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溫熱的正從後方上來。

秦抑幾乎全僵，眉頭地鎖在了一起，這一點細微的作似乎驚了對方，年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試探：“秦抑？”

秦抑依然沒有回應。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

後半夜正是神經痛最劇烈的時候，也許是這種疼痛衝淡了他的理智，讓他沒有第一時間把年推開，而是做出了背離自己意志的舉，他重新閉上眼，裝作自己沒醒來過。

後安靜下來，年好像在猶豫要不要繼續，過了好半天，窸窸窣窣的聲音才再次傳來，對方的住他的腰背，他甚至能覺到溫熱的吐息落在自己頸側，能聽到對方輕微的呼吸聲。

太近了。

他從沒和任何人這樣近過。

這樣的距離讓他渾繃，可劇痛侵襲下的大腦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他用力地閉雙眼，額頭已經出了一層冷汗，青筋凸顯出來，證明他正在極力克制什麼。

年的溫過薄薄的料傳遞到他上，他腰間冰涼的皮被逐漸捂熱，秦抑疼得渾抖，卻咬牙關，不允許自己出聲來。

像是覺到他的痛苦，沈辭環在他腰間的手微微扣了，即便沒有知覺，秦抑也能猜到對方的可能正纏著自己的，用溫來為他提供熱度。

在這樣的熱度浸潤之下，瘋狂肆的神經痛似乎收斂了一些，在天將亮時就提前離場，漸漸平息了下來。

秦抑息著，僵的慢慢放松，那種被電刺火燎的覺終於弱下去，他呼出一口氣，疲憊得近乎虛。

他又一不地躺了一會兒，手輕輕掰開了沈辭的手，從他懷裡掙出來。

沈辭早已經睡了，被他也沒有醒，秦抑慢慢地翻了個，由背對轉面對，就看到對方安靜的睡，年像隻溫順的小，乖巧地把自己了一團，隻把腦袋『』在被子外面。

秦抑看著他，有種說不上的緒從心底蔓延開來，他鬼使神差地出了手，用冰涼的指尖對方的臉頰。

沈辭……

*

沈辭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秦抑解除了環抱的姿勢，還徹底鳩佔鵲巢，直接枕了人家的枕頭，快把他下床不說，還把他的被子搶過來自己蓋。

沈辭慌忙起，把位置還給他，被子也還給他，用力了自己發燙的臉——這麼大一張床，他怎麼就非得往人家懷裡，他睡相這麼不好的嗎？

不過，看秦抑的樣子應該是不疼了吧，他昨夜的行為似乎確有效，只要他不疼了，一切好說。

還好他還沒醒，應該沒發現自己這糟糕的睡相。

沈辭松一口氣，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做賊似的溜進洗手間洗漱。

然而就在他關門的一剎那，本該睡著的秦抑忽然睜開一隻眼，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又悶聲不響地重新閉上了。

沈辭不敢弄出太大的靜，洗漱完就跑，去餐廳吃過早飯，便上樓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長舒一口氣。

人總是會在夜裡做出一些比較衝的舉，這下好了，他不爬了秦抑的床，還鑽了人家的被子，抱了他，甚至差點把他從床上下去。

怎麼看都超過了秦所能容忍的極限。

不過秦抑應該是……沒醒過吧？一定沒有吧？

沈辭在心裡安著自己，秦抑要是醒了，早就把他趕下床了，所以肯定沒醒。但即便這樣也不能讓他完全安心，隻好做些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他又一次打開了從沈家帶來的行李箱，把箱子裡最後幾件東西拿出來，都是一些不常用的品，其中包括一個相框，相框裡是一張原主和生母的合影。

照片裡的原主只有三四歲，被母親抱在懷裡，衝著鏡頭笑。沈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拿上這張照片，好像潛意識中有種直覺，這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他看向照片上的人，隻覺悉又陌生。

他沒有原主記憶，對生母的面容到陌生是應該的，可這奇怪的悉卻不知從何而來，沈辭忍不住皺了皺眉，莫名覺得長得很像自己的母親。

接著他作一頓，難以置信地睜大眼——他好像記不清自己母親的樣貌了。

潛意識中他覺得母親和照片裡的人很像，可照片裡的人看年紀只有三十出頭，他對自己母親的印象居然也就停留在了三十出頭，往後十幾年的音容笑貌竟全部從腦海中消失，只剩下一團模糊的廓。

沈辭指尖發涼。

怎麼會這樣？

難道穿了書，變了書中的沈辭，就會漸漸忘現實中的一切嗎？

他不心跳加速，因為張和恐懼，下意識地『』向前。

項鏈不在。

等等……項鏈！

他這兩天一直忙著照顧秦抑，居然忘了項鏈！

沈辭猛地起，再也顧不上想什麼現實穿書，把照片放在書桌上，快步下樓，直接找到管家，詢問道：“我能出門嗎？”

管家正在整理酒櫃裡的酒，有些詫異地轉過頭來，彬彬有禮地說：“當然，秦家不會限制您的人自由。”

他頓了頓，聽出對方焦急的語氣，好心追問：“不過，是出了什麼事嗎？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上您的？”

“我的項鏈被人搶走了，我要去把它拿回來。”

“項鏈？”管家很是意外，“您知道搶您項鏈的人現在在哪裡？”

“知道，”沈辭說，“他以前是我朋友，現在應該算是掰了。”

沈辭沒多說其中的緣由，管家也就不多問，隻道：“那我讓司機送您過去。”

“謝謝。”

“需要安排保鏢跟著您嗎？”

“不……”

沈辭話到一半又不說了，忽然想到如果李子星——也就是搶他項鏈的那個朋友，如果不肯把項鏈還給他怎麼辦？

他沒準得采取一些強手段。

於是他改口道：“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管家說，“您現在就要去嗎？”

沈辭點頭。

“那您稍等一下。”

十分鍾後，管家已經幫他備好了車，並來了隨行保鏢，一直目送他上車離去，這才返回室，敲開了秦抑的房門。

秦抑顯然早就起了，正坐在椅上，靠在窗邊曬太，手裡拿著那本夾有糖紙的書，約覺得糖紙好像換了位置。

他眼皮也不抬地問：“什麼事？”

管家言簡意賅：“沈小爺出門了。”

秦抑瞬間抬頭，眉心微微蹙起：“去哪兒了？”

“他說一個朋友搶走了他的項鏈，他要去拿回來——我安排了保鏢跟著。”

聽到“安排了保鏢”，秦抑稍稍安心下來，把書合起放在一邊：“什麼項鏈？”

管家：“是什麼項鏈不太清楚，但他以前一直佩戴在上，來秦家以後，卻沒見他戴過。”

“為什麼不早說？”

“您沒問過。”

秦抑沉默，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也想不起上一次見到沈辭時他是不是有佩戴項鏈，時間過於久遠，加上分開得匆忙，他本沒有注意這細枝末節。

他用指尖敲了敲椅扶手：“朋友又是誰？”

“應該是一個‘李子星’的人，是沈小爺的同學，兩人關系一直很好，但李子星接近沈小爺似乎機不純，如果是他搶了東西，也在意料之中。”

秦抑眉頭皺得更：“這些都是‘他’告訴你的？”

“是，”管家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悅，忙道，“您別生氣，他只是……不太願意和您接。”

“不願意和我接，倒是願意把沈辭的況告訴你，因為你不姓秦？”秦抑扣在椅扶手上的手指用力收，像是在抑怒火，“我他過來，為什麼遲遲不到？”

“這個……”

“他現在過去，跟上沈辭，”秦抑冷聲命令，“做他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