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裡有刺客在街道上殺害百姓一事過後,抓捕刺客未果,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不過兩日後,宮中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麗嬪正在與季家新送來的年輕秀季婉說話,季婉生的貌,雖然不如年輕時候的麗嬪出衆,然而如今正是最好的年華,水靈靈的像是新生的花骨朵兒,重要的是才十六歲。
倘若麗嬪有孩子,這幾乎可以做麗嬪的孩子了。因此縱然麗嬪平日裡再如何優雅麗,和季婉比起來,就像是已經開過了的花,雖然盡力維持不讓自己衰敗,卻已經過了,不如對方新鮮。就算洪孝帝平日裡再如何寵,麗嬪看上去又多不慌不忙,竹在,似乎不懼怕任何人奪走的地位,但心裡的不安和懷疑,只有麗嬪自己知道。
季婉輕言細語的回答麗嬪的話,語氣中有小心翼翼的追捧,也有一因年輕纔有的底氣和得意。這份心思被竭力掩藏,但到底是年紀小,如何比得過早已在宮中爬滾打多年的人,一眼就被對方瞧了出來,季婉自己還渾然不知。
麗嬪笑著拉著的手,溫的,彷彿一心一意爲這個家人著想似的。前幾日洪孝帝已經說起了季婉,麗嬪曉得再也瞞不過去,遲早都是要見這個季婉的,不如早些見了,讓洪孝帝看出來的“溫婉大度”。偶爾使小子會讓人覺得可,可常常使子便會讓人覺得可厭和不耐煩。尤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王,他不必委屈自己去附和任何人,而他的後,永遠不缺下一個替代。
所以麗嬪特意把季婉找來說話。雖然和季婉都知道,季家人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要再培養一個麗嬪,只不過這個是,更年輕,也許會有子嗣的麗嬪而已。
季婉對麗嬪描繪的未來生活充滿嚮往,麗嬪不著痕跡的告訴了季婉,自己如今在宮裡過的是怎樣舒適的日子。只要季婉能牢牢抓住皇帝的心,自然也能過的上這樣的日子。畢竟季婉年輕又麗,這個宮裡,如季婉這樣得天獨厚的人並不多。
三言兩語的,就已經有些飄飄然了。麗嬪看在眼裡,心中輕蔑。季家人千挑萬選,沒料到就選了這麼個人來。當然,也可能不是季婉蠢,而是到底是剛進宮,而麗嬪,已經在宮裡生存了很多年了。
多活一年,多多都會有些長進。縱然季婉再年輕再可,也要一步步經歷這個過程。
二人說的正是熱鬧,姐姐妹妹十分絡的時候,忽然,有人衝進了麗嬪的寢殿。麗嬪還以爲是皇帝來到,才道了一聲“陛下”,就愣住。
的宮,紅珠和綠蕪都被人用布巾堵著,被兩個高大的婆子按倒在地,彈不得。衝著連連搖頭。
“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侍從外面走了進來,冷冰冰的,漠然的道:“麗嬪娘娘,您與王私通的事兒,陛下已經知道了。”
“什……什麼?”麗嬪如遭雷擊,幾乎要眼前一黑。強撐著,仍然笑道:“公公說的是什麼話?這是沒有的事!”
“您與王殿下書信往來的證據,都已經找到了。”侍似乎也不願意和麗嬪多說一個字,直接招呼婆子,道:“手!”
麗嬪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婆子按住手腳,堵住口舌,如紅珠和綠蕪一般,恐懼又慌的看向兩個宮,紅珠和綠蕪也是滿臉絕,麗嬪心中一怔,突然明白,是真的東窗事發了。
季婉正在和麗嬪親親熱熱的說話,冷不防有這麼一出變故,嚇了一跳,連忙跪倒在地。待聽懂了麗嬪的罪名之後,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在宮裡的嬪妃與人私通,是要吵架掉腦袋的大醉,可是季家送進來的人,能跑得了?!
一個都跑不掉!
季婉幾昏厥,眼睜睜的看著那羣人押著麗嬪幾人出了寢殿,沒再管。但季婉心知肚明,便是此刻管不著,也總會被人想起來的。麗嬪犯的罪,連聽起來都覺得膽戰心驚。
……
麗嬪和王通的事,算是皇家醜事,不宜外揚,然而還是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燕京城。
誰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說起來的,但忽然的就這麼滿城風雨了。兵們查封了季家,抓走了季家所有人,百姓們看這陣勢,就曉得傳言是*不離十。
聽說劉太妃在宮裡被囚起來,這畢竟是王犯下的大不逆罪名,這個生母也不了干係。接著就是抓捕王,可是王不知是提前得了消息還是怎麼的,王府裡小廝下人還在,包括王的姬妾,然而王自己卻不見了。
或者說,他是早已逃走了。
燕京城頓時大,百姓們自然要指責這對夫婦。說起來,這一年來發生的許多事,似乎都逃不開“夫婦”四個字。從季淑然的事開始,到永寧公主和沈玉容,再到王和麗嬪。
但是百姓們傳著傳著,就傳了王早已有謀逆之心。所以纔會犯下大不敬之罪。如今逃竄開去,就是準備著舉事謀反。
這話傳的有理有據,百姓人心惶惶,朝廷裡也人人自危。
右相府上,李仲南怒道:“洪孝小兒,這是在王提前舉事!”
