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圖這位神流鼻祖說過這是一個殘缺不全的世界，而每個人都是從天堂被扔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所以如果哪一天，你遇到一個人，他的好能夠讓你喚起天堂的回憶，這就是了。”

燕清舞輕聲呢喃著這句學妹在耳邊唧唧喳喳嘮叨了無數遍的理論，突然發現這東西真的比想像中要有魔，仰著天花板晶瑩剔的水晶吊燈，小的時候總是奢水晶般璀璨的，後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越來越寂寞，越來越孤單。

還殘留春意緋紅的燕清舞手指纏繞著一縷青，覺得自己真的墮落了，而且墮落得如此心甘願。

爬起來去浴室洗了個澡，燕清舞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以往不要說跟人擁抱，就是握手都會讓強迫自己去洗手，這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另一個原因，顯然葉無道這個在世界中橫衝直撞的傢伙擁有太多的第一次。

回到房間，燕清舞打開臺燈，翻閱起那本〈百年孤獨，託著腮幫卻發現滿腦袋都是他的影，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把這個壞蛋趕出腦袋，突然噗嗤一笑，因爲燕清舞想到那個學妹跟提起的一個很有趣說法，看男人對你的態度，得看他帶你去什麼場所。帶你去星級高檔飯店，那麼他想你做他的人：帶你去酒吧舞廳，他希與你發生一夜；帶你去路邊的排擋，那是把你當老婆。

那麼那個傢伙把自己帶到旅館意味著什麼呢？

燕家小樓中一樓的小房間中陳文豹坐在牀頭，點燃一菸。笑意玩味，小子，這算是對你的報答吧。

被燕清舞華麗推倒了兩次地葉無道有點虛地緩慢行走在蕭索街道上，終究是負重傷。做這種力活還真是豁出小命了，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賊口號，這條街道轉彎就是北京醫院，他現在只想安靜的散步，在病牀上躺了兩天確實發悶。

街道轉彎出現一道勾人心絃的曼妙影，雪紗麻，飄飄乎宛若神仙，手臂上纏繞著地那條圖騰生足以讓印度所有上流世界中的人卑躬屈膝，禪迦婆娑，如果說葉知心是日本俗世中的神。那麼禪迦婆娑就是印度很多人心目中的神信仰，另一種意義上說就是真正的神，猶如基督教徒心中的梵岡教皇。

這樣的人。葉無道現在只想肩而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葉無道在印度被溼婆家族追殺最後迫不得已逃進曼陀羅園。

便說，你是我宿命中的男人。

葉無道那一次也很不客氣地就將推倒，而竟然也沒有反抗，要不是這個時候正好乾達婆城主去曼陀羅園拜訪禪迦婆娑。葉無道絕對有信心佔有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像是夢遊一般地葉無道做出那足以讓印度地下王朝覺驚世駭俗的風流事後就逃出曼陀羅圓，他跟迦葉修陀的恩怨也更加複雜難明，誰都知道溼婆族地迦葉修陀誓言要娶禪迦婆娑爲妻。

逆天。對於迦葉修陀這種人來說就是他生存的信念。

本想就這樣肩而過的葉無道卻看到將手中的金砂酒袋丟了過來。

真是個聰明到據說能夠堪破命運的人啊。

無可奈何地葉無道接過那隻金砂酒袋，酒香撲鼻，飛庫手打不愧是產自曼陀羅圓的印度第一酒，這樣的酒恐怕能夠香港改車那個老頭賣命了吧。

仰頭灌了一口，葉無道把酒袋擲給禪迦婆娑，酒是好舊，人是人，只是時過境遷，並不是所有都能註定被命運玩弄和踐踏。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禪迦婆娑清道。始終飄渺虛幻。

“你要是馬上了服跟我做*，生孩子。我原諒你，如何？”葉無道冷笑道。

“我倒是沒有意見，就怕你不行。”禪迦婆娑喝了口酒，輕輕抹了把，似乎脣邊有抹玩味地笑意。

饒是葉無道臉皮奇厚，也有些赧，說實話，現在就算禪迦婆娑了服讓他強*都未必能功，能夠這個樣子殺燕家都算個不小的奇蹟了，更不要說被燕清舞“推倒”了兩次，這除了用葉無道實在很賊到一種境界來解釋再沒有其它理由。

“聽說你就要跟溼婆家族那傢伙訂婚，怎麼，不跟他培養，大老遠跑中國來幹什麼？該不會是看我怎麼被掛掉的吧？”葉無道知道自己是第一個揭下禪迦婆娑臉上那神面紗的男人，但要他被狗屎命運強*，門都沒有。

