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頓跳躍點的戰鬥,在四個小時之後落下了帷幕。
這一役戰後盤點,謝爾頓艦隊約有百分之四十的戰艦被擊毀,百分之五十五的戰艦黯然熄滅引擎,打出投降信號。能夠功突圍逃的戰艦,不到百分之五!
這樣的結果,無論是對當時的戰雙方,還是後世分析這一場戰役的學者來說,都不出乎意料。
別說田行健率領五百橫行在西頓之號上大開殺戒的時候,比納爾特艦隊實際上已經因爲謝爾頓主陣的後撤而被扯得七零八落。就算他們當時還保持著完整的陣型,失去了謝爾頓,也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任人宰割。
接替謝爾頓領導艦隊的指揮,在能力和威方面跟謝爾頓差距太遠。
他雖然按規定升起旗艦信號,卻本沒辦法收拾這個連謝爾頓自己也沒辦法收拾的爛攤子。所以,他最終給出的指令,是各自爲戰,各自突圍。
而這艘新旗艦,最終也沒逃被擊毀的命運。
新旗艦的信號員,在打出投降信號的時候,比他升起旗艦標誌的時候多遲疑了那麼一秒。就這一秒鐘,包圍旗艦的匪軍艦隊已經開火了。
最終,這艘比納爾特戰列艦,是在閃爍的投降信號中,被已經殺紅了眼的匪軍艦隊和戰機打了篩子。
誰都沒看見那火中的投降信號,或者應該說,誰都裝著沒看見。
也因此,後面投降的比納爾特戰艦都顯得特別的乾脆。在已經絕的比納爾特兵們看來,能夠讓那些如狼似虎的匪軍戰艦最終憤憤地放棄開火,而派航空陸戰隊士兵登艦佔領,把自己這些人一個個揍得半死,已經是一種勝利了。
牛頓跳躍點由炮火和炸組的無聲的喧囂,終於消失了。又過了半個小時,一艘搭載著總統弗拉維奧及勒雷政斧和軍方高的驅逐艦,在躍遷通道浮現形。
這是一艘大家悉的驅逐艦——【卡斯爾百合】號。
當初弗拉維奧命出使查克納時,乘坐的就是這艘驅逐艦。隨行的,則是卡斯爾百合號的同級姊妹艦【伯藍玫瑰】號。
那是一段每一個勒雷聯邦人都清楚的歷史。
正是那一天,田將軍流落自由世界,爲勒雷聯邦,播下了一顆種子。
短暫的等待之後,已經變得老舊而傷痕累累的卡爾斯百合號,開啓推進,緩緩飛向跳躍點空域已經完了戰場清理和救援的盟軍艦隊。
電視機前的民衆們,熱淚盈眶地看著這艘著名的驅逐艦,拖著尾部的離子流,在無盡的虛空中行。駛星輝下整齊排列的艦隊,穿過一排排威武雄壯的戰艦。
這些戰艦,是這麼的漂亮。
他們就像一個個等待檢閱的騎士,靜靜的立於虛空之中。
那猙獰的撞角,那恐怖的能量主炮,那堅固厚實的裝甲外殼和流暢的艦線條……每一艘戰艦,都在艦首印著勒雷聯邦的軍徽和匪軍的標誌!
男人們微笑著,眼淚涌出了眼眶。誰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正已經哭了那麼多場了,也他媽不在乎這一次了。人們則捂著,喜極而泣。儘管一個個已經哭得稀里嘩啦,朦朧的眼睛卻盯著屏幕,捨不得移開半點。
現在的勒雷聯邦,就像一個已經傾家產的窮人,在窮困潦倒到往房樑上丟上吊繩子的時候,才發現了一箱藏於房頂的金子。
這是屬於勒雷聯邦的艦隊!
這是那個勒雷聯邦最寵的胖子,爲這個幾近於山窮水盡的國度,帶回來的財富!
