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之後，三月之期將近之時。

北機閣，三層。

此刻的葉涼，雖是靜坐了不時日，但其上倒是無半點塵埃沾染。

相反的，那潔淨的，似是比之前更甚。

在其膛之上，那道金的龍紋散發著耀，那凝實之，更是比之前更甚。

偶間，龍眸泛，還彷如能看得到那微微擴張的龍爪探著，似要撕裂蒼穹，那龍鬚浮現，更使得整條愈加凝實的金龍彷如活。

約間，似還能聽得那的龍之聲。

呼...

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葉涼那閉了數月的雙眸，終是緩緩整了開。

眸睜，金紋顯。

銳利的，瞬間便是從他那深眸之中，直開來。

待得，那彷如實質般的金落下，葉涼那有著金紋路的雙眸之中，比往常更似多了一須彌之，似在那對眸子裡，若若現。

若是細觀，便是可看得，那在那對眸子裡，時而明，時而多彩，時而幽黑的虛幻之，便是他那宿天碑。

咔咔...

緩緩站起，葉涼鬆著上的筋骨，慨道：“我花了十天的時間，斷骨碎脈重塑金，來得九轉金訣一轉，沒想到...”

低下頭，著手上的力量以及膛上的金龍，他道：“這輕車路的二轉，竟是花了我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才得以堪堪穩固，倒是慢了些。”

顯然，在他以大部分時間花餘金訣之上，餘下小部分的時間花在了宿天碑等事宜之上看，的確是金訣拖了些時辰。

“我看你這話，倒是要氣死不所謂的天才驕子，纔對。”

九敖說道：“一個半月，境界從凝丹一步，越至凝丹五步，甚至了六步，如此之快的速度，可堪比我妖族蛻變進化了。”

這妖族所修，倒是何人有所不同，他們提升境界，更多依靠的不是一步步的潛修，而是一些雷劫、之類的機遇。

當得此等機遇，那其境界提升之高，速度之快，蛻變之猛，亦是令人咋舌的。

那就是如葉涼這般，偶間的一個質的提升了。

“這並不是我的功勞，而是九轉金訣。”葉涼淡笑，將境界的提升直接歸功於玄訣。

“如果你不夠聰敏，沒有天賦，再厲害的玄訣也是沒用。”

九敖說道：“何況，就你這修煉金訣的速度，我看，就算是那些真正的葉帝一族，都不一定有你快。”

真的快麼...

爲何，於我來說，還是那般的慢！

拳頭微微握，葉涼想起那穆恪、葉鴻等人，想起那父死之謎，想起那錯過的可人兒，他就覺得太慢。

慢到，這一切，不知還有多久才能完。

慢到，十年時，不知有沒有能力去搶親！

似是察覺到他心境變幻，九敖關心道：“葉涼，你沒事吧？”

“沒事。”

眼眸漸漸變得清明，葉涼轉而問道：“對了，九敖，當年的你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來到南祁皇朝，又被我父斬落？”

似回憶起了什麼不好之事，九敖龍眸微凝，道：“當年我太古龍族與雷音族由事起爭鬥，因族長年邁，不想多干戈，便派我父帶領數人，前往雷族議和。”

“你也是其中一員？”葉涼問道。

“不錯。”

九敖的話語之中，漸漸滲出冰寒：“然而，在路途之中，我們卻是遭到襲，全隊人損失慘重。”

葉涼微微心驚，在他看來，九敖的實力並不弱，那麼他的父親應是更爲不弱。

可就是這般況，還慘遭滅隊之危，襲之人，得有多強？

話語微，九敖龍手，繼續道：“在絕之下，我父親爲我之命，終是犧牲了自己，強行爲我搏出了一條生路。”

“而當時，爲了躲避追殺，我胡逃竄，拼命趕路，破空間，山海，傳送之陣，足足逃了將近半載，才似堪堪甩掉了他們，得以茍活。”

那語調之中的悽慘之，亦是頗爲明顯。

“襲之人，爲了滅口，竟是不顧份暴，追襲了這般之久，才放手離去，也算是瘋狂了。”

葉涼自然是能夠看出，他們的離去，更多的原因，不是被甩掉，而是怕份的暴。

“這些雜碎，就是想置我於死地。”九敖怒語。

葉涼點點頭，問道：“所以，你逃了那麼久的時間，便逃到了南祁皇朝？”

“是的。”

九敖點首道：“當時，我爲了能夠快點恢復，以報此仇，我便一邊修煉，一邊以吞食其他強者的方式，來強行提升自己的力量。”

龍眸似有腥紅之意，他回憶道：“那時的我只有一個念頭，報仇，報仇！”

看來，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才導致了這禍之舉。

葉涼心中嘆著，卻也是理解。

畢竟，親眼看著仇人殺了自己至親之人，而不能報的那種心，真的太過抑。

那種抑若不能得到正確的釋放，那就會產生九敖那種瘋狂的結果了。

九敖似是看出了他所想，道：“不過，我雖瘋魔，卻未喪失本心，我所食者，無論人也好，妖也罷，皆非良善之輩，甚至可說是你們祁涯道洲一些著名的惡者。”

眼眸微寒，他道：“包括，你們南祁皇朝和南雲王府的那兩個所謂貴子。”

瞬間聽出端倪，葉涼問道：“你當年，是因爲食了皇子和南雲王的小世子，才導致後來的殺之禍？”

“是的。”

九敖說道：“當時，南祁皇朝皇族和南雲王府震怒，便以我食人之名，混淆視聽，強行將我按上了妖龍之名，派出大軍襲殺於我。”

呵...

