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從醒過來之后就沒有見過這位祖母的面,不過印象中的承恩伯夫人是一個從容淡定,八風不的人。
賀林晚知道每日讓大太太去的佛堂陪著抄經書,其實算是對大太太的一種維護,讓遠離了這府中的紛爭。同樣是兒媳婦,承恩伯夫人對衛氏就沒那麼上心了,不過現在衛氏手里有幾個在管家之后才暗中投過來的人,賀林晚猜測這些人原本應該是承恩伯夫人的人。由此看來,承恩伯夫人對衛氏也算不上多壞。
至于承恩伯夫人找賀林晚去所為何事,賀林晚卻沒有多在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明日小心應對就是了。
第二日衛氏依舊是帶著賀林晚先去老太太那里請安,打算從老太太這里出來之后再去佛堂拜見承恩伯夫人。不過衛氏沒想到老太太這里也還有人特意等著。
衛氏帶著賀林晚給老太太行完禮之后,余氏就笑道:“對了,還沒有恭喜三嫂呢,聽說你名下一下子就多了四家嫁妝鋪子,這下你可就了我們府上最闊綽的媳婦了。不過既然是嫁妝鋪子,這些年怎麼聽說一直是你娘家的人在管?連老太太都不知道這四家嫁妝鋪子的事呢。”
老太太看向衛氏:“那四家嫁妝鋪子是怎麼回事?”
之前二夫人說衛氏要從自己的嫁妝里捐不銀子的時候老太太還滿意,不過之前聽余氏這麼一提,心里就覺得有些不對味了。
衛氏看了余氏一眼,回道:“那四家鋪子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不過因與我祖母之間有過約定,所以契書上寫明了要在我出嫁十年之后才由我繼承。”
余氏撇道:“你母親這是何意?難不還怕夫家會占便宜不?”
衛氏都懶得搭理余氏。
老太太聞言卻果然不高興了:“既然如此,當初你嫁進府里來的時候嫁妝單子上也應該說明。”
衛氏低頭道:“祖母說的是,孫媳會再補一張單子的。”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
余氏掩一笑:“聽說三嫂名下的鋪子里有繡莊和金鋪,不知自家人去買東西會不會便宜些?祖母前幾日剛說想換一套頭面呢。”
老太太看了衛氏一眼,低頭喝茶。
賀林晚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不用四嬸您說,我母親昨日就說了,老太太就快生辰了,托了人去找到了南邊時興的式樣,想給老太太打一套金頭面當生辰壽禮呢。”
余氏微微一愣,沒想到賀林晚答應得這麼爽快。
老太太卻是臉微緩:“你有心了。”
賀林晚卻是看了余氏一眼:“知道老太太喜歡海珠和紅寶石,那套金頭面上也需要用到這兩樣,可惜我母親手里沒有足夠好的海珠和紅寶石頭。”
余氏突然心里一跳。
賀林晚又是一笑:“我上回聽人說四嬸的嫁妝里有十顆上好的東珠,還有兩冇對鴿子蛋大的上好紅寶石,都是珍品中的珍品,四嬸又向來是個孝順長輩的,不知舍不得的割,把這東珠和紅寶石拿出來給老太太鑲頭面用呢?”
賀林晚此言一出,余氏就到一陣天旋地轉,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余氏本是庶,的嫁妝也就是余家宮中所出的那兩千兩銀子,唯一值錢的就是姨娘給攢下來的那十顆東珠和兩對紅寶石,現在可謂是有市無價的寶貝。一直舍不得拿出來鑲首飾,這是準備箱底的東西。
沒想到賀林晚今日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讓將自己的寶貝拿出來給老太太鑲頭面用。
余氏張口就想掩蓋過去,可是老太太的視線已經定在了上了。
賀林晚眨了眨眼:“怎麼?四嬸不說話難道是舍不得?您可是老太太跟前最孝順的孫媳婦了,我母親一直都說要跟你學呢。”
老太太淡淡地道:“不舍得就算了,我也不缺那套頭面。”
余氏心里一咯噔,知道老太太這是不高興了。這些日子一直挖空心思地討好老太太,老太太也一天比一天對和悅了,現在連二夫人都沒有待在老太太屋里的時候多。不過好也是看得見的,二夫人即便是不看重,有老太太的話在,這府里的大權也有些慢慢著邊了?
難道要讓這些日子自己做牛做馬任勞任怨的付出都白費?
不,余氏不甘心。
余氏在眾人的注視下,余氏咬著牙笑了笑,道:“怎麼會,怎麼會舍不得?能孝敬老太太是孫媳的福氣。”
賀林晚點頭道:“我就知道四嬸是最孝順不過的了。”
余氏此刻恨不得將賀林晚筋皮!
