練的,從靜止中的地氣平和之逐漸過渡到運中的變化之。始終能保持含而不發的狀態,靈覺又能產生各種自然的應——有了這種火候纔算真正了門,去什麼地方習練都可以了。北京是個非常好的鍛鍊環境,能提供種種條件。

門之後繼續鍛鍊的方法,主要是培養靈覺的強大——使應更靈敏、範圍也更遠。這時類似於家功夫中的打法,在不同環境下發靈覺延而出,一步步試探著去擾、運轉、控制周圍的地氣與,達到爲我所用的目的。

這麼做是有一定風險的,練武與人切磋打法也有傷的風險,如此鍛鍊靈覺的“對手”不是某一個人,而是周圍環境中的地氣與。它需要第一步習練的基紮實,能夠在“隨遇而”的狀態下清晰的察知周圍的況,選擇自己能搞定的環境循序漸進的鍛鍊,有些“屬氣”太強烈的地方又不能來了,否則一不小心會發生遊方在古墓博館中遭遇的那種意外。

靈覺至此,若用漢字的玄妙來形容,就是從“練”過渡到“煉”。而劉黎提到的兩種意外兇險,遊方已經分別遭遇過了,會深刻的不能再深刻,真是太巧了!不僅如此,接下來最後幾頁的容中,與遊方的經歷還有更玄妙的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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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靈覺的強大程度增長最快、也是最兇險的一種方式做“淬鍊”,就是在地氣變化極爲劇烈、反差極大的環境中主釋放靈覺,在一定範圍進行控制與運轉。劉黎在書中特別提醒,功夫不到家又無人護法時切勿嘗試!

書中只簡練述說並沒有特別的解釋,有些玄妙之境也是解釋不清楚的,但遊方卻理解的很徹。在,他就是於午時從氣旺盛躁座車廂出發,迅速進了氣濃郁的地下古墓羣中,而且釋放靈覺發小雷音咒外鎮,結果……把自己給“淬”傷了,說出來都是經驗加教訓啊。

按劉黎的說法,鍛鍊靈覺最終的境界是“化靈覺爲神識”,這本籍卻沒有多做解釋,只留了一句話:“化境而觀、自在出,是爲元神出現、靈覺可化神識,爾言之尚早。”

換一種況,一般人本不清楚這句話究竟在說什麼?而遊方竟然也明白了一半,他在古墓中看一幅壁畫,不小心使用了“淬鍊靈覺”之法,結果引煞氣與氣反侵神魂,很奇異進了壁畫的“意境”世界中,大概就是一種“化境而觀”吧?至於不明白的另一半,那是他的火候未到,雖然悟有了、能理解其境界,但還沒有那份修爲。

假如籍也可以“約稿”的話,那麼這本書簡直就是爲遊方“量訂做”的,幾乎每一句話都在回答他這段時間來遭遇的困,換一個人就算看了,也很難像遊方領會的這麼徹,而事實上也只有遊方一個人看過,他看完之後這本籍就不存在了。

什麼是籍?靠,這纔是真正的師傳訣,在最必要的時候直點關竅!遊方簡直懷疑劉黎有未卜先知的神通,提前將遊方在“逃亡”路上遭遇的一切算的清清楚楚。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爲在書的最後一頁,劉黎還特意寫了一番話,能看出他也並非無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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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是關於另一本籍的,劉黎告訴他不要在同一晚打開兩本籍,看了第一本之後將第二本先收起來。等到運用靈覺真正門之後,對淬鍊靈覺之法有了初步的掌握,再將家功夫習練到“有必應,隨而發”的初步境界,再打開第二本籍。

這番話寫在第一本籍的最後一頁,假如遊方打開黃綢小包前準備的不充分,很可能本看不見,因爲在沒有翻完之前書可能就毀了。遊方雖然看見了,卻沒有把第二本籍收起來,而是定了定心神,釋放靈覺“掃視”整個房間,然而緩緩控制收回,進第一本籍中所描述的“含而不發,隨遇而”的狀態,微微一笑,手打開了第二本籍。

之所以說劉黎也不是無所不知,大概連老頭自己寫下籍時都沒想到,遊方打開黃綢小包時家功夫已經練到了“有必應,隨而發”的門檻,而且經過第一本籍的點醒,就知道該如何掌握靈覺的初步運用——他早已有過不自覺的教訓與經驗,能夠接連打開兩本籍。

風水玄學與家拳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世上的修煉之道到了一定的境界高度總有相通之。劉黎從風水地氣的角度講解靈覺,而家功夫“有必應”的境界,其實也包含一種靈覺的應,只是運用與理解的角度不同。遊方能在這段時間家功夫更上一層樓,不是天上突然掉餡餅,而是長期用功習練之後的厚積薄發,量變積累到質變昇華的突破——他的機緣到了。

