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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師》第1張 好人卡

參加活首先需要報名,登記聯繫方式、家庭背景、興趣好等等,然後領一個劇本片斷,挑選自認爲合適的角回去練習。假如劇本中有對手戲,也可以約要好的同學一起來演,週六、週日這兩天就在這個活中心做第一次初選試鏡。

這個活很有趣,策劃的也非常有創意,在校的大學生大多力旺盛充滿朝氣,對外面的社會活非常好奇,必然會有很多人興趣。拿著劇本挑一段戲,去找自己興趣的男孩或孩,以報名參加試鏡的名義說:“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參加了這麼一個活,咱倆試試戲好不好?”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往藉口,選上選不上倒是次要的,說不定能留下一段好的回憶。

報名免費,資料費、化妝費、試鏡費一共一百六,其實也不算太多,畢竟對方也有組織活本。況且現在請朋友出去看場電影再吃頓飯,也不能太便宜了,還不如參加這種活更有意思。

遊方到門前向裡面掃了一眼,問了一句:“在哪裡錢啊?”

“資料費、試鏡費、化妝費一共一百六,這裡的工作人員不收,登記的時候。……嗯,怎麼又是你?遊方,你別走,我恰好想找你有點事。”謝小仙也看清了到面前的遊方。

遊方看了看四周問道:“找我什麼事啊?”

謝小仙:“這裡太,我要維持秩序,回頭再說。”

遊方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兒不知在考慮什麼事,最終還是追問道:“謝警,是領導派你來的嗎?”

謝小仙搖頭道:“不是的,我也是路過,發現這裡太了,劇組人員本擋不過來,門都快破了,竟然還有人爬窗戶,怎麼勸也不聽,裡面都沒法正常工作了,就主維持一下秩序,反正也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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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手腕突然被遊方攥住,還沒反應過來人就不由自主被他拖走。謝小仙雖學過一點簡單的擒拿格鬥技巧,但在遊方面前本不夠看,脈門被扣住子發麻掙扎不得,口中連聲喝問:“你拉我幹什麼?”腳下不停已經被拉到了人羣外。

從來都是警察抓混混,今天卻了混混抓警察,等遊方放開手之後,謝小仙已經漲紅了臉,帶著怒意喝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遊方笑嘻嘻的打岔:“你不是有事找我嗎,那裡太鬧,出來說話方便。”

“回頭再找你算帳,沒看我正忙著嗎?”謝小仙怒氣衝衝一擺手,轉又要進去。

遊方搖了搖頭,咬牙一皺眉道:“謝警,這個劇組是學校找來的嗎?穿著警服這麼扎眼,人人都看見你了,回頭說不定會有麻煩。”

謝小仙聞言回頭很不解的說:“聽說是歷史系學生會聯繫的,也是他們組織的一個社會活項目,你的話裡有話啊,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遊方低聲音道:“你就不怕他們是騙子?”

“騙子?鬧這麼大靜,就騙大學生這點小錢?”謝小仙愕然喝問。

遊方趕豎指示意:“噓,我的警花姐姐,你小聲點行不?別以爲江湖騙子都是華爾街那些巨鱷,找兩個人租幾臺機,忙一個星期掙個幾萬塊已經不錯了。……而且這是個連環局,不容易被當場揭穿,後面還可以繼續騙錢。……你自己想想,收學生一百六不多嗎,報名時將家庭背景登記的那麼詳細又想幹什麼?可以先大面積收小錢,再小面積重點宰那些家裡有錢的學生。”

謝小仙直眨眼:“你能肯定他們是騙子嗎?出示的手續和證明文件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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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方搖頭:“我不敢肯定,但是很懷疑。假如是我的話,假造一份拍電視劇的證明手續,找到學生會幾個小幹部,吃頓飯承諾給他們幾個角,很容易就能搞定。其實學生的錢是最好騙的,每一筆數額很小可是架不住人多。”

謝小仙將信將疑道:“我聽說過劇組到大學來海選角,還上過報紙呢,雖然有炒作的嫌疑但也不是騙子。”