二夫人也笑道:“等會兒春香去四太太的院子里取那十顆珍珠和兩對紅寶石,這可是四太太對老太太的一番心意,可別忘了。”
春香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也是個人,聞言立即笑道:“誒,奴婢記得的。三太太和四太太都這麼孝順,老太太真有福氣。”
賀林晚看了臉蒼白還要出笑的余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有時候真弄不懂余氏這種人的,喜歡給人挖坑,偏偏又不夠聰明。賀林晚覺得這種像是蒼蠅一樣的玩意兒就得讓痛上幾回,以后好別往他們邊湊來惡心們。
衛氏不過是出幾錠金子,以衛氏的家底簡直是不疼不的,反正到時候老太太的壽禮也是不了要給孝敬,可是余氏拿出的那些海珠和紅寶石就足以讓一想起來就心疼上好幾年了。
老太太被哄高興了也不揪著衛氏的嫁妝鋪子的事了,于是出了自作自的余氏,皆大歡喜。
從老太太院子里出來之后,衛氏帶著賀林晚去祠堂見承恩伯夫人。
李嬤嬤和幾個丫鬟憋了一路的笑,直到走到無人的花園子里才樂出聲來。
衛氏輕輕點了點賀林晚的頭:“你呀,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賀林晚笑道:“我可不是不愿意吃虧, 有時候吃虧是福氣的道理我懂,也不在意吃點虧。但是在有些人面前,你越是退讓便越是會來勁兒,覺得你好欺負就變本加厲的欺負。母親,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衛氏想了想,發現兒說的還真有些道理,這些年對余氏不就是一忍再忍,一讓再讓嗎?可是結果如何?
畫眉捂著樂道:“你們瞧見剛剛四太太的樣子沒有?簡直像是……”簡直像是死了爹一樣。
后面半句話畫眉吐了吐舌頭,咽了下去。
杜鵑道:“還是我們大姑娘厲害,看以后還敢不敢不的就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我們太太的是非!”
李嬤嬤臉上也帶著笑,不過還是故意板起臉來道:“好了,一個個的都給我把皮繃點,馬上就要到佛堂的!承恩伯夫人的規矩你們都是知道的。”
畫眉等幾個丫鬟聞言真的都安靜了起來,就連走路都畢恭畢敬了。
賀家的佛堂是一個小院子,周圍安靜得很,還沒走到門口賀林晚就聞到了若有若無的檀香味,隨手摘下一片小樹葉放在鼻尖一嗅,居然也能嗅出檀香的味道。可見這個院子里是常年不離香火的。
院子的大門閉,李嬤嬤上前輕輕敲了敲門,很快就有個穿著出家尼所穿的緇的子從里面將門冇打開了探頭來看,賀林晚打量了一眼,發現這子居然是剃度過的。。
李嬤嬤輕聲道:“是三太太和大姑娘來了,還請向夫人稟報一聲。”
那穿著緇的子聞言便又立即進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輕聲道:“夫人請三太太和大姑娘進來。”
賀林晚不由得看了這子一眼,雖然是做出家人的打扮,可是稱呼上卻是世俗中的稱呼,賀林晚不由得有些好奇這子的冇份。
衛氏帶著賀林晚走進了院子,李嬤嬤和幾個丫鬟都等在院子外頭。
這只是個一進的小院子,院子當中有一株兩人合抱的菩提樹,除此之外空無一,前面的正房三間便是佛堂,兩邊連個廂房都沒有,瞧著十分簡陋。
王嬤嬤早一進候在門口了,見衛氏和賀林晚進來便行了一禮,幫們將門打開:“第三太太,大姑娘請,夫人已經在等你們了。”
衛氏朝王嬤嬤點了點頭,帶著賀林晚走了進去。
承恩伯夫人正坐在團上打坐,不過在衛氏和賀林晚進去的時候就睜開了眼。
衛氏和賀林晚上前給承恩伯夫人行禮。
承恩伯從團上起,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
衛氏和賀林晚等承恩伯夫人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了之后才坐了。
承恩伯夫人問衛氏道:“管家可還順利?”
衛氏低頭回道:“邊有幾個得用的人,所以并沒有出過什麼大錯。”衛氏之前聽了賀林晚的分析,知道那幾個得用之人很有可能是承恩伯夫人留給的,所以衛氏這麼說也算是讓承恩伯夫人知道自己承。
承恩伯夫人點了點頭:“若是有什麼需要刻意來找王嬤嬤,我當家的時候,這府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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