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任憑上璃在懷中哭泣了良久,葉涼看得那緩緩起離懷的上璃,出手爲拭去臉頰上的淚痕,道:“哭花了臉,可就沒人要了。”
“要你管。”
上璃哼語一句,但那眉眼裡卻是有著笑意縈繞。
看得這一幕,葉涼心中倒是稍稍放心了一些,他轉頭看向那站於一旁,同樣眼眶帶霧的周薇,道:“你該不會也要趴我懷裡,哭會吧?”
他低頭看了看那已然被眼淚徹底打溼的衫,道:“似乎有點黏。”
“哼。”
蔥鼻一哼,周薇手抹去了那將溢出的水珠,道:“誰要趴你懷裡哭了,不要臉。”
“好吧好吧。”
無奈的聳了聳肩,葉涼點點頭道:“今天就讓你盡損,反正明天我就不再了。”
“明天不再了?小涼你要去哪?”
蘇恆清三人下意識的齊問道。
被他們這整齊而又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葉涼泡了杯暖茶,笑道:“當然是去水門啊,我們都拖了那麼久了,也差不多該出發了。”
蘇恆清了然的點了點頭,以摺扇輕拍手掌道:“的確,我們也是時候該去了。”
“嗯。”
葉涼拿起茶杯,飲了一口道:“差不多的話,你們就準備一下,明天出發吧。”
“好。”
上璃和蘇恆清齊齊應聲,似有笑意。
唯獨周薇瓜子小臉上有著不滿之意,嘟囔道:“喂,你是不是爲了躲我,所以那麼急著去水門吶。”
“你想多了。”
葉涼上貂絨隨風輕,道:“我是單純的想去水門。”
想去見而已。
那話語藏於心中,就似那道倩影永遠落於心中,經久不散。
蘇恆清似看出了幾分端倪,關心的問道:“小涼,你是不是有心事?”
面對他的問語,葉涼忽然說了句牛頭不對馬的話:“你們知道綠葉麼?”
“什麼意思?”
蘇恆清三人面面相覷,似不懂葉涼究竟想表達什麼。
手中一,一片綠葉出現於指尖,葉涼將那片綠葉緩緩拿起,似迷離般的欣賞道:“當綠葉最近於心的時候,就該是時候迎接落()水了。”
三人聞言亦是被他說的更爲困不明,旋即,蘇恆清率先問語道:“葉涼,你這片綠葉是?”
“是一生的相伴。”
葉涼凝視著這片被他後來,專門從白水那雕像上,取下的綠葉,亦是恍惚出語。
那一剎,他的思緒之中,再度回念起了那一道孑立倩影。
那一刻,那一道傾城面貌亦是肆無忌憚的闖了他的識海,衝了他的心房。
師父,涼兒好想你。
心中微微呢喃,上璃看得眼前那神迷離的葉涼,亦是關切的問道:“葉涼,你沒事吧?”
唰!
陡然將手中綠葉收起,葉涼忽的起,而後,他將長袍褪下,腳步踏地,迅速飛掠至院落的中央。
與此同時,一柄寒輕劍,亦是緩落於他的手中。
唰唰!
下一刻,葉涼手持輕劍,翩鴻而舞。
伴隨著他腳步的踏地迴轉,以及手中輕劍的舞,那院落之的雪花飄揚,充斥於整個北竹院。
師父!涼兒在此武劍,武你所教我之劍!
心中靜湖似有水滴滴,泛起陣陣漣漪,葉涼以手武劍,以劍寄相思,傳遞那亙古已久的思念。
那一剎,似天地所,飄絮白雪化爲了淅瀝細雨,好似蒼天哭泣。
那一刻,曼妙的雨,輕落於他的臉頰之上,打的他心神微,神回當年。
當年雨停、劍落,佳人而立,秀絹於手,爲其抹去額間汗,今年雨起、劍起,佳人不再,布絹再無,亦無人可知他心累之。
咻咻!
思念在一點一滴的加深,葉涼手中的輕劍舞的更爲急,更爲快,似要撕裂蒼穹,卻獨獨撕不裂那淅瀝小雨。
喚不回,那遠隔的念之人。
“師父,我乏了...”
