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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昌郡主急得要死,火氣也直線上升。直到聽到了一個消息,陳氏的令就再也關不住了。
新昌郡主不想嫁,袁守誠還不想娶呢!聽他爹一口風,他直接搬到教坊去長住了。這一招實在太絕,正在約談的兩位父親傻眼了。太子是很想把袁曼道綁在自己一方的,袁曼道名聲太好,而且素行正義,朝野很有一批佩服他爲人的人。如果袁曼道肯爲東宮張目,憑誰都要重新思量一二。這大概就是道德的力量。
袁曼道就是道德太好了,聽說兒子在教坊長期包房,他一臉愧:“臣教子無方,對不起殿下,婚事不必再提了。”
太子:……
蕭令行扶起袁曼道跟著嘆氣:“看來是沒緣份了。”郡主也不是大白菜,袁守誠這樣,蕭令行也沒臉繼續倒。
眼看雙方都尷尬,袁曼道很快告辭,留下蕭令行捶桌。捶了一會兒桌子,他去尋陳氏,袁守誠不能安胎了,新昌郡主還是要有個下家的。
陳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得快些讓嫁了,也好收收心。我看著,似是看上了那個池修之……”
“什麼?!”蕭令行的聲音猛地拔高,“這可不能妄言!”
陳氏慢慢地把新昌的反常表現說了出來,蕭令行也覺此事有七分是真,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也不是不行啊。”
“!”陳氏驚悚了。
妻子的表讓蕭令行頗有就,神一笑:“你跟新昌談談,看是不是真有此意。”
陳氏道:“此事恐怕,要有周折。池氏雖是名門,可是,他與鄭家子同在顧益純門下。”
“無妨的,從前是我想左了。能跟鄭靖業好的人,爲什麼不能爲東宮效力?”他一直犯了一個大錯:擴大打擊面。現在經人提醒,當然不會再頭撞南牆。
“我這就問去。”
陳氏再使阿蓉尋新昌,新昌已經不在東宮了。
不用嫁袁守誠是新昌所願,但是絕不能用這種打臉的方式!新昌郡主服都沒換,把寬大的袖子一紮,襬一結,拎上馬鞭,帶著人馬一路殺出宮門尋上教坊。
半路遇到另一個仇家。
鄭琰是出來胡轉悠的,張亮在鄭家住了一、二年,只因年紀小,還沒有合適的職位給他,京城也混了,陪著鄭琰出來逛街。
鄭琰很鬱悶:“這裡你比我還了。”
張亮生得濃眉大眼,漸漸長出男子氣概來,很豪爽地道:“逛得多了就了,”左顧右盼,“前面那家酒樓的菜不錯,可惜無好酒,啊!那邊東市可熱鬧了,那邊……”
出的手指頭生生地拐了個彎兒:“那邊,那邊是胡商聚居的市坊。”
我真是手欠啊!旁邊是……紅燈區!要是讓鄭靖業知道……張亮額頭開始滴汗。
新昌郡主的馬隊停在鄭琰邊,青石板上激起一層淺淺的塵煙。新昌郡主居高臨下:“阿鄭好閒。”
鄭琰不知道新昌郡主這樣衝過來到面前是的什麼風,還是條件反地回道:“郡主也出來散心?”沒在我上裝了定位系統吧?一副找仇家報仇的樣子,鄭琰懷疑地看著新昌郡主。
此時周圍已經聚起了不圍觀羣衆。
“我哪是散心呢!”新昌郡主冷颼颼地道,“似阿鄭這樣有人伴著的纔是散心呢,”一揚下,“這位小郎君又是誰?跟上回陪著你的那個不像是一個人,阿鄭總有人陪。不知下回又是誰了。”
聽新昌公主暗諷“左擁右抱”,鄭琰的臉青了,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攻擊過個人作風問題。兇殘頂、一往無前的鄭琰同學,頭一回被正面擊中,破防。
鄭琰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罩在一個玻璃罩子裡,四周的景都看得見、八方的聲音也聽得到,但就是懵懵的。鄭琰是真的一個倒仰,右腳後退了一半才撐腰了。
想咬人!這是在鬧市中啊,兩邊都是人啊!你要不要這樣犀利啊?!