卡斯爾百合號,繼續前行。
匪軍戰艦的外圍,是剛剛繳獲的比納爾特戰艦。
這些恐怖的太空怪,此刻已經沒有了進攻牛頓跳躍點時的囂張和跋扈。一艘艘向後退去的戰艦,就像一隻只被拔了牙,套上了項圈的獅子,沉默而臣服。
靠近中央,是三支斐盟艦隊。
爲牛頓跳躍點保衛戰做出了極大貢獻的盟軍,此刻,正集結在匪軍的中央指揮集羣旁。
他們是那麼的真摯,又那麼的可。
他們依照太空海軍的傳統,在列隊時落後勒雷戰艦半個艦。
當卡斯爾百合號經過的時候,他們整齊地打出燈信號,向英勇的勒雷聯邦軍致敬,也向英雄的勒雷聯邦祝賀。
這一刻,每一個勒雷人心頭,都涌起難以抑制的驕傲。
……
……
卡斯爾百合號,緩緩到匪軍旗艦【漢爾頓】總統號的旁,開啓通道對接。
同時靠向漢爾頓總統號的,還有馬爾基上將的旗艦,以及查克納,塔塔尼亞和普迪托克三國盟軍指揮的旗艦。
屏幕上,弗拉維奧總統已經站起了來,大步走到了還沒有完力平衡的對接通道艙口,神煥發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後背有些佝僂的聯邦總統。彷彿又年輕了十歲,又變了那個站在漢爾頓旁,永遠帶著直爽笑容的老兵。
通道門打開了,弗拉維奧輕輕挪了一下腳步,看著通道的另一頭,終於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
另外的幾個鏡頭中,馬爾基上將走進了通道。查克納等盟軍的將領,也走進了通道。
而在漢爾頓號太空母艦巨大的對接艙等候區中央,胖子,拉塞爾,布拉特等一干勒雷將領,已經在焦急的等候了。
終於,弗拉維奧走出了通道。
在他旁邊的一個通道口,馬爾基上將也走了出來。
就在兩位搭檔剛剛看見對方的一剎那,等候區的胖子和一干勒雷將軍們,已經呼啦一聲,張開雙臂飛快地衝了上來。
重逢的人羣,含著眼淚猛地抱在一起,裹了一個大圓球。
他們用力地擁抱著彼此,捶打著對方的膛。尤其是弗拉維奧,更是用手臂勒著胖子的脖子,使勁地著他的頭髮。
剛剛步出通道的查克納等盟軍將領,停下了腳步。
在他們面前,重逢的勒雷將軍們,已經如同一羣瘋子般,笑了一團,哭了一團。
“讓他們慶祝一下吧。”查克納艦隊指揮龐龍旗,紅著眼眶,微笑著,對旁的兩位同伴道:“這是屬於他們的時刻。”
……
……
“我們在這裡,向五年衛國戰爭中犧牲的將士致敬,向犧牲於此的勒雷和盟軍將士致敬!”
漢爾頓總統號太空母艦,在星空中緩緩前行。巨大而明亮的艦橋舷窗邊,穿勒雷軍服的費歐文,收腹,昂然而立。他的聲音,在戰艦上回響著。
橢圓形的觀禮平臺,位於艦橋最頂層,明的穹頂上,是璀璨迷人的星空。星空下,胖子,弗拉維奧和數十位盟軍將領,肅然而立。
一艘艘戰艦,跟隨在漢爾頓總統號後,無聲地航行著。
每一個艦橋的舷窗邊,都是肅然立正敬禮的盟軍士兵。
每一個人的軀,如同標槍一般筆直。
軍人們凝視著窗外那片在星輝下反的戰艦墳墓,聽費歐文的吼聲,在耳邊迴盪。
“我們同樣在這裡,向這片星空起誓。”
“過去,現在,將來!……”
“我們都將履行我們的誓言,捍衛我們的國土,捍衛我們的自由和尊嚴。”
“無論何時何地,無論生死敗,勒雷聯邦軍,都將和犧牲於此的英雄一樣,死戰不退!”
“開炮!”
排一條長隊,緩緩圍繞漂浮的金屬小行星帶航行的戰艦,同時開炮。巨大的白噴涌而出,整齊地掠過虛空,飛向宇宙深。
“聯邦英雄,永垂不朽!”
……
……
臨時首都加里帕蘭最大的機場,已經滿了人。
千上萬的飛行車,將公路都堵塞了。一些姓急的人們乾脆就跳下車,向機場飛奔。他們有的讓孩子騎在肩膀上,有的捧著鮮花,有的扶著老人……
所有人都知道,移民艦隊已經陸續返航。而牛頓跳躍點的盟軍艦隊,也即將飛來米克。
那些在異國他鄉漂泊的英雄,將在這裡降落。
人流車流向著同一個方向聚集。每一個人的心,都在飛快地跳著。他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迎接這些勒雷小夥子們了。
如果能那胖子的臉,就最好了!
……
……
“胖子,幹得不錯!”
一羣人走進指揮大廳的會議室。弗拉維奧接過酒杯,笑瞇瞇地和胖子了一下,忽然一把擰住胖子的臉頰,怒道“你個小王八蛋就不能早點回來?”
老頭緒激,氣急敗壞:“非得看我出夠了洋相丟完了臉?你讓我怎麼跟大家說?總統電視講話,你以爲那麼好玩嗎?”
胖子的臉被扯得一通變形。直看得一旁的瑪格麗特等人一陣心疼。
這老傢伙不講理,他下令組織移民艦隊把人都送走,現在覺得沒過幾個小時,又把人招回來,有些丟人,乾脆就把氣撒咱家胖子上。
胖子幫他們打生打死還被欺負,這幫老頭沒一個好東西!
“先放開先放開,有好消息告訴你。”胖子裡噝噝地道。
“什麼好消息?”弗拉維奧狐疑地道。
胖子了臉:“你不是不好意思發表電視講話麼?”
“這是剛剛收到的消息,剛纔沒來得及告訴你……”他反手從一旁的卡爾手裡接過一份電子文件夾,遞給弗拉維奧:“你自己看吧。”
弗拉維奧一把搶過電子文件夾,飛快地打開來。片刻之後,老頭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這是真的?”弗拉維奧的手,在抖著。
“真的!”胖子認真地看著老總統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張鵬程上將已經將傑彭和蘇斯的艦隊出了百慕大,德西克第五集團艦隊和暴風暴雪艦隊已經被我們殲滅,同時,米哈伊維奇上將發起義,如果我們作夠快,最遲二月二曰,我們就能復勒雷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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