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姜梨沒有在校驗中墊底,孟紅錦就得跪下來給姜梨道歉。
倘若姜梨比孟紅錦校驗還要優異,孟紅錦就得在國子監門口跪下來給姜梨道歉。
倘若姜梨不僅比孟紅錦優異,還比整個明義堂的學生優異,孟紅錦就得在國子監門口負荊請罪,跪下來給姜梨道歉。
三個條件,一個比一個令人吃驚,三個賭注,一個比一個令人膽!
明義堂陷一片可怕的寂靜,不僅是孟紅錦呆住了,姜瑤一行人,甚至柳絮都呆住了,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
片刻後,孟紅錦回過神,氣急敗壞道:“姜梨,你好大的膽子!”
“我的膽子一向很大,”姜梨淡笑,“就是不知道孟小姐膽量如何?方纔瞧著很大,現在……這個賭注,你可擔得起?”
孟紅錦咬牙不吭聲,姜梨說的太雲淡風輕了,這麼可怕的賭注,說的毫無波,彷彿只是一個角銀子的博戲。卻不知,們的賭注,可算是驚世駭俗,一旦誰贏了,輸的那一方在整個燕京城臉面無,甚至連家族都要蒙。
姜梨甚至還說國子監……
國子監的學生都是整個燕京城的青年才俊,其中不乏家貴族子弟,而如們一般的千金小姐,說不準日後擇夫便在這羣人中。在國子監前丟臉,便是在未來可能是自己夫婿的人面前丟臉,日後這些兒郎誰會娶一個淪爲笑柄的子,姜梨的用心實在歹毒。
孟紅錦只覺得陣陣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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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就賭!”站在孟紅錦後的一個個子小的姑娘不屑道:“紅錦姐姐快些答應,姜二小姐自信的很,可未免自信過了頭。”
柳絮也回過神來,看向姜梨的目焦急無比。
孟紅錦這纔想起來,提出這個賭注,自然是因爲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會輸。要知道一個在庵堂裡呆了八年的子,縱然庵堂裡有經書可以教習字,可經書、認字和六藝迥然不同。書、數、、、樂、禮每一項都要經過長時間的習練,姜梨不說其他,便是這六藝只怕也是初初接,這麼短的時間裡,要理解門都很困難,而明義堂的其他姑娘都是在此進學好幾年的,倘若真的輸給姜梨,那纔是匪夷所思。
姜梨註定墊底,的那些賭注,註定爲爲自己埋下的深坑。
想到這裡,孟紅錦揚起一抹笑容,道:“既然姜二小姐有興致,也有膽量,我當然奉陪到底了。說到做到,今日所有明義堂的姐妹們都是見證,待校驗結果一出,姜二小姐可不能仗著自己是首輔家的小姐,就說話不算數啊。”
“我不會,”姜梨笑笑:“但願你也不會。”
神坦然,無憂無懼,看在孟紅錦眼中十分刺眼,當即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一行人都三三兩兩散開,看著姜梨的目有鄙夷也有憐憫,彷彿早已看到了臉面掃地的結局。姜瑤走過來,看著姜梨道:“二姐,你何必要和孟小姐一較高低,紅錦在明義堂自來校驗都是頭三,你此番和,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姜梨看著,道:“依三妹的意思,我此刻應當前去找孟紅錦,讓取消這個賭注?”
姜瑤僵了一下,急急地開口:“可是眼下明義堂的所有人都見證了,二姐你若是取消賭注,旁人只會以爲你輸不起,連累我們整個姜家的名聲。”
姜梨道:“既然如此,賭注也取消不得了,三妹也不必爲我擔心,我這個人,運氣一向極好,萬一這一次也是好運,恰恰就賭贏了呢?”
姜瑤笑了笑:“那就是極好的。”語氣卻十分不信。
待姜瑤離開後,柳絮走上前來,著姜瑤的背影鄙夷道:“你那三妹,分明也是個落井下石之人,等著看你笑話呢。”
“蠢了些。”姜梨笑笑,姜瑤一心想看自己名譽掃地,面上無,卻也不想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自己真的輸了,履行賭注給孟紅錦跪下,丟臉的事整個姜府,爲姜府小姐的姜瑤,又怎麼能獨善其?
姜瑤不懂這個道理,或許即便是懂了,也寧願自己損也要姜梨出醜,就如當初的蕓雙之於香巧。
“都是我。”柳絮疚的看著姜梨,“我方纔被們激將,如果不是爲了我,你本來不必這樣。”
“也不是爲了你。”姜梨安,“們有心挑刺,即使不是這件事,也總會被們找個藉口來生事。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如藉著這一次一次做個乾淨。”
“可是你現在應當怎麼辦?”柳絮道:“我想你既然敢應下賭注,應當是有幾分底氣。可是明義堂的六藝本就很難,不瞞你說,我每年校驗都會有一兩門功課落後,你剛剛纔回燕京。”
“其實我過目不忘。”姜梨對眨了眨眼。
柳絮一愣,差點驚呼出聲:“真的?”
“當然是假的。”姜梨笑著拍了拍的肩,“不過我也沒他們想的那麼糟就是了。不必擔心我,你好好溫習功課,只管等著校驗以後,孟紅錦跪在國子監門口道歉的那一日。”
柳絮還想說什麼,姜梨已經岔開了話題。雖然心中擔憂無比,但看著姜梨含笑的樣子,不知爲何,柳絮又莫名到安心,對於姜梨的話深信不疑。
也許,真的有什麼辦法吧。
姜梨心中淡笑,一次校考而已,孟紅錦的挑釁,的確讓有些不耐煩了。不過,吸引的還有另一個目的,倘若拔得頭籌,就能進宮面聖授禮。
宮中夜宴之中,朝廷新貴,如今的中書舍郎沈玉容也應當在的,還有永寧公主。
實在很想見一見這兩人,哪怕什麼都不能做,哪怕現在還不能手刃仇敵,但就算遠遠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們的臉也好。
這樣,就能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薛家的冤案,至親的仇。
不能忘,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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