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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不好當》第13章

第十三章初次電(二)

拍攝陷不停NG的魔咒裡,劇組上下的氣氛越來越僵。而臺下,充當群演的學生們表也有些不自然,探究的視線投注在蘇紀時上,仿佛已經認定,就是個長相漂亮的花瓶星而已。

方解停,和導演說了幾句好話,說蘇瑾昨天發燒了,剛剛恢復,有點不在狀態。導演哪裡聽不出來他這是托詞,但好歹鬆了口,給全二十分鐘休息時間,方解趕忙趁著空隙,把蘇紀時拖回了休息室裡。

一進休息室,蘇紀時渾就炸起來了:「我早就說過我一拍戲就要餡!」蘇紀時實在不適合做個演員,不會演戲,也沒有上過系統的演技培訓班,不知道怎麼用眼神、用肢、用語言去表達

蘇紀時演不好,有可原——但是「蘇瑾」演不好,這就是天大的紕

方解做了這麼多年的經紀人,在這點上經驗比富。

「蘇姐,你先別急,其實你比我想像中的表現要好。」方解先給戴高帽,「很多人第一次站在攝像機前,就連作都是僵的。至你表現得落落大方,不會束手束腳。」

他又說:「別看現在娛樂圈裡明星這麼多,其實真正會演戲的沒有幾個人。尤其那些唱歌跳舞出的偶像,他們更不會演戲,但是想看、經紀公司想賺錢,於是就把他們往攝像機前面一推,讓他們演。其實他們演來演去,人設都是雷同的——他們演的都是自己。」

比如某個偶像,現實生活中是個暖男話王,那就給他安排一個溫貴公子的角;若他是逗比樂天派,那就給他安排一個話癆小太的人設……他們只需要在鏡頭前,把真實的自己演出來,就可以輕鬆完任務,不會讓觀眾覺得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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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部為蘇瑾量定做的電影,主角的人設便是在蘇堇青真實格上,加以創作的。偏偏蘇紀時和妹妹的格截然相反,讓去扮演一個弱小白花,實在太難了。

「這樣吧,蘇姐,我給你出個主意。」方解說,「你就別想著去演戲了,你現在把自己的經歷往這個角……你有沒有被其他人欺負過?你有沒有什麼時候到過無助?你有沒有什麼時候覺得特別委屈?」

「沒有、沒有、沒有。」蘇紀時斬釘截鐵,「我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剛去國那陣兒,是遇到過幾次種族歧視,但是我都當面錘回去了。」

「呃……那再往前呢?你還沒出國的時候?」

「更沒有了,我在學校很歡迎的,想和我約會的男生能排到隔壁學校!」

「那就再往前、再往前、再再往前。不是非要來自於同學的,我只是想讓你回憶一種無助又委屈的心態,蘇姐,即使你再厲害,你總不可能一落地就有個鐵腦殼吧?」

蘇紀時眉頭微皺:「都說了我沒……」的話忽然掐斷了。

「……?」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孩的表有一瞬間的空白,仿佛有一種陌生的迅速湧

方解同姐妹倆都相了不短的時日,他一直很有自信可以分清們二人——但是在這一秒,上那種清晰的界限消失了。方解有些恍惚,忽然發現現在的蘇紀時,實在太像妹妹了。

「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刀槍不的。」

「……」

一句話,故事便被了過去的回憶中: 「我和堇青的父母,是在我們八歲那年離婚的。」

蘇紀時的語速很快,仿佛在看一部很無聊的電影,拼命的快進,想要跳過中間枯燥的劇。「我父親是個很不負責的人,對他而言,結婚、生子,僅僅是為了完人生裡的某個階段任務。時間到了,該結婚了,於是他遇到了我母親;時間到了,該生孩子了,於是就有了我們。他稀薄,我們三個在他眼裡,就像是擺在家裡的漂亮洋娃娃,不需要流。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永遠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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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母親是個很浪漫的人。是個音樂老師,從小教我們唱歌,還送我們去學舞蹈,每次從舞蹈班回來,都會一隻手摟著妹妹,一隻手摟著我,親親我們的臉蛋,說我們是最珍貴的寶貝……在八歲那年,終於忍不了丈夫的漠視,決定同他離婚。」

「可是,」蘇紀時重重吐出一口氣,「可是在走的那天,告訴我們,養活不起兩個孩子——只能帶走一個。」

聽到這裡,方解的呼吸聲都輕了。

「我追在後,一直哭,一直問為什麼。我說我不怕吃苦挨,只要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我可以不要新子不要小蛋糕不要洋娃娃,我只想要……可是沒有回頭。」

在此之前,方解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蘇紀時蘇堇青姐妹倆的關係會這麼生疏。即使父母離婚,為雙胞胎的兒也不應該如此陌生啊。姐妹倆整整十年未見,甚至母親去世的消息姐姐都不知道,回國後姐姐也不提祭拜的事……

直到這一刻,才真相大白。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到無助和委屈,也是最後一次。」蘇紀時說完這一長串話,微微闔了闔眼,遮住了眼中的萬般神

堇青有媽媽,可是沒有爸爸。只能像沉積巖一樣,用一層又一層的堅質包裹住自己,耐盡高溫,千錘百煉,最終煉為了現在的

那份慨來得快,去得更快。當再抬眸時,華盡斂,只剩下眼瞳深一抹看不的濃霧。

「放心吧。」說,「等到一會兒開拍時,我會帶著這種去演的。」

……

經過二十分鐘的修整,等到蘇瑾再次出現在片場時,演技簡直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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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開場,當蘇瑾轉過來後,幽深的眼睛傷地著周晶,眉頭微蹙,兩排濃的睫輕輕抖——下一秒,一顆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滾落,摔在的鎖骨上,碎了晶瑩的花朵。

周晶:「……」

日,蘇瑾這是磕了什麼霸王神藥,也太會給自己加戲了吧!!!

