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圓舞曲。
一舞驚世,一舞攝心。
遙著窗那一舞的姚城年,從此將那震魂攝魄的一幕永恆記取。
以至於後來,當足球和華爾茲風靡五洲大陸,爲五州大陸貴族最爲追捧的高雅運和娛樂,幾乎人人都會,幾乎每年都舉辦盛大華爾茲比賽並選出舞王舞后的時候,姚城人也始終認爲,這世間最的舞蹈,空前絕後,發生於無極政寧十六年的正月,一個雪後鮮花不敗的夜晚,從此後再無人可以超越。
然而彷彿世間所有的絕豔之都註定不能長久一般,這場驚世之舞,竟然沒能跳完。
那夜,竹管絃版本的《藍多瑙河》一直在靜靜流淌,隔了一個時空和數個世紀的經典音樂,將其不變的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滿園寂靜,經過控制的呼吸,輕得像午夜遊的風。
卻有快馬飛蹄驚破這夜的寂靜。
馬上騎士悶聲不吭,行到縣衙前勒馬,牆頭上立即人影一閃,閃出黑悍的衛士,馬上騎士將一封書信雙手遞上,立即撥馬返回。
黑人注視著信封上特殊標記的火漆,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返了縣衙花園。
他的影極快的從屋檐上掠過,最終伏到了那間靜室的屋頂,指叩叩叩微彈三響。
元昭詡突然輕輕一震。
他擡起眼,這一霎飄迷離的眼神變得清醒而銳利。
三聲叩響,急軍報。
孟扶搖發覺了他的異常,下意識子一滯,了腳步。
啪的一聲,隔間突然有絃斷裂聲傳出。
一直出神迷注視著這場旋舞的琴師們,因那眩舞姿分外投,孟扶搖這一,他們呼吸與手指也一,彷如正在潺潺奔流的泉水,忽然爲飛石濺,打斷了一路向前的順遂與流暢。
孟扶搖嘆一口氣,緩緩放開了手,退後一步,示意琴師停奏。
擡眼,微笑看著元昭詡,道,“國人崇尚中庸之道,所謂強極則辱,太完的東西總是不能長久,這曲《藍多瑙河》,停在這裡,也好。”
元昭詡靜靜看著,半晌道,“扶搖,我希終有一日我能和你跳完它。”
孟扶搖笑而不答,世事如水奔流,變化萬千,誰敢於給明天一個承諾呢?
就如這平靜好的夜晚,照樣有十萬火急的軍來破壞這一刻的溫馨。
元昭詡一揮手關上窗扇,展開軍報的時候,臉竟然微微一變。
孟扶搖看著他,如果什麼事能讓元昭詡變,那一定非同小可,不問,不說話,不打攪,給元昭詡思考的空間。
半晌後,元昭詡手指一,軍報化爲碎屑,他站起,道,“扶搖,北線鄰國高羅國作,糾集五十萬軍從海路進攻,我得趕回中州。”
孟扶搖驚得跳了起來,兩線作戰!這對任何國家來說都是災難!
元昭詡手安的在肩上一拍,道,“高羅一直臣服我國,謹小慎微,近幾年朝中權力更替,出現了一批野心人和新銳將領,前段日子查封的開院的高羅商人託利,其實就是他們的細作,‘春深閣’查封后,我預計他們遲早要有作,果不其然,放心,沒事的,只是我終究要回去一趟。”
孟扶搖若有所悟,“你原本就料到高羅可能有異是不是?按說你一直就該坐鎮中州的,但是你趕了來……”
元昭詡側首,一笑,燈輝下眼神華流溢,“我做我認爲值得的事,我想我是值得的。”
他站起,向門口走了幾步,又回,“扶搖,我但我是那種爲追隨佳人側不惜棄國棄家的男子,但是很抱歉,我做不到。”
孟扶搖眨眨眼睛,看著他,道,“有責任心的男人,纔是真男兒,這責任,可不僅僅包括對朋友,家、國,亦在其中。”
“你總是這般讓我嘆,”元昭詡深深看,“扶搖,你因爲你的苦衷想推開一切,卻不知道只要你存在,你所隨意表現的一切,都是對有些人的無可抗拒的莫大吸引。”
孟扶搖默然半晌,苦笑道,“那是因爲我的存在原本就是個錯誤。”
“執拗的小傻瓜……”元昭詡並不氣餒的一笑,突然傾上前,在額上印下羽般輕盈的一吻。
他行間散發的淡淡異香,和著這黎明微涼的夜風一起飄散在水晶耀的靜室裡,氤氳出輕逸而恬靜的氣息,遠早醒的鳥兒撲扇翅膀,婉轉低,一聲聲傳了來,像是給這夜,作個好的續曲。
“扶搖。”
“嗯?”
