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沒心沒肺的啃著蹄髈,答,“我自己去找方墨,順便教訓下他,徒不教,師之過。”
元昭詡微笑,“那我是不是也該去找你師傅,好好教訓下他,怎麼教導出這麼個一筋?”
“你才一筋!”孟扶搖跳起來,用油膩膩的蹄髈骨砸他,“你從頭到腳就一筋,黑筋!”
啃得狼籍的骨頭飛,孟扶搖大笑著又跳又砸,愣是將元昭詡砸出了門。
門一關上,孟扶搖便背靠上房門,長長吁出一口氣,一霎前的笑如花,一霎後的黯然若傷。
那些橫亙在兩人面前的沉重,努力用輕鬆笑謔來掩蓋,卻一日日覺得力不從心。
的背靠在門板上,不知道門扳那邊,元昭詡長而立,看向陸地之北,出微微的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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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臘月,漢民準備過年,戎人卻只把敬神節作爲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對年卻很淡薄,街上的戎人越發多了起來,到遊著閒散青年,天生好武力充沛而又無發泄的戎人青年,一向是裝滿炸藥的火藥桶,何況人多的地方總會有,打架鬧事的也更多。
孟扶搖現在也是個閒散青年,咬著指頭想該如何排遣掉這些力旺盛壯年漢子的荷爾蒙,一轉眼看見元寶大人抱著個球在玩,球大元寶小,滾來滾去的也不知道是元寶玩球還是球玩元寶。
孟扶搖看著痛苦,想去摻一指頭,元寶大人立即抱著球蹬蹬蹬走開了,它最近一幅大姨媽每月來兩次的慘樣,對孟扶搖深惡痛絕。
孟扶搖無趣,只好自己想,想來之前,世界盃正要開賽,賭阿廷奪冠,其實不過是比較垂涎梅西罷了,哎,現在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是哪隻腳,將關鍵的一球進亞軍的門。
反正無論哪隻腳,都不會是國足的臭腳……孟扶搖胡思想,想著想著突然跳了起來,隨即立即召來姚迅,一番比比畫畫,姚迅滿頭霧水的去了,過了幾天說都安排好了,在廣場西側劃了一塊場地,按孟扶搖的吩咐佈置了,又在戎族青年中召集了22人,分兩隊,姚迅按照孟扶搖的吩咐,特意選了兩個比較不和的大頭人手下的戎人,個頂個的彪悍。
孟城主騎了馬去講話,第一句話就是:“戎族人民,五洲大陸第一支足球隊,立了!”
第二句話是:“以後凡是輸了的隊,一概‘中國男足’!”
第三句話是:“以後請稱我‘五洲大陸洲際足聯主席’,簡稱:主席。”
不得不說孟主席玩足球的點子不錯,不得不說足球作爲最爲風靡現代的熱門運必然有其獨特魅力,最起碼力特別充沛的戎人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樂趣所在,以塔木耳大頭人長子鐵爲首的“鐵牛隊”和以木當大頭人長子木木哈爲首的“巨木隊”,整天在賽場上拼個你死我活,更兼有孟主席組織的貌戎人拉拉隊,著鮮豔的裝滿場助威,人們在哪個時空都會將嚴肅的比賽看男展示賽和八卦研討會,於是英俊而有的鐵風頭大盛,而鐵和木木哈有次比賽時你掐了我的寶貝我掏了你的也被人們議論了很久,並得孟主席作詞以紀念,詞曰:
“穿過你的的我的手,最是那一的溫……”
足球運如火如荼,隊伍不斷擴充,兩大球隊技逐漸嫺彩,孟扶搖把場地一封,開始對看球看得起勁急得抓耳撓腮的看客們賣門票,又玩起了賭球和贊助,將幾個癡迷足球的大戶的囊掏了又掏,那些錢順手拿去辦了幾個學堂,戎人漢民小孩統統趕進去讀書,又撥銀子修橋造路,開了幾個辦藥鋪。
姚城的日子新鮮而熱烈的展開,城中人在新銳孟城主的帶領下,過著屬於自己的富的,此山深不知歸的安穩日子,那是屬於他們的難得的平靜和和睦,沒有了尋仇的戎人,沒有了被焚的民居,沒有了混的街景,姚城漸漸安靜,而忘卻世間風雲翻覆。
但作爲現在的姚城的締造者,孟扶搖卻沒有忘記將目投得更遠一點,掌中的軍報隨著時的推移日漸加厚,被突然滅去三千軍的南北戎聯軍終於按捺不住——正月初七,南戎攻德州隆城,三戰而不下,陷僵持,正月初十,北戎的一支軍隊突然分兵出現在睢水附近,待渡河時被發現,襲計劃失敗。
接連挫的戎軍,被德王拒在大軍之外,奇怪的是,兩軍至今沒有展開決定大戰,一向用兵勇猛的德王,這次風格極其穩重。
孟扶搖將軍報疊撲克狀,慢慢的一張張打,神沉,南北戎軍隊都在附近活,自己要當心些呢……唔,年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過年的時候自己還在養傷,和元昭詡元寶大人團團圍著吃了頓火鍋就被他放倒了,什麼年味都沒找著,不管怎樣,元宵這個團圓而特別的日子,得找個特別的法子慶祝……