鄭琰這個呆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新昌郡主,只以爲兩家是政敵關係,見面死掐乃是天使然,竟沒往“敵”這一齣兒上想。
今年生理年齡十一,穿越的年齡至是這個兩倍,早忘了當年高小和初中時已經已經有了一點朦朧的懷。人是健忘的,按修正過的記憶來算,十一歲還應該是個啥都不懂的小P孩兒。更不要提穿越到這個時空,大家普遍早婚,在這方面開竅也早。
如果你真跟個小P孩兒說這個話,應該是得意地說“我家哥哥多”,鄭琰的芯子不是小P孩兒,完全聽懂了!這一關要是過不了,名聲就壞了!管你幾歲,只要你是的,只要你TMD還想混個正經名聲,就擔不得這朝秦暮楚。雖然蕭家史上也有幾個彪悍的公主養面首,可這事兒是“公開的”,是不能真的宣揚的。
狠狠地著小著手,指甲在掌心掐出四道月牙印兒,鄭琰笑得有些僵:“什麼時候的事兒,我並不記得了。”
“這小郎君生得好,下回阿鄭可別忘了。”
深吸一口氣,鄭琰擋在張亮面前,有些害怕地大聲道:“長得好……你也不能……當街強搶良家夫男的!就算你是郡主也是一樣!”又更大聲地對張亮道,“別怕,你阿爹把你送到我家讀書,我家就不會讓你被搶走!”
看看這姿態把,惡霸(新昌郡主)高坐馬上,看著剛剛說‘生得好’的良家夫男(張亮)被見義勇爲的俠士(鄭琰)擋在後。配上鄭琰蒼白的表,好像真的害怕張亮被搶。
更妙的是,這位俠士還能勉強算個小蘿莉,帶著幾分趣的話一說出來。
看熱鬧的閒人一齊鬨笑。
這還是個小丫頭呢,倒是馬上這一位……郡主搶年這種事,聽起來匪夷所思,也不是不可能啊。蕭家兒麼,這個那個,哈哈,對吧?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鄭琰現在還是個蘿莉,與“言無忌”四個字掛著邊兒。
人不兇殘枉年。
新昌郡主進退兩難,鄭琰周圍也帶著護衛,又不能真的當待起衝突。恨聲道:“你誤會了!”我怎麼就賤跟說話了呢?!這貨裡沒好話的啊!
果然,鄭琰依舊張著雙臂攔著:“你要回去了?”
新昌郡主進退兩難,想再說什麼,真怕了鄭琰這張了,現在換在明罩子裡生活了。走,趕走,袁守誠也不了,離了這個煞星纔是正經。
鄭琰看著新昌郡主一隊人的影消失在街角,拳頭得更了。
擺臣必然走向滅亡的命運的方法姐現在還沒有譜,可是整死一個皇太子的方法姐至知道九十九種啊!你還來惹姐!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已經滿頭的麻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腫麼覺得鄭琰還兇殘得不夠?
64、爹是臣
打仗對於雙方來說都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新昌郡主人也不找了,直接回宮,鄭琰街也不逛了,直接回家。
僕役牽過馬來,鄭琰利索地翻上馬,馬蹄聲聲,踏在石板路上,也彷彿一點一點地敲在鄭琰的心上,心越來越沉重。
覺今天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地被人戲弄了,居然毫無還手之力。傻了,陪著新昌郡主這個傻丫頭一塊兒地鬧市街頭演了一出稽劇!便宜了街頭圍觀羣衆若干,製造了話題數個,還險些把自己給折了進去。
不愉快的經歷在冷靜下來之後,轉而變了深思。一直以來鄭琰都以爲,有在前面,哪怕名聲再不好,最可擔心的也只是由“臣”二字帶來的不良政治效應,有爹在,至從其他方面來看,鄭家是無憂的,要擔心的只是這一點。
然而今天的遭遇給敲了警鐘,危險就在眼前,與東宮惡,頭上就懸了一柄劍,時刻會砍下來。哪怕爹能神功護洗白了自個兒,忠臣得罪皇帝比臣得罪皇帝,下場又能好得了多?
