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震驚了。

只見柳乘風一拳過去，直中朱宸濠的面門，正好打中了朱宸濠的鼻樑。

朱宸濠捂著鼻樑，怒道：“好膽，你這小賊，竟敢打本王。”

“打的就是你這目無綱紀的混賬！”柳乘風也不客氣，別看他方纔還是謙謙君子，現在以變了兇神惡煞，接著大一句：“太子還愣在那做什麼，咬他耳朵，踹他下！”

朱厚照反應過來了，很佩服的看了柳乘風一眼，師父果然是師父，連打架都是先禮後兵，講理的時候斯斯文文，打起人來如風林火山，厲害，厲害。他連忙衝上前去，狠狠一腳踹向朱宸濠的下，朱宸濠眼疾手快，要下蹲去格擋，柳乘風在另一面看的真切，又是一拳直搗他的面門，這一下朱宸濠只能痛的向後仰倒了，而朱厚照一踢上去，踢了個結實，便聽到骨拍擊的聲音。

“你……你們……”寧王眼睛都紅了，自己的長子早夭，次子朱宸濠最他的寵，太子和他打架也就是了，大不了到時候說一句小兒無狀，現在突然冒出一個愣頭青，力氣明顯比朱宸濠大的多，對朱宸濠一陣毆打，瞧這架勢，下手都不留，若是自己再不站出來，只怕這條小命都要代在這裡。

寧王衝到柳乘風邊，柳乘風卻是威風凜凜，大一聲：“老賊，休想傷太子。”

人家明明是來攔人的，柳乘風卻是無恥的大，讓人誤以爲連寧王都要手，明明寧王是衝著柳乘風去，柳乘風卻說他要傷太子，接著，柳乘風很忠肝赤膽的一拳甩過去，毫不客氣的一拳搗了寧王的臉頰，寧王是個大腹便便的老者，哪裡捱得住這麼重的一擊，拳頭啪的打在他的臉上，便有幾顆牙伴隨著噴出來，整個人立即倒地，哎喲喲個不停。

另一邊，朱宸濠已經被打倒，朱厚照已經騎上去，左右開弓，兇神惡煞的一掌一掌的甩過去，打的朱宸濠哇哇。柳乘風卻是在一旁，大一聲：“太子，夠了，得饒人且饒人，孔聖人說過……”

孔聖人說過的時候，柳乘風也不客氣，趁著所有人沒有留神的功夫，狠狠朝朱宸濠的腰踹一腳，接著大義凜然的道：“孔聖人說：武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這一幕，真是教人大開眼界，朱宸濠的慘刺所有人的耳，文武百這一下真是震驚了，連話都說不出來，更何況這個時候，他們就是想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你若是去攔，就是得罪太子，得罪儲君，你若是拍手好，人家會說你沒有德行，因此，這偌大的殿堂裡，上百個文武員，都是出奇一致的保持著沉默，如木樁子一樣愣在原地。

不過柳乘風的表現，卻也讓所有人大跌眼鏡，這傢伙，打人就已經夠驚世駭俗了，居然連孔夫子都搬了出來，再者說，聖人說過武力不能解決問題這句話嗎？

至於各家藩王、世子，卻都是抱著一副冷眼旁觀的態度，大家雖然都是親戚，可是也只是親戚而已，平時天各一方，誰和誰都沒有什麼，這時候出去勸說，不管是偏幫誰都是得罪人的事，還是隔岸觀火的好。

外頭的大漢將軍們朝裡頭探頭探腦，可是誰也不敢進殿，小太監嚇得都了，牙關打。

而朱佑樘，此刻已不知該是什麼心了，起先的時候，朱厚照被朱宸濠打倒，他然大怒，氣的說不出話來，後來柳乘風加戰團，他這心剛剛放下，看到那寧王父子倒黴，也生出幾快之心。可是隨後，他覺到不妥了，痛快歸痛快，可是胡鬧卻是不許的。

“這個柳乘風也當真胡鬧，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還不知要被多人嘲笑，哼……”

朱佑樘對柳乘風的心，既有幾分激和期許，另一方面，卻又覺得他過於放肆，非但沒有將問題化解，反而弄的更加複雜。

他定住了神，隨即猛拍案，大喝一聲：“夠了！”

這一句話中氣十足，餘音繞樑，柳乘風和朱厚照的作才遲緩下來。

朱厚照打了朱宸濠最後一個掌，隨即不屑的朝他面門上吐了口吐沫，道：“再有下次，剝了你的皮。”

柳乘風很冷靜的道：“算了，隨便打了一頓也就是了，何必要咄咄人。”