正想得專注,後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有人微笑,“想什麼這麼專心。”
孟扶搖放下軍報,回首看見元昭詡倚門而立,他今天難得的沒有寬大袖,穿著一套五洲大陸常見的騎裝,這種騎裝和現代的很像,利落而幹練,夕從元昭詡後過來,勾勒得他周線條英迷人,迥然不同平日散漫氣質,卻一樣擁有致命的吸引力,看得孟扶搖心都了。
這一間突然便有了個想法,將軍報一扔,笑道,“哎,我想到今年元宵的慶祝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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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五洲大陸的節日確實和原先世界差不多,這使孟扶搖常常一冷汗的冒出“果然是平行時空?”這個想法,但是今天不想想這個問題,今天忙碌得很。
要辦一場五州大陸從沒有過的舞會。
現代那一世,雖然是個疲於奔命的工作狂,然而大學年代是和普通學生一般輕狂激揚的,考古專業深邃奧妙,在那個故紙堆裡翻騰久了,會期待些鮮亮明潤的東西,所以舞會開得頻繁,孟扶搖就是其中一個積極分子。
只是說起來奇怪的是,豪邁灑的孟扶搖,喜歡的卻不是比較激越的拉丁或探戈,而是穩重優雅,輕盈飄逸的華爾茲,喜歡到華爾茲很多曲子都記得清楚。
那日看見夕下騎裝的元昭詡,突然想起了華爾茲,元昭詡的尊貴典雅、舒展大方、華麗多姿、飄逸仙,不正是一曲舞到最酣暢的華爾茲?而他著騎士裝的英,不是華爾茲中最優雅的紳士?
何況,元宵這日,還是元昭詡的生日。
這個日子,自然沒有人告訴,眼尖,那日元昭詡遞給小刀玉牌的時候,看見了上面的部分刻字,而且這幾天元寶大人興而神,整天不知在搗鼓什麼,八也在準備給元昭詡的壽禮。
孟扶搖這幾日忙著找人,選場地,制服裝,找最好的樂師,教曲子,忙得不亦樂乎,元昭詡有幾次問起,都神神的笑,堅決閉,哎,說出來,還什麼驚喜?
舞會在縣衙花園裡舉行,事先孟扶搖按西式酒會的規矩備辦了菜式,長臺餐桌上以瓷瓶盛滿怒放的九重葛,潔白的檯布上銀盤子裡盛著的菜餚,銀燭架上華燭高燒,繁星般一路排到園門前,園門用花朵裝飾了,芬芳在三重門外都聞見,廚師一潔白的現場烤牛排,練了三天,終於烤得似模似樣,孟扶搖監督烤制順便吃,準備把吃過的烤得最好質最的那塊留給元昭詡。
事先已經通知了元昭詡,要他著騎裝夜到花園來,元昭詡含笑應了,看的眼頗有些奇異。
夜幕降臨,烤的香氣和脂的香氣遠遠傳了開去,心挑選的城中淑媛三三兩兩被接了來,穿著在們看來“有點古怪但實在麗”的拖幅舞,層層疊疊的刺繡和代替蕾的霞影紗,連同那纖腰玉臂高聳的,一起締造了這夜空前絕後的華豔與風流。
然而這所有的麗和心思,都只爲一個人的真心歡喜。
孟扶搖費盡心力舉辦這場舞會的心思十分簡單——不爲表白不爲邀寵什麼都不爲,只爲他給予的呵護和幫助,只爲他近日的憔悴,只爲所欠下卻難以償還的恩義。
遇見自己,元昭詡不快樂吧?想他真正快樂一次,那麼如果有一日自己真正離開,他想起時,也不會總是鬱結的畫面,而會有些好的東西值得回憶。
孟扶搖微微的笑著,等著元昭詡的到來,今日依舊男兒裝扮,不過,在花園旁側一間雅室,準備了一套子和一支舞,如果元昭詡願意,會教他一支舞,就像敬神節那夜沒來得及說完的那句話,“想不想學我自創的舞蹈,很優雅的……”
那不是自創的舞蹈,那是在那個世界最喜的唯一的娛樂,那是所的,優雅的、華麗的、飄逸的、和元昭詡氣質一模一樣的,華爾茲。
子的笑和竊語聲突然停止,人羣裡有驚豔的氣聲,火熱而興的空氣,出現一霎那的沉靜。
孟扶搖擡起頭,前方,元昭詡正向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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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南北戎戰爭,不知道親們還記得不?第二卷第九章《天下之傑》裡,十一歲的某人在南北戎中千里驅馳,平復,而小刀的遭遇,就是平復之後的後癥,和好之後的南北戎,北戎王因缺對南戎的適當提防,失去了王位被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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