必須搞死太子,不然就是鄭家完蛋。這個念頭從來沒有這樣清晰過。現在還只是太子,新昌郡主就能在大街上對口無遮攔,等太子登基了,還有人活路麼?
扳倒東宮,正式作爲議案擺到眼前,鄭琰用剩下的一半路程整理了倒東宮的方案。之所以說是“整理”乃是因爲扳倒太子的方法太多,需要弄出一個一、二、三、四來。
回到家的時候天還早,在大門上迎客的鄭家僕役馬迎驚訝地迎了上來:“七娘這麼早就回來了?”說到最後語氣一噎,一向憨笑可的鄭家七娘今天黑著一張臉回來了。
馬迎不敢再多話,招呼著手下的小廝牽馬,自己彎下腰來陪著鄭琰往裡走:“夫人去見長公主了,相公還沒回來,三娘在家,五娘與五娘去了宜和長公主府……”
一路走,一路說,到了正堂馬迎就退了下去,再往後就不是他能輕易進去的了。鄭琰站住了腳,說了一句:“你去門上等阿爹,使人服侍阿亮回他屋裡歇息,家裡人不要跑。”
張亮今天最無辜,完全是躺槍,夾在郡主與郡君之間,就是他爹也沒有蹦躂的本事,到了他這裡只好自認倒黴。道一聲:“我便回去了。”琢磨著等會兒派的小廝盯著,鄭靖業一回來他就去打個小報告,把今天的遭遇給報上去,如何置,端看鄭靖業的心。
鄭琰徑往後堂走,邊走邊說:“阿香去見三娘,就說我回來了,外頭塵土大,灰頭土臉的太難看,先去洗臉換裳。”
阿香福一福:“婢子這就過去。要不要問三娘一聲,夫人何時回來?”
“嗯,也好。”
阿香不再多言,快步去尋趙氏。
阿宣阿慶低著頭,放輕了腳步,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跟著鄭琰移。將將過院門兒,鄭琰猛地一個急剎車,阿宣阿慶險些撞上了鄭琰,兩人嚇出一冷汗。
鄭琰揹著手,擡頭看著院中五間前殿,眼睛瞇起,用半炷香的時間想了一下怎麼說服爹說。想好了,脣角掛著一冷笑:“回房吧。”
到了房裡,阿宣招呼阿湯去打熱水,阿慶對阿肖道:“七娘要洗臉梳頭換裳。我們隨七娘出去一趟,也沾了灰土,不太雅相,不好伺候七娘更,下去撣撣土。”
阿肖道:“曉得了,要我說,你們也換裳纔好。”婢們互相使了個眼,阿宣、阿慶向鄭琰告退,鄭琰已經聽到阿慶說的話了:“你們也收拾一下才好,唔,換一兒素淡的裳,”又吩咐阿肖道,“我的裳也不要花哨豔麗了,尋一素服來,首飾全都不用了。”
阿宣阿慶退下,阿湯已把熱水拿了來,正聽到鄭琰要換服,不由勸道:“七娘,天氣已有些涼了,整兒的換服可別凍著。”
鄭琰冷笑道:“這會兒凍一下又算了得什麼?我怕現在不凍一凍,以後大家一起飢寒呢。就拿裡面那一件吧。”阿肖扶著廚的門,指著一套素白的服,猶豫道:“是這一套?會不會太素了?”
“就是它。”
衆人皆不敢再言語,服侍鄭琰洗澡換服。鄭琰泡在浴桶裡,阿香已經回來了,隔著屏風彙報:“夫人要晚飯前纔回來,相公今日無大事,回來得會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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