遊方:“正因爲真有這種事,設這種局才更方便,我打聽了一下今天的覺確實不對勁。萬一他們是騙子,想一想你自己吧,我是好心才把你拉出來說話。”

誠如遊方所言,那夥人真有可能是冒充劇組行騙,哪怕是辦了手續的劇組,也可能是藉機騙點錢花的草臺班子,可以在多家大學流竄搞這種活。就事論事不算大,了騙的學生都有可能不太在意,雖然花了一百六,也畢竟參與了一次很有意思的活。但假如將來被揭穿傳了出去,對謝小仙的影響可就大了。

謝小仙穿著警服站在現場維持秩序,誰都看見了,沒法不懷疑和騙子是一夥的。就算事後能證明是清白的,穿著警服路過,出於好心主維持秩序,也是一個非常丟臉的笑話。詐騙團伙正在做案,爲警察不僅未能識破,反而主上前幫忙。將來單位裡評先進、提拔幹部的時候,難免被人拿出來非議,機關裡不就是這樣嗎?它很可能爲謝小仙職業生涯中栽的一個大跟頭,而且非常窩囊有苦難言。

老話說“走江湖互不拆棚”,按照以往的習慣遊方不會輕易管閒事,但上個星期他剛剛教吳老怎麼攪了玉璽拍賣會的局,自己也了很多教育,那幫人如果真是騙子,在大學校園裡這麼幹有點太損了。更何況他覺得謝小仙這個人還不錯,不要因爲好心管閒事反倒栽進去了,所以猶豫再三還是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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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遊方這麼一說,謝小仙的警惕也上來了,現在這個況,假如真是見了詐騙團伙,無論如何不了關係,所以一定要弄個明白。謝小仙沒有離開現場,暗中打了好幾個電話,調查確認了幾件事,然後又通知了一批分局的同事支援配合。

其實這姑娘也不傻,不的就把案子給破了,這個所謂的劇組真是個詐騙團伙,當天晚上就全部落網。這下可等於中了大獎了,該團伙的兩名骨幹是半年前南京一起非法集資詐騙大案的幕後首犯,爲了避風頭流竄到北京,自以爲已經風平浪靜,於是來到相對安全的大學校園裡設局騙點零花錢,卻在審訊中被撂了出來。

謝小仙爲何一開始沒有懷疑呢?還是因爲環境的因素,人的心態以及警惕心都是環境影響的,當時沒想到詐騙團伙會在大學校園裡公開搞活行騙,一副很的樣子毫不鬼鬼祟祟。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麼奇妙,謝小仙沒栽進去反倒立了大功,被評爲當年的先進工作者。而且家裡確實有點背景關係,有了突出事蹟前途就更明瞭,第二年初在基層被提拔爲派出所政委。一般派出所這個相當於副手的職位都教導員,但是在首都北京很多機構相比地方上都高半級。

這天謝小仙說找遊方有事,後來卻沒顧得上他,直到一個星期後將案子的事忙的差不多了,纔到考古文博學院091班上課的地方把他了出來。不愧是警察,遊方的基本調查清楚了,知道他並不是在校的學生而是來蹭課的,且掌握了他都在蹭哪些課程。

再次見面當然是表示謝意,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來說話。遊方追問那天到底有什麼事,謝小仙很不好意思的回答:“我在圖書館見你,事後覺得有點不對勁,就去查了北大在校學生的名冊,本就沒有一個遊方的,於是想找你問問,混進學校裡究竟想幹什麼,除了蹭課之外是否還有別的不良企圖?”

搞了半天謝小仙在查他,查出破綻來又想審他,想想也難怪,上次謝小仙錯抓遊方擺了個烏龍,在派出所鬧了一個笑話,也等於被他耍了一次,一口氣難免有些不順。

遊方苦笑道:“謝警,你對我的印象就這麼差嗎,總懷疑我想幹壞事?”