遊方之所以會笑,因爲他猜到了劉黎可能會在第二本籍中怎樣的手腳,江湖安門檻的手段也是相通的,假如遊方想如此算計一個人,又有劉黎那麼大的本事,也會採用類似的門道。果不出他所料,第二部原本被黃綢包了兩層的籍,也被濃郁的氣所滲,與第一本不同,此氣一經打開散發的而速度要快的多,似乎到了奇異的擾

假如他還像剛纔那麼“讀書”,時間本來不及,就算在一旁架上數碼攝像機也沒用,恐怕還沒等翻開幾頁,整本書就會朽化的翻不開了。幸虧他早有預料,打開黃綢的同時就發靈覺控制書中純之氣的發散,延緩了這本籍的朽化速度,與剛纔一樣不不慢的讀完,然後才眼看著它化爲一堆碎末。

讀完之後良久無言,這一本確實在講如何養劍練劍,且專門側重於遊方那柄劍的況,寫的異常簡練,只有十幾頁不到三千字。前半部關於養劍的過程,就是讓那柄劍重見天日的過程,後半部關於練劍的容,是家功夫修煉及到“有必應,隨而發”的門檻後,真正進這一境界的修煉訣。各門各派可能都有其法,劉黎只講授了其中一種(注:第二本籍的詳細容,後文相關章節中再介紹)。

第二本籍的最後,劉黎也留了一句話:“哈哈哈,看完啦!小遊子,我會去找你的。”

這句話的講究,在江湖驚門中就做“神仙話”,說的典雅一點可稱“錦囊妙語”,據說三國時驚門第一高手諸葛亮最擅長。看見這樣一句留言,好似劉黎早已算到後來所發生的一切,包括遊方逃了他的追蹤、又功讀完了這兩本籍。假如換一個不懂行的人,簡直會把老頭當活神仙!

這種把戲行人拆穿了也簡單,它的奧妙在於——假如對方算錯了,你就不會看見這句話,當你能看見的時候,必然證明對方預料到了。不論劉黎有沒有放水,假如遊方連利用地氣環境逃的手段都沒有,必然更沒本事看到第二本籍最後的留言。奧妙雖不復雜,但能夠功安好這樣一道門檻,手段也是相當高明,不佩服都不行。

默然半晌之後,遊方看著昏暗的油燈突然冒出一句話:“真他媽的是‘’籍啊,兩本書埋了這麼多地雷,幸虧老子都給拆了!”在近代江湖切口中,耍手段安門檻也稱爲埋地雷。罵完之後吹滅油燈打開電燈,他又嘆一聲:“無論如何,老頭夠大方的,送了一件寶貝。”

遊方所說的“寶貝”當然不是指那兩本已消失的籍,而是包裹籍的那塊黃綢。這兩本籍本也是劉黎考驗遊方的手段,雖然送給他了,卻不一定能消,甚至有可能一個字都看不到。假如遊方通不過考驗,老頭也不會白白耍弄一個晚輩,至將包裹籍的黃綢送給了他。

在明亮燈下仔細打量這塊毫不的綢布,看上去可夠埋汰的,正面微微有些發紅就似染了一層洗不淨的淡淡跡。反面似是凝鍊了一層黑,表面彷彿有看不真切的霧氣在流,怎麼形容呢?說的難聽點,就像是曾經掉進了裡。就這樣一塊綢布,扔到垃圾桶裡估計撿破爛的都不願意揀。

而這塊看似不起眼的綢布竟有著隔絕的奇效,那兩本籍中凝聚的氣極重,然而不打開黃綢,遊方的靈覺應卻十分微弱。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柄劍,出土時狂狐當機立斷將劍包好,取來地下深原埋藏地的土,將之封存在木匣中。這個辦法好倒是好,但畢竟不能完全代替原埋藏地的環境,封存效果不能持久,可能再過幾個月,這柄劍也將開始緩慢腐朽。

而劉黎留下的這塊綢布,簡直就是爲那柄劍準備的,封存效果要比盛土的木匣強多了,在將來也有很多別的用。遊方當即又把燈關了,取出木匣就放在那一堆籍化爲的碎片上打開,將那柄劍拿了出來。一片黑暗中什麼也看不真切,全憑靈覺作,當他第一次親手捧起短劍時,又聽見了既像清又像低泣的瑟瑟之音——這回不再是魔境幻覺,是來自靈覺奇異而真切的應。

遊方似是自言自語道:“不要著急,你很快就能困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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