“爹,”李濂道:“王不是本就打算提前舉事麼?”
“準備周全和突然被迫自然是不一樣的。”說話的人是李顯,李顯神鶩,比起從前他總是謙遜的微笑來,雖然容貌未變,如今的他卻像是換了個人般。他道:“看來皇帝是早有準備了,麗嬪的事不過是個幌子。”
“他早就知道麗嬪和王之間有私,卻留著麗嬪,佯作不知,無非就是在這個時候,名正言順的討伐王。這小子心機深沉,是我小看了他!”李仲南恨聲道。
“父親,應當想想現在我們怎麼辦?”李顯道:“王現在是逃走了,他的安排稍有變。我們留在燕京城,也許皇帝會對我們很快下手。是時候做準備。”
“不用急,”李仲南平靜下來,道:“皇帝現在還不敢對我們手,朝中我們的人那麼多,沒有把握,皇帝不會先作。我看還是先想辦法和王取得聯繫,他在燕京城外,恰好還需要我們做眼睛。”
李顯神有異。
李仲南看見了,拍了拍李顯的肩:“顯兒,你放心,永寧公主的事,老夫還沒有忘。雖然此次是老夫幫著王,但也不會讓王得償所願的那麼輕鬆,咱們李家在這場大事中,必須要佔舉足輕重的地位!”
李顯笑了笑,道:“全憑父親做主。”
……
燕京城外,一輛馬車正奔走著。
這輛馬車看起來便是普通不過的馬車,像是趕路人尋常坐的那種。馬車裡,坐著兩一男,兩個子皆是農婦打扮,那男子像是外頭做生意的,頭上包著頭巾。
其中一個子年紀大些,和那男子大約是夫妻。他們一左一右將年輕些的子卡在中間。
中間坐著的人,卻是姜梨。
姜梨聽著馬車車伕和男人的對話,心裡一陣陣涼下去。馬車已經出了燕京城幾百裡了,便是家裡的人找上來,也是決計趕不上的。
那一日,桐兒替姜梨擋了一刀,白雪又將推下馬車,姜梨一轉跑進了人羣中。那些人既然是衝著來的,混在人羣裡,也許會混淆他們的目。誰知道纔剛混進人羣裡,就被人抓住了手。那時候姜梨就明白,這些裝扮普通人的兇手,在這條街上鬧了這麼一出,殺害了許多無辜的百姓,其實都是幌子,最重要的目的,還是爲了抓。從一開始,就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完全不曾離開。
但是誰泄了的行蹤?纔會讓人守在這條必經之路,看起來還是提前安排好的。除了葉府的人外,就只有姜家的人才會知道那一日要去葉家。雖然好像葉家的人才值得懷疑,但姜梨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個人,姜家三房。
姜家三房本來就早已被右相收買了,也可以說是王的人。王因爲永寧公主到底會遷怒上自己,拿自己的一條命換取三房的前程,對楊氏和姜元興來說,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楊氏一向很明。
被人抓走後,就以眼下的這幅模樣混過了城門。那時候城門還沒來得及封鎖,他們輕而易舉就通過了。那個男人給姜梨餵了一顆藥,姜梨的臉上便迅速生滿了紅的斑痕,且不斷地咳嗽起來,不能說話,也不能彈。那人給姜梨換上了農婦的服,又給戴上了面紗,卻還能出一部分紅斑。路過城門的時候,對守備軍說,他們二人是夫妻,姜梨是他們生病的妹妹。尋常人看見這樣咳嗽又可怕的病人當然是躲都來不及,加之他們的行令也沒有問題,便放行了。
於是姜梨就這麼被帶出燕京城,一路朝南。
與那一日被帶走,已經過了四天了。姜梨也不曉得燕京城現在是什麼況。想來舅舅和姜元柏得知此事一定心急如焚,大約在整個燕京城找。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謀,他們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打算好帶姜梨出城去。
姜梨的心裡,也是很著急的。但卻有束手無策,連也不能,吃東西都要那個人來喂。只有每天晚上把關在房裡的時候,纔有暫時的自由。但也不能說話,便是彈也是有氣無力,渾綿綿的,他們在的吃食裡下了東西。
不能說話,因此也不能向這二人詢問究竟是誰綁走了。但姜梨想來想去,也只有王一人了。雖然說的仇人不,但永寧公主和沈玉容時候,敢在燕京城以這種手筆特意來擄走的,除了王,不會有別人。
王留著的命,沒有立刻將姜梨殺死,除了要爲永寧公主報仇,好好折磨一番以外,大約還存在用來威脅姜元柏的意思。只要王舉事途中,姜元柏不手,王的勝算又會多了幾。而現在姜元柏除了一個姜丙吉的兒子,兩個兒姜瑤也瘋了,就只有姜梨一個,也許真會爲了姜梨退讓也說不定。
雖然姜梨認爲希很渺茫。
走了一段路,眼看著已經到了晌午,馬車在一酒館面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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