謝小仙故意板著臉:“誰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是那個樣子,職業習慣,沒法不懷疑。”

遊方:“您的職業習慣倒好,顧著懷疑我了,卻主給詐騙團伙看門。”

謝小仙瞪了他一眼,臉卻臊紅了,低頭看著杯子裡的咖啡說道:“我沒想到,倒讓你給一眼看穿了,看來你壞事沒幹啊,否則咋這麼有經驗?”

遊方也不生氣,聳了聳肩答道:“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個江湖混混。”

謝小仙擡頭看他,不知爲何嘆了一口氣:“其實你是個好人,真不知該怎麼謝你。”

遊方連忙搖頭:“您千萬別給我發好人卡,世上確實有好人,但我還擔不起這兩個字。”

謝小仙確實很激遊方,但遊方卻不需要表示任何謝意,連這件事都不想再多提,越低調越好。行走江湖拆了別人的棚,按老講究本就不適合上臺面,假如讓謝小仙宣揚出去,弄不好會莫明其妙結下仇家,再說了,他也不願意與警察多打道,江湖人的習慣一向如此。等到第二年新學期開始後,吳老不知去向,遊方無奈之下才著頭皮去找謝小仙幫忙。

……

以上是兩人結識的過程,還帶點小質,當然不方便說的太清楚。謝小仙只是簡單的解釋了幾句,說兩人是在北大校園裡偶爾認識的。同桌的兩位好奇的,嘰嘰喳喳問了不問題,算是幫著打岔了,這頓飯總算吃完了。

兩個學生一定要與遊方換聯繫方式,遊方也就留下了自己的北京小靈通號碼,記下了對方的QQ號、手機號、MSN、E-mail、大學的信箱號與宿舍號。以前與謝小仙打道,對方說話的語氣總有審問的意思,而此刻遊方又發現,謝母看向自己時,有意無意中也帶著一種審問的眼

走出飯店,謝小仙問他明天回不回北京,如果回去的話可以搭個便車。遊方問是什麼車,謝小仙瞟了他一眼答道:“當然是警車了。”

遊方退後半步賠笑擺手:“謝謝了,我在還有點事。”開什麼玩笑,剛剛殺人放火,接著就被警車帶回去,也太不吉利了,這種便宜堅決不能佔。

第二天遊方在閒逛,特意去了老字號真不同飯店品嚐了當地風味——湯漿面小水席,湯煨的火候極佳,香濃味厚鮮脣齒。遊方嘗著口生津的味濃湯,心裡卻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他無形中已將吳屏東視作人生導師,吳老走後,爲吳老報仇了他的鬥目標,然而殺了狂狐之後一切都結束了,難免到些許茫然。

幸虧蹦出來一個怪老頭劉黎,這些天鬧得他如飛狗跳,來不及想太多事。按那個賭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劉黎還沒有現,毫無疑問是遊方贏了。但是他卻莫名有些期待,坐下來吃飯時總是下意識的擡眼向四周打量,時刻準備著劉黎會從哪個角落裡突然蹦出來嚇他一跳,可惜始終沒有見到老頭的影。

他甚至有些“懷念”劉黎了。這老頭可真怪,遊方躲著他的時候,的比狗皮膏藥還,想他現時反倒不見了。遊方心裡很清楚,如果對方在針對他設局的話,他這種不可抑制的好奇心是江湖大忌,會不由自主的跟著對方安好的門檻走,老頭看上去瘋瘋癲癲的,江湖手段也確實高明。

遊方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回家,此離家鄉不遠,第二是回北京,離開這麼久也該回去收拾收拾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北京,首先是因爲他還有戒心,到目前爲止在劉黎面前還沒有暴來歷,萬一有麻煩也不必將家人捲。其次是因爲出來這一趟,還有很多後續的事理,比如封在木匣中的那柄劍、劉黎給的黃綢小包等。

令他稍鬱悶的是,經過昨天下午那一番折騰,本已大爲緩解的元神之傷卻更重了,比他剛剛殺人放火之後還要重,且是在古墓中添的新傷。先回北京把元神之傷調養好了,然後再想其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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