“今晚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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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詡數騎快馬,匆匆離開了姚城,臨行前他給扶搖留下了一封信,孟扶搖看完了沉思半晌,將信燒了。
同時被留下的還有倒黴的元寶大人,第一百零八次求被拒後元寶大人又去療傷了,等它療完傷顛顛的回來找主子,遇上的卻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敵,敵非常幸災樂禍的告訴它,他主子把它送給了。
元寶大人五雷轟頂悲痛絕,當即撒丫子就追出縣衙,剛剛跳上一匹馬,就被敵一把抓了下來,嫌棄的道,“你別折騰我的馬了,上次那匹被你啃得滿脖子是傷,到現在還沒養好呢。”
元寶大人求不又被“轉送”,傷心得每月大姨媽來了三次,孟扶搖也不管它,反正這耗子療傷能力超小強,你看它整天捶頓足如喪考妣,但從來就沒有吃過一頓飯。
基本上,孟扶搖認爲,任何不影響食慾的傷心,都是假傷心。
現在每日就呆在縣衙裡,偶爾看看足球,那晚那個空前的舞會後,的子份不可避免的曝了,那晚參加舞會的年很多被傾倒,求者絡繹不絕,孟扶搖不勝其擾,只好經常化妝了溜出門去——搞姚城建設搞了一陣子,突然想到自己終究是要離開的,周遊諸國銀錢也是必不可的東西,得爲自己掙點錢,便和城中大戶接了,商定集資開辦俱樂部,仿造現代的會所實行會員制,以稀爲貴,把胃口先吊起來,再慢慢發展姚城的娛樂業,孟扶搖特意在姚城的青樓裡尋了段姣好肢靈活悟也高的子來做舞,和們簽訂合同,賣藝不賣,同時有一系列的福利待遇,一時姚城人趨之若鶩,孟扶搖更煽的在會所招牌上大打廣告:之舞,貴族華爾茲,你們值得擁有!
於是,覺得自己“值得擁有”的人們,絡繹不絕,險些踏破了會所的門檻。
日子平靜流過,孟大亨的國際舞推廣事業如火如荼,整日裡夢想著自己數錢數到手筋的妙日子,卻不知危機正在無聲悄悄近。
漁鼙鼓地來,驚破霓裳羽曲。
無極政寧十六年正月二十八,如往常一般平靜的姚城。
天湛藍,晨曦方,冬日南地的早晨的風有點寒氣,趕車出城的劉家老闆了脖子。
他趕著去鄰縣販布料,最近姚城風靡舞,連帶綢緞布料俏,開綢緞店的劉老闆很會抓住商機,起了個大早去進貨,是當日姚城最先出城門的人。
他出城,行不過十里,便見遠騰騰冒起一陣黑煙,鋪天蓋地,如一隻巨鷹展開雙翼,俯衝而來。
劉老扳睜大眼,仔細辮認了半晌,終於約約看清了前方突然出現的陣列,看清了那些綵皮甲,飄揚的雙頭蛇旗幟,和反著的彎刀。
他的手一哆嗦,馬鞭子掉在了車上,怔了半晌,才發狂般的喊起來,一邊喊一邊拼命回頭跑。
“戎人打來啦!”