地上，只留下寧王父子唧唧哼哼，口裡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丹殿上的朱佑樘，已是長而起，拂袖道：“你們太放肆了，你們將這兒當作了菜市口，任由你們放肆嗎？來人，把寧王父子擡去治傷，退朝！”

他二話不說，已是拂袖而去。

他這火氣，也不知是對太子和柳乘風所發，還是對寧王父子所發。拋下了一句話，已是拂袖而去。

大家見皇上鬧了一通脾氣，走了，這時候纔回過神來，誰也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倒是一些明的，面上卻出瞭然之，那李東心裡笑：“陛下果然高明，先是一句不知向誰發的呵斥，隨即旋就走，將自己置事外，這寧王父子吃了虧，外頭人看來，都以爲陛下是呵斥太子和柳乘風，而這一走，等於是將自己撇了個乾淨，大不了，這件事只能說太子年，就此了事，誰又能說什麼？反而繼續留在這裡，若是置寧王父子，到時候大家肯定說陛下袒護放任太子毆打宗室。可要是偏袒寧王父子，只怕陛下又不肯，離開這裡，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幾個小太監已是扶著遍鱗傷的寧王父子出了殿，尋太醫去了。朱厚照則是一副激又顯得有些害怕的樣子，與柳乘風低聲說了幾句話。柳乘風談笑自若，一副老子打你又如何的表。

過了一會兒，便又有個小太監匆匆進殿，尖著嗓子道：“陛下有旨意，請諸公各回直房辦公。太子殿下、柳乘風柳百戶二人留下，到正心殿去。”

文武百許多人還沒有回過味來，這時候陛下既然已經有旨，大家也抱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心，紛紛散了。朱厚照朝柳乘風乍乍舌，低聲道：“我父皇生氣了，放心，我們是患難與共的師徒，再怎麼樣，我也不會讓父皇責罰你。”

柳乘風卻是朝他笑道：“太子還是擔心自己吧。”

朱厚照卻是叉著手：“怕個什麼？你等著瞧，這事兒母后肯定要知道，父皇就是要責罰我，有母后在，肯定沒有事的。我來護著師父，母后護著本宮，咱們師徒一，休慼與共。”

朱厚照倒是很講義氣，而且今日這麼一鬧，朱厚照已經開始覺，柳乘風像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不自覺間，和柳乘風親近了一層。

“師父……”朱厚照揚起滿是抓痕的臉，道：“本宮開始以爲，師父也會偏幫那個上高王，想不到……”

柳乘風道：“師父就這麼不講義氣？你對師父就這麼沒信心？”

朱厚照重重點點頭，道：“從前我認爲師父一向沒義氣，不過現在卻改觀了。”

柳乘風無語，道：“這話怎麼說？”

“比如我們打麻將的賭債，師父已經催促了許多次了……”

柳乘風明白了，這小鬼很機靈，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賭債抹平了，他立即擺出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是，賭債歸賭債，太子也不準賴賬。”

二人一邊說，一邊出了大殿，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正心殿，正心殿柳乘風曾經來說，就是朱佑樘曾經在這兒接待他的小殿，裡頭的用一不變，柳乘風這時候才收起那談笑風生的樣子，臉嚴肅起來，隨朱厚照前後腳進去，擡眼一看，這時的朱佑樘正在慢條斯理的喝著茶，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不怒自威，彷彿一強大的威撲面過來。

朱厚照一下子了，勉強笑了笑，帶著幾分撒的口吻，道：“父皇，兒臣來了。”

柳乘風臉如一泓秋水，正道：“陛下……”

朱佑樘沒有說話，手裡抱著茶盞，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隨即發出一聲冷笑，這笑聲倒是不算太森然，可是讓人覺背脊有點兒發寒。

朱佑樘隨即站了起來，慢悠悠的在這同心殿裡來回踱步，不發一言。

隨即，有個小太監快步進來，道：“陛下，太醫院那邊已經有了消息。”

朱佑樘只是點了點頭，示意這太監繼續說下去。

小太監道：“寧王父子所的多是皮外傷，只是上高王傷重了一些，壞了三肋骨，太醫們正在爲他正骨，將養個十天半月，想必就能痊癒了。”

“嗯……”朱佑樘的目落在朱厚照的上，冷冽的打量了一會兒，接著又移到了柳乘風上。

他才慢吞吞的道：“你們……”似乎是在斟酌著用詞，又或者是在思量著置這兩個喪心病狂的傢伙，良久之後，朱佑樘的聲音才繼續傳出來：“你們說，讓朕該拿你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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