“爲了兩個仗著所謂份，靠著家族廕庇，有著一些實力，日裡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的罪子，竟派出了數萬大軍，數以百計的開府之人，幾名玄君，他們也真夠捨得的。”

那語氣之中的鄙夷之，亦是明顯。

“爲了這兩個小輩，南祁皇朝的報復，倒當真是下足了本錢了。”

葉涼也清楚，這南祁皇朝，並不算很強大的皇朝，能夠組如此陣容，只爲報仇剿殺一隻妖龍，已經算得很不錯了。

而事到如此地步，他也是知曉，無論九敖是有意食了二人，還是不知二人份，無意之下食了二人，這兩者皆的仇恨，已然不可挽回化解了。

可以說，兩者之間...

必戰！

“哼，如此兩個混賬東西，食了便食了，又當如何？”

九敖直接冷聲道：“何況，區區一羣雜碎，再多又有何用。”

看來，首戰，南祁皇朝終究還是輸了。

心中瞭然，葉涼聽出端倪，道：“所以，後來便請了我父親來對付你？”

“不止。”

九敖說道：“爲了對付我，南祁皇朝還邀了祁涯道洲上其他玄君，總共足有數十名，來行一戰。”

“沒想到，祁涯道洲上的玄君強者還不。”

葉涼眉頭微皺，他清楚，這肯定還只是一部分，還有很多估計都還居等各種，未表現出來。

“哼，若不是我了傷，再多的玄君又有何用。”

冷哼一語，九敖難得敬語道：“不過，不得不說，你的父親倒的確出，若不是他，我或許還不一定會敗。”

“他雖爲玄君，卻生生的發揮出了堪比元君之力，與我不眠不休戰了七天七夜，終是在他人的幫助之下，將我九首逐一斬落，後分鎮各。”

顯然，於葉蒼玄，他雖是不願承認，但的確是有著出彩之，令他欣賞。

“他雖強，可終究還是戰死了。”葉涼似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

“這亦是我困之點。”

九敖說道：“當年，你父將我九首分斬，主要龍強行封於你之時，雖是負重傷，耗盡心，但並不足以致死，可最後他卻依舊隕落了，這亦是令我有些不解。”

“什麼？他的傷，不足以致死？”

葉涼雖是驚訝，卻是明白，於強大的玄君來說，無致命之傷，一般還是能夠恢復的，何況，這般陳年舊事，承認了那麼多的九敖，亦沒必要騙自己。

可既然不足以致死，那葉蒼玄又爲什麼偏偏隕落了？

饒是他心思機敏，揣多變，亦想不通，想不明。

“不錯。”

九敖說道：“我可確定，當年你父之傷，雖重，卻絕不足致死，只是當年我被封於你軀之中，陷沉睡，待得我甦醒之時，你父已然死亡，箇中緣由我亦難以知曉。”

“或許...”

微一思索，他說道：“你的母親或者祖父，可能會知道當中細節。”

難道，當年之事，果真有？

只不過，皆未被人所覺察？

雙拳微微握，葉涼雙眸變得銳利：“此間之事，我定會查個明白，爲了我的母親，爲了你的名聲，亦爲了葉涼！”

他所言之葉涼，便爲這軀原先之人。

“若當真有人趁機借我之名，謀害你父，此人或不簡單你得當心，不過...”

九敖龍眸煞氣微顯，龍騰繞，道：“若真是有人從中作梗，讓我背了黑鍋，那我便讓他知曉，有些東西，借了，是要拿命來還的！”

眼眸微瞇，葉涼從牙之中，出一句寒語：“要真是這般，那他當真該死！”

冰寒的殺機，瞬間席捲四周。

“涼兒。”

突兀的輕喊，打斷了他的思緒，仲谷緩緩從黑暗之中走出。

“仲老。”

葉涼整了整心緒，躬以敬。

“嗯。”

仲谷輕點了點頭，道：“三月時間將近，我便來看看你修煉的如何了。”

“晚輩僥倖，所求之目標，堪堪完。”

恭敬的話了一句，葉涼似想起什麼，略帶愧疚的出那古卷道：“仲老這上面的玄技…”

“上面的玄技不見了麼？”

瞬間看出端倪，仲谷說道：“這卷玄訣本就有些詭異，我們也曾嘗試而不可得，如今倒是自毀了。”

“也罷。”

虛空一指，他一指輕點於葉涼的額頭，道：“既然未學到玄訣，我便將這九虛破天指傳於你，也算你不枉此行。”

這…

著識海之中的破天指修習之法，良久，葉涼緩過神說道：“仲老，你誤會了，我是修了那玄技以後，那玄機自己消散了。”

竟是如此。

老臉上有些哭笑不得，仲老說道：“倒是我誤會了。”

其實就是他打心底認爲，這九虛破天指真的適合葉涼，葉涼應該學，若是不學實在太可惜，所以，有一點理由他就下意識的將這玄技教給了葉涼。

“如此也算是命吧。”他笑道。

而看得他沒有收回之意，葉涼也是有些欣喜，畢竟這白白得了一門不弱的玄技，可不是什麼壞事。

倒是個幸運的小子。

笑著搖了搖頭，仲谷袖袍一揮，幽霧散去，一道幽門緩緩現於眼前，道：“好了，別多想了，先與我前去地下，試一試吧。”

父親...

銘蒼槍...

眼眸看得那寒氣迫人的幽門，葉涼終是點首以應：“好。”

話落，他亦是與仲谷緩緩行那幽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