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如前,著氣,瞬也不瞬地瞪著他,一雙如墨的眸子裡彷彿燃起了烈焰,直燃到他心底。
他跟對視片刻,一顆心似乎被這目燒出個巨大的窟窿,頃刻間空得厲害。
在了一晌後,想起素來果決,在原有的自責愧悔外,驟然又多出一份後怕,惟恐就此冷了心腸,再不肯理會他。
思及此,他前所未有地惶然起來,腦中思緒彷彿凍住了一般,除了沉默替拭淚,竟再也想不出旁的安的法子。
眼中的淚怎麼也拭不盡似的,不斷沿著腮邊落下,滴到他指上,燙得他心都絞一團。
可越拭,的淚流得越急。
而眸中的惱怒和排斥分明未有半分消退。
在他的手指不慎到脣時,忽然眸一熾,猝不及防的,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鑽心的銳痛剎那間沿著手指直達心脈,痛得他眉頭一皺。
但很快,在他意識到發生了何事後,他驀然啞了似的,毫無閃躲的打算,定定地著,任咬。
指節的痛越發越清晰劇烈,彷彿總算爲憤怒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恨不得傾盡全力。
除了皮的疼痛外,他甚至可以聽到從牙中傳來的咬齧骨節的聲響。
可是……倘若這樣能讓消氣,就算被咬斷又如何。
“對不住。”他再次重複,語氣苦,“我不該懷疑你,可是我想要的,不過是你一句真心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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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下,牙上的力度隨之一鬆,可接著,咬得越發用力,他認命地閉上眼睛,就在他以爲真會將他手指咬兩截時,卻猛的鬆開了口。
出乎意料的,他指上竟只略有紫脹,微微破了點皮,可見架勢雖做得足,到底未能狠下心來咬他。
隨即著氣瞪向他道:“平大人,在你心裡,我本是個全無心肝之人,你又何必多次一舉來確認我的心意?”
他口彷彿被什麼重重的東西住,無聲地張了張,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到了這般田地,兩個人話已說盡。
跟他一樣,至真至,既已付出一片真心,便容不得半點懷疑。
屋子裡除了低低的息聲,再聽不到半點靜,寂靜憋悶得讓人心涼。
良久,一種害怕失去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他結了,從未像此刻這般跟親近。
走投無路之下,他只得再次將摟在懷裡,唐突而魯莽的低頭去尋的脣。
可他剛一到的脣瓣,一陣痛楚傳來,比起剛纔咬他手指時,這力度還來得決絕萬分。
他滿腔綺念瞬間澆熄,忙鬆開,退開兩步,狼狽地指往脣上探去,所幸的是,這次不知是鬆手得及時,還是太過急怒失了準頭,未能一口咬破。
傅蘭芽大著著他,心中恨得不行,只覺他太可惡,咬了這一口還遠遠不夠,恨不得再咬幾口方能解氣。
平煜自知理虧,無端懷疑在先,唐突在後,再無臉面對,了一會,轉過頭便往外走。
傅蘭芽滯了一瞬,著他的背影,越發憋悶。
幾乎沒有猶豫,在他轉離去之後,也轉頭朝榻前走去。
面上決絕,眼淚也已凝住,可只有自己知道,心裡難過得彷彿被死死絞住一般,每呼吸一下,口便是一陣鈍痛,可是這一路上,已經習慣了傷痛往肚子裡流,天大的煎熬,等痛過這一陣,也就好了。
木著臉走到榻前,誰知平煜剛走兩步,又猛的停步,在原地立了一會,驀地轉過,大步走到跟前,不顧的掙扎,固住的臉頰,低頭看著,啞聲道:“進京之後,我會打點好一切,傅蘭芽,你可願嫁我爲妻?”
傅蘭芽錯愕得忘了掙扎,跟他怔怔地對視片刻,他眸異常明亮,灼灼的,神卻前所未有的慎重。
猝不及防的,的眼淚奪眶而出,而且這一回,比方纔來得更加洶涌。
平煜心中彷彿有重錘在猛擊,呼吸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低頭著,鄭重的、一字一句重複道:“傅蘭芽,我傾慕你已久,不知你可願意嫁我爲妻?”
傅蘭芽頭驀地哽住,想要再次看清他的神,磅礴的淚水卻迷糊了的視線,怎麼也無法看清。
然而他的毅然和堅定,通過他著自己臉頰的掌心的溫度,實實在在烙印到了的心上。
怒意如水般退去,膛瞬間同時被酸甜苦辣所充盈,泣不聲地著他,許久之後,才含含糊糊道:“大……混蛋。”
他盯著因著淚水沖刷而顯得越發澄淨的眸子,心中酸莫名,低嘆一聲,低下頭,吻上了的脣。
吻上的一瞬間,他腦中一空,不自閉上眼。
的淚鹹鹹的,帶著幾分重的滋味,一如他此時的心。
漸漸的,他嚐到了甜潤如的味道,呼吸變得重起來。
被這份熾熱纏綿所湮沒,子不自輕輕發,只暗恨一句:“這混蛋”。閉上眼,任睫上積蓄的晶瑩淚珠沿著腮邊滾滾而落。
他察覺到的抗拒和掙扎有了化的跡象,子彷彿騰的一下著了火,再也無法自持,越發得寸進尺,撬開的脣齒,繞住的舌尖,恨不得索取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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