“爲何乏了?”
識海之中又是這一句悉的問語,葉涼順著寒輕劍的劍,看向那滴落於劍尖的雨滴,白皙的脣角微扯,呢喃而語:“想你,想的乏了。”
念你,唸的乏了。
喊師父,喊的乏了。
手中輕劍揮舞著劍雨,葉涼心念微,堅毅無比:“至今日起,我不再想你,不再念你,只會你!”
“至此刻起,我不再喊你師父,我只會喊你白水!我夢中癡癡牽掛的白水!”
那心語之中,有著濃濃的、眷念。
“葉涼,他在做什麼?”周薇看得那在細雨之中,舞的劍花翻飛的葉涼,似有困:“怎麼忽然舞劍了?”
“心有所念自當舞劍。”
幽幽的蒼老之語傳而起,那不知從何出現的仲谷,腳步一踏間,直接出現在了石桌之旁。
“仲老。”
蘇恆清、上璃三人亦是恭敬的對著仲谷躬以道。
“嗯。”
緩緩點了點頭,仲谷半佝僂著子,手持木杖,凝視著葉涼,似心有所。
看得這一幕,蘇恆清略帶不解的問道:“仲老,你剛纔說阿涼心有所念,這是什麼意思?”
“唉...”
輕搖了搖頭,仲谷看向葉涼的眸子,有著幾分惋惜:“爲人所困,爲所困。”
什麼!?爲?
蘇恆清和上璃、周薇三人下意識的一愣,似不解葉涼究竟是何時來的。
其實若是以前仲谷也不知,可是,當葉涼在那段時日,跪首以求,讓他將那一片綠葉於其手時,仲谷便是知道,葉涼這所謂的妖孽天才,有著一顆癡心。
一顆癡於絕世強者,彼河神尊的心。
可是這般癡之心,讓得仲谷非但高興不起來,反倒有些哀婉。
彼河神尊是誰?那是要嫁給擎皇的人,又豈是葉涼這般之人可覬覦的?
別說是他,哪怕是整個南祁皇朝都沒有資格去爭搶彼河神尊,實在是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在擎皇的面前,南祁皇朝真的是如翻手便可覆滅的螻蟻。
如此況,葉涼的癡又怎可能有結果!?若是可以,仲谷當真想阻止葉涼喜白水,以化解去這場‘劫難’。
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到。
當葉涼跪以求時,那一對彷如經歷了千萬載皆深不變的目,讓得他心都是容,如此堅毅之心,又豈是他能改?
想及此,仲谷心中唏噓輕嘆:“這般心,倒讓我想起了,我年輕之時,只是他所堅定之事,比我當年還要困難許多吧。”
“你們看,你們看葉涼好似舞出了什麼東西。”
就在仲谷思緒微間,周薇忽然指著那葉涼以玄力凝聚積雪,以劍刻畫而出的一道冰雕,亦是下意識的激言語出聲。
下一刻,仲谷幾人下意識的朝著那道冰雕看去,他們也是看到了那幾近完,煢煢孑立之意輕,好似九天仙,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出塵子緩緩呈現而出。
上璃三人看得這尚未完全完的冰雕,並未徹底認出,可是仲谷,卻是認出來了,那不是別人,正是與北機閣裡冰雕無異的...
白水!
嘭!
劍停、雨落,冰雕未完便直接化爲雪花灰飛雲散。
鐺!
與此同時,葉涼手中利劍應聲而斷,劍尖旋轉著在了地間積雪之上,似在悲鳴。
“葉涼。”
蘇恆清三人看得雨停、劍斷,亦是下意識的踏步上前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呆滯的凝視著那斷劍良久,直到葉涼看得在斷劍劍之上的那一道虛幻倩影徹底消散,他才緩過神,搖了搖頭,道:“沒事。”
他緩轉過,道:“我累了,去休息一下,明天清晨我們便出發,去往水門吧。”
話落,他手持斷劍,未做停留便徑直離開了此地。
“唉...”
緩緩搖了搖頭,仲谷一步一虛空,踏空遠去,呢喃道:“不知所起,故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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