正月二十八,年節方過,鐵騎風煙突然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姚城的地平線上,南戎和北戎的軍隊明明在睢水兩翼合圍,準備和德王麾下大軍決戰,卻突然改變路線,渡睢水,出現在姚城的正面,包圍了姚城。
接到消息時孟扶搖正在看球,聞言愣了愣,明明一直提防著,有派出斥候每日不間斷的偵查軍,爲何戎軍近到離城十里,竟然沒有接到任何消息?
不過此時已經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孟扶搖當機立斷下令,派出兩隊人,一隊立即至德王求援,一隊馳出三十里,請駐紮在白亭的姚城護軍救援。隨即閉城門,命令所有士卒上城防守。
好在姚城的武庫裡,各式武倒是齊全,孟扶搖來了不久,怕戎人鬧事,收集了他們的武,用足球掏了大戶的腰包後,也撥銀子對倉庫裡原先已經生鏽黴爛的武披甲做了更換和修理,甚至準備了一系列守城工,只是城守軍實在太了,只有一千人,其中還有空額,滿打滿算八百人,而據劉老闆目測,那一大隊戎軍,足有五萬,八百對五萬,怎麼打?
守?如果能調全城勇猛悍的戎人來守城,說不定能堅持到援軍到來,可是,用戎人來守城?那孟扶搖得把自己掛在門閂上,才能保證他們當中不會有人半夜開了城門,“放兄弟進城。”
鐵一得到消息,便來找孟扶搖,把脯拍得山響,“給我武,我自己找人,給你守城!”
孟扶搖心正不好,一腳把他踢出了門。
踢出門後洗了把臉,化了化妝,一臉神的去上班,姚城人心正惶惶,看見麗的孟城主居然毫無慌急之,風姿更勝往昔的去坐堂,一時都安定了不。
姚城漢民和戎人基本各佔一半,漢民自然是最不願意城破的,戎人雖說顧慮些,但是兵家兇危,誰能保證那些殺紅了眼的“兄弟”進城後,會不會將他們的腦袋也順手給砍了呢?殺人的時候,沒人會問你是漢人還是戎人的,這是孟扶搖前段時間便灌輸給他們的道理,讓原本期待著戎人兄弟佔領本城的姚城戎人,安定了許多。
人心雖然還算穩定,戰事卻不可避免的開始了。
第一天,剛剛紮營,戎軍便開始攻城。
戎軍前鋒兀哈帶領三千人爲攻城前鋒,兀哈是戎軍中見的雙膀有千斤力氣的勇士,格也豪放霸烈,他在軍前立下軍令狀,一定會首戰功,拿下戎城,如果不能提姚城城主的頭來見,他便獻上自己的頭!
三千戎軍,彩袍彩甲,佩刀帶弓,如一大片青紫深藍的霾之雲,挾著約的電隆隆而來,當先的禿頭將領,用的居然是金剛杵這樣的重型武,輕輕一揮,地上便煙霧騰騰,捲起一層地皮。
第一戰對雙方軍心都十分重要,城樓上的守軍都如臨大敵,孟扶搖卻笑嘻嘻的不甚在意,睡飽了纔來,來的時候帶了一堆工匠,命人在城樓上架起高臺,大家都不知道要玩什麼幺蛾子,也沒見過在城樓上架高臺抗敵的。
兀哈按照慣例在城下喊戰,戎族好鬥,攻城前喊戰是必經程序,孟扶搖本不理,等高臺搭好,孟扶搖衆目睽睽下,爬上高臺,手臂一揮。
兩隊打扮利落的足球隊員夾球上場,踢球。
不會吧……足球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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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協助守城的漢民百姓仰頭看著這另類的守城方式,全都驚出了口水。
城樓上哨聲陣陣,你爭我奪,城樓下,喊戰的兀哈看呆了,這是個什麼陣勢?那城樓上飛的圓圓的是什麼東西?巫?
足球此起彼伏,隊員喊聲震天,三千戎軍看呆了眼,兀哈看得忘記自己站在什麼地方,一開始還防備著那球是什麼新式武,可是看了半天,那球只在對方城樓上飛來飛去,帶兵出戰的兀哈晾在那裡沒人理,罵陣嘛好像沒人睬他,退回去又折了軍心,沒辦法只好繼續呆著,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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