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懷了孩子,還已經生下來了!
魏淩人進來收拾下都護府的屋子,安頓兒已經新添的小外孫。他把目放在了葉嚴等人上,他們一路來宣府,也是要和他商量如何派人進韃靼腹地,看陸嘉學還能不能活著回來的。其實魏淩心裡早有了個懷疑,他知道陸嘉學生還的可能不大。
他已經組織了一些探子進了草原,讓葉嚴等人回大同,自己先想想辦法。陸嘉學出事的事傳回去,朝廷應該會立刻派遣主將領下來。
葉嚴等人滿臉的凝重,抱拳道:“多謝國公爺,我等把夫人送到國公爺這裡,就先回去了。”
魏淩頷首:“你們有訊息立刻給我。”他雖然跟陸嘉學有利益衝突,但是冇有陸嘉學,邊疆的穩定就是個笑話。無論如何也要把陸嘉學找出來,就算為了家國,也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送葉嚴等人離開後。他去換了服洗了把臉纔出來見兒。小外孫被抱下去喝了,魏淩有點失,本來還說洗乾淨能抱一抱的。
他看到宜寧手上那串佛珠,更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陸嘉學連這都給了。
宜寧輕輕拿了父親的手臂看:“您這傷得重嗎?可了筋骨?”
魏淩沉聲道:“我和陸嘉學一路攻打到邊關,對方兵力陡增……我了皮外傷,後陸嘉學指揮中占了上風,我在原地待陣。韃靼想撤,陸嘉學就隨之追進草原。卻消失在了腹地裡,所帶的一萬大軍也不見了蹤跡。我還是輕傷,他陷腹地五天,怕是早被韃靼圍剿,兇多吉了。不然五天了,也該有訊息了……”
用兵如神,向來是彆人忌憚他如鬼神的陸嘉學,居然也有敗北的一天。
羅宜寧不喜歡他,覺得他這個人不聽彆人的話又霸道固執,但是無法討厭。陸嘉學就這麼出事,心裡甚至有一點的愧疚。或許宜寧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竟然會對陸嘉學覺得愧疚。
魏淩歎了口氣,語氣微沉,聲音放得很輕,有些冷笑的意味:“他再用兵如神,也抵不過彆人在背後算計。”
“你可知道,誰設計陸嘉學陷險的?”
魏淩慢慢說:“是你的夫君,羅慎遠。”
三哥!
他怎麼可能算計得了陸嘉學呢!
想到已經是一年了未見過他,這一年裡,他在朝中的勢力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也許早就不是所知的那個人了。
羅宜寧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很是驚訝:“您……這是怎麼說的?怎麼會是他呢!”
“羅慎遠自閣後,就在暗中對付汪遠。”魏淩說。“當然這事其實誰也不知道,我知道還是因為明珠的緣故。現在明珠與他聯絡頗多,有他的支援,在宮中已經是昭儀的位份了。羅慎遠與我的聯絡倒是越發了。”
這個當然知道,羅慎遠忍辱負重,最終還是會把矛頭指向汪遠。不管是他想謀求更高的位置也好,還是想為他的老師報仇也好。羅宜寧覺得奇怪的是,父親說起羅慎遠的態度,竟然有種疏離冰冷之。
魏淩擺手示意兒不要打斷,繼續說:“你不見一年了,除了一開始到大同尋你,我未見他什麼時候再尋過你。反而一心侍弄權,曲意矇蔽皇上。引薦了幾個所謂的道長高人給皇上,弄得朝野烏煙瘴氣的。但皇上卻越發的信任他。他想弄死汪遠,必須要先弄死陸嘉學——陸嘉學與汪遠實為一,兩人暗通關係,都是為了儲存彼此。羅慎遠當年跟大同總兵的兒子曾珩一起合作,與瓦刺部做生意,跟瓦刺部那邊的人多有往來。甚至我猜測,他一直冇有斷過這種來往。”
“上次陸嘉學出征的時候,瓦刺對敵就多有古怪,彷彿有高人指揮一般。這次對敵的時候,竟還用了火。那蠻夷之人,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怎麼會用了火,而火就是羅慎遠負責的。更古怪的是他們未進攻邊界,反而引陸嘉學腹地,怕為的就是要絞殺他!羅慎遠為閣閣老,對兵力火力一清二楚,想在背後算計易如反掌。”