“私奔。”禪迦婆娑婉約道。

僅僅兩個字，便掀起印度滔天大浪。

“哪家的漢子這麼走狗屎運？”葉無道似乎聽到天底下最稽的笑話。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禪迦婆娑搖晃著酒袋笑道，似乎嘆息，酒不多了呢，到底是他，喝酒總是比自己多。

“哦？”葉無道左右張，聳聳肩憾道：“沒有看到。”

“是不是有種被幸運神拖拽了一把就踩在一坨狗屎上的想法？”禪迦婆娑毫不奇怪葉無道的裝傻，語氣破天荒有了葉無道式的戲。

“你把命運當神一樣供奉，不等於我也要對命運神頂禮拜，給卑躬屈膝地腳趾頭，我樂意的時候就勾引，不高興的時候就對滴蠟燭玩玩花。”葉無道輕佻大笑道，只是口的疼痛令他皺眉。

“你還是這個樣子，真是應了江山易改秉難移這句話。”禪迦婆娑嘆氣道，把酒袋系在腰間。

“我這種小人現在沒有時間跟你這種大人‘風花雪月’的興趣。”葉無道走向攔在街道轉彎口的禪迦婆娑，他可不想等到老媽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不翼而飛，這種時候他不想再刺激。

禪迦婆娑側讓葉無道與肩而過，誰也猜不面紗後面的神。

“逃婚？”等到葉無道進北京醫院，白亮劍的葉知心站在禪迦婆娑後。

“不算逃婚，其實我本就沒有打算訂婚，那只是迦葉修陀這個男人的手腕而已，中國的葉無道，印度的迦葉修陀，日本的和歌忘憂，還真是十分有趣的命運之呢，葉知心，似乎和歌忘憂對你有想法哦，你呢？”禪迦婆娑微笑道，似乎對什麼都漫不經心。

“知道他爲什麼不喜歡你嗎？”揹負古劍的葉知心淡漠道。

“自然知道，用他的話說就是他喜歡強*命運，不喜歡被命運強*。”禪迦婆娑掩笑，笑著，笑著，竟然帶著讓葉知心都容的淒涼哭腔。

禪迦婆娑仰視著蒼穹落寞而孤寂，苦道：“可是他什麼時候才明白，其實都是一樣的，兩者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做，你完全可以……”葉知心突然覺得這麼說似乎本就是在侮辱禪迦婆娑的智慧，便不再詢問，知道禪迦婆娑知道自己的意思。

“我自己尚且不懂自己，更何況碌碌世人？”禪迦婆娑自嘲道，但是這自嘲中卻蘊含著最自負的尊嚴，愈行愈遠。

和歌忘憂。

葉知心秋水長眸中閃過一抹濃郁的殺機。

葉無道回到北京醫院他那間病房走廊的時候，心中涌起一陣。

夏詩筠蹲坐在房門口外面靠著牆，疲倦而孤獨，似乎因爲太勞累就那麼睡著了。

葉無道走過去蹲在眼前，拍拍的腦袋，輕笑道：“傻丫頭，天亮了。”

睡眼朦朧的夏詩筠哦了一聲後了眼睛，看見近在咫尺的葉無道這張臉龐後，心中的所有委屈和恐懼都化作倔強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知道楊凝冰不願意見到，便在這病房外面守候，夏詩筠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但是知道要是不這麼做，會崩潰，會窒息。

“了沒有？”葉無道出手溫暖夏詩筠冰涼的臉頰，這麼冷的天怎麼可以在外面就這樣睡覺。

夏詩筠搖搖頭，咬著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那就是了，人都喜歡說反話。”葉無道不由分說拉起夏詩筠半抱著就走出醫院。

“冷嗎？”走在冷清街道上的葉無道聲道，確實，凌晨的時間段找一個能吃飯的地方並不太容易。

夏詩筠依然搖了搖頭。

“那就是冷了。”葉無道把外套下來給夏詩筠，眼神溫地凝視著想要說不的，親自給穿上。

街燈將他們的影拉長，相依相偎的他們是如此的和諧，甚至他們自己都不知曉。

“還恨我嗎？”

夏詩筠使勁搖了搖頭，淚眼婆娑，可眼淚始終沒有傾瀉出眼眶。

葉無道停下腳步，拉起夏詩筠被凍紅的雙手，用他的雙手去溫暖的手，低頭哀傷道：“那就是恨了，這樣很好，可以簡單的活著，我不想你複雜的活著，那樣太累了，我知道，因爲我就是這樣活著的，一直都是。”

那一刻，夏詩筠潛然淚下。

無道，那就是了。

這一次，我沒有說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