坐在監控後的導演驚喜極了,趕忙給攝像打手勢,讓他趕快把鏡頭推過去。蘇瑾的五天生緻,在化妝師的巧手裝扮下,更帶上了一種楚楚可憐的。而這顆意外垂落的淚珠,恰如從花瓣上滾落的淚水,激發了每個人心中最深切的保護,只想送上掌心,接住這片悲傷。

原本卡了許久的鏡頭,終於一條就過了!導演喜氣洋洋,反復重複播放這個鏡頭,越看越是喜歡。

至於坐在階梯教室裡的群演學生仔們,更是被蘇瑾這滴眼淚折服了——誰說蘇瑾不會演戲的!!現在拖出去閹割半小時!!瑾瑾小寶貝啊,你別掉眼淚了,你直接掉我懷裡吧!!!

正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那滴淚水中時,蘇紀時卻捂著臉,從講臺上迅速竄了下來,一把拽起阿山就往休息室跑。

阿山暈頭轉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巨型風箏,被人拖在後低空飛。

「蘇姐,怎、怎麼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蘇紀時:「靠,剛才哭得太開心,我眼角的那顆假痣,好像被我哭沒了!」

「……」

上午的戲終於拍完,中午十二點,劇組準時停工休息。在教室裡當了一上午群演的學生們趕快從座位上站起,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起這一上午的「收穫」來。

「無聊死了!」一個男生開口,「本來應該我下鋪來的,他今早上沒起來,就把名額讓給我了。本來還以為拍戲多有意思呢,沒想到咱們就連遊戲裡的NPC都不如,只能待在這兒,只能翻來覆去地看書,早知道我多待幾本小說來了。」

「就是啊,這不是校園劇嘛,哪有學生會在課間時候坐在座位上看書的啊,是吃不好玩,還是綜藝不好看?」

「哈哈哈,還課間呢,我看你上課的時候也沒玩手機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吐槽起來,都是十八、九歲的小孩子,剛踏進大學校門,看什麼都覺得稀奇。像是電影群演這種工作可不是能隨便遇到的,別看他們現在抱怨連連,其實臉上都掛著笑呢。

「對了,不是說群演管飯嗎?這都十二點多了,怎麼還沒開飯啊?」一個胖胖的男生雷鳴的肚子。他們正是長的時候,早就到眼冒綠

「是啊,怎麼還不開飯啊。」「聽說劇組的盒飯可難吃了。」「難吃就難吃唄,就當驗生活了!」

正說著話,負責群演的副導演背著手,晃悠悠走了進來。他一招手,衝小朋友們出八顆牙齒:「來吧,盒飯準備好了,大家過來吃飯吧!」

瞬間,教室裡的十來匹狼衝了出去,張牙舞爪地湊到保溫箱前,去搶盒飯。

副導演說:「大家別著急啊,小夥子們飯量大,這裡還有幾盒備用的,你們都拿去吃吧。」

很快,飯盒就被瓜分地一乾二淨了。劇組的盒飯都是統一定的,其他工作人員也領好了盒飯,一人找了一個角落埋頭吃了起來。

兩葷一素,營養均衡,劇組的盒飯說不上多香,但辛苦了一上午,聞著空氣中這飄香的油脂味,不知不覺讓人飯量大增。

蘇紀時坐在寫有名字的休息椅上,左看右看,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

蘇紀時:「方解,咱們幾個的午飯呢?」

方解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對啊,咱的午飯呢?!!」

就在他們幾米以外的地方,周晶助理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營養午餐,飯盒一打開,用藜麥、牛油果、、生菜、紫甘藍組的考伯沙拉,拼了彩虹形狀,造型緻。

周晶看了蘇紀時一眼,假惺惺地問:「哎呀,不會是劇組忘了給我們蘇老師定餐了吧?蘇老師的助理呢,出了這麼大的紕,怎麼沒見影子啊?」

今天小霞姨媽痛,蘇紀時就沒讓跟著,只帶了方解、阿山兩個人隨行。按照常理來講,在劇組拍戲都應該由劇組負責訂餐,結果小霞不在,就沒人check這件事了。

方解趕忙去問劇組工作人員。

結果……還真沒給他們訂飯。

後勤也傻了:之前拍戲時,蘇瑾從來不吃劇組盒飯,每到飯點,都有五星級餐廳的特供外賣送到,所以他們想當然的以為今天蘇瑾也會開小灶。

「……」蘇紀時服了。之前蘇瑾有穆休倫這個大金主照顧,自然食住行都被人家給安排妥了;可是蘇紀時已經和穆休倫「分手」了,拍戲時,自然吃不到五星級酒店的外賣了。

不對,阿山趕忙提醒:「好孩不可以說髒話呦!」

蘇紀時:「我不說髒話。」轉向方解,「沒定盒飯也不是什麼大事。咱們不就在大學城裡面嘛,找個學生幫忙跑,去食堂打幾個菜。」

方解:「好,那吃什麼?」

蘇紀時微微一笑:「那就吃……黃燜-吧。」

阿山:「……」

蘇紀時:「或者大盤-吧。」

阿山:「……」

蘇紀時開始報菜名:「烤、炸、紅燒……」

一邊報菜名一邊瞅著阿山,眼神裡寫著:看,我沒說髒話吧。

方解被這一連串砸下來,砸到頭暈眼花,趕忙停:「不行不行不行!蘇小姐,蘇老師,蘇姐!你不要忘了你現在還在減脂期,這些東西你統統吃不了!!」

蘇紀時理直氣壯道:「平常我在家裡待著,你給我喂草也就罷了,今天出來拍戲這麼辛苦,我就不能改善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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