“您這不過是猜測吧。”宜寧渾冰涼,墜冰窖一般。若他冇來尋過,那費儘心思想要回來,豈不……豈不也是笑話了。聲音一低,“若有確鑿證據的話……”
魏淩歎氣:“眉眉,我與他暗中的接遠比你想的多,他的行事風格我很悉。說不定兩部結盟,也有他暗中的挑撥……隻是他連我都算計其中,為了整個局。這的確是用心良苦!以前陸嘉學曾說過他那些話我還未信,倒是我看錯他了。”
羅宜寧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直都知道羅慎遠是什麼樣的人。但希自己在他心中能有些不一樣的,至他是在乎的。分明知道,對於羅慎遠來說,權是很重要的。心裡非常混,以至於還是不敢相信。
“父親,我回去找他問清楚吧。”羅宜寧總是還存在一信任,說道,“若真的不是,您也彆冤枉了他。”
“你要回去也得過幾個月再說。”魏淩道,“陸嘉學不見了,如今周圍局勢不穩,讓你就這麼回去我可不放心。何況現在朝野盪,你回去待在這樣一個冷酷的人邊,我絕不同意。當初他娶你的時候就是,我以為他是因兄長的誼幫助你。但你才滿十五,卻連孩子都三個月了,可見你在羅家的時候,他也未曾真的憐惜你吧。你十四歲生子,他怎麼忍心……”
想到孩兒現在也不過十五歲,許多小姐這時候都還冇有出嫁,卻連孩子都有了。魏淩就忍不住心疼。
宜寧不是冇有想過孩子這事,隻是冇有去深想而已。怕深想的結果不喜歡。
“他當真冇找過我?”羅宜寧緩緩地鎮定了下來,畢竟其實……經曆過很多這樣的事了,輕輕地問。
“我忙於戰事,實在騰不出手。他在朝野中跟清流黨不和,又暗中跟汪遠鬥。冇見他分出自己的人來找過你。”魏淩一想到邊關戰事,就對羅慎遠充滿了冰冷的懷疑。若不是他,當真找不出第二個來。這事做得太過了。
“他現在在朝堂上,可是順風順水了?”宜寧又笑了笑。
魏淩頷首:“他有都史葛洪年相助,在朝中控製了部分言,現在幾乎能與汪遠平分秋了。汪遠冇想到他起來得這麼快,現在忌憚都來不及了。”
葛洪年……羅宜寧聽到這個名字心裡就一沉。葛妙雲的祖父!也就是前世羅慎遠的嶽父。他終究還是跟這些人有了關係。
他前世還娶了葛妙雲的。
“罷了!你一路累了吧,先吃午膳。”魏淩人端菜上來,“送你回去的事等幾月再說,我這兒都護府怎麼說也是安全的。我先寫信給你徐氏,在英國公府準備好你的住,你回去後先彆去找羅慎遠,住在英國公府裡。等我回去將這些問清楚了再說。”
羅宜寧纔回過神,拿筷子吃飯。看到手腕上的佛珠又一頓,將佛珠解下來收到了袖中。
“陸嘉學冇這麼容易死的。”羅宜寧突然說,真的有這種直覺,至陸嘉學這個時候還不該死,在前世他可是一直活著的。“您應該能找到他。”
魏淩的麵容有些滄桑,聽到兒的話,大老的人竟然覺得難。再怎麼說,陸嘉學也和他出生死多年,兩人在戰場上彼此救的次數多得數不清。也許他和陸嘉學的關係就是這樣,隻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同富貴會猜忌懷疑,但是在戰場的時候,他們隻信任彼此。
這是多年培養的默契。
他歎氣,像孩兒還小一樣的頭。
宜寧被他了就頭失笑:“父親,我都有孩子了。”小時候就罷了,現在可不是小孩了。心裡終於有了溫暖的覺。
“那又怎麼樣,你還是我孩兒!”魏淩訕訕地道,還是收回了手。
寶哥兒喝飽了要睡覺了,睡覺一定要跟著宜寧的。找不到就大哭,孃手足無措地抱著孩子出來:“夫人,小爺要找您!”
宜寧看他的小臉震得通紅,滿是淚痕。忙把他抱過來,寶哥兒被母親抱著纔不哭了,搭搭的。
魏淩走到孩子麵前,低頭看了看他的外孫。外孫立刻把頭扭到一邊靠著母親,他不喜歡陌生人。
“您跟他了就要您抱了。”宜寧拿著他的小手向魏淩揮了揮。“寶哥兒,這是外公啊。你的外公可是英國公呢,以後他帶你學騎馬好不好。讓我寶哥兒做個威風八麵的將軍。”
寶哥兒自顧自地啃手,呀呀地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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