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悅地看一眼，沈在野先把藥拿了出來，接過青苔遞來的水，給塞了下去，然後才道：“人家有事，與你何干？我們不過是在這裡歇腳的。”

瞇著眼睛了下，桃花道：“您別這樣冷漠啊，路途無趣，好不容易遇見個有意思的事，爺不如跟妾打個賭？”

“賭什麼？”沈在野無奈地從了。

“就賭太子對厲氏是何種如何？”桃花嘿嘿笑道：“輸了的人，給十兩銀子。”

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沈在野道：“你管人家的閒事也就罷了，能不能賭點有意思的東西？十兩銀子有什麼用？”

“這不是小賭怡麼？”撇了撇，桃花道：“那賭一個要求？答應了就必須做到的那種。”

“好。”沈在野點頭：“你覺得太子對厲氏是什麼？”

桃花瞇眼道：“喜歡。”

“那我就賭不喜歡吧。”沈在野道：“太子與厲氏在一起也這麼多年了，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應該已經是一種習慣。離不開，但也未必將當真放在了心上。”

男人畢竟還是瞭解男人的，看穆無垠以前會對桃花用那麼深就知道，他心裡是空的，塞了個桃花進去就滿滿當當，哪裡還有厲氏的位置？

桃花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跟只小老鼠似的，詐地笑道：“那就這麼定了，這兩日沒事做，咱們就可以觀察觀察。”

“你還真是沒把自己當回事。”沈在野拎著就塞到牀上去，蓋好被子好：“等你歇好了，肚子不痛了再說！”

眨眨眼，桃花老實了，乖乖地躺好休息。

瓶子裡的藥只有十顆了，也不知道這孩子的命運究竟會如何，不趁著還活著的時候讓它多看看人間百事，那到了地下，它怪自己怎麼辦？

沈在野猜的況其實是沒錯的，厲氏跟在穆無垠邊多年，一直與他沒怎麼親近，就連新婚之夜，也因著太張，惹了他不快，之後就再也沒寵幸過。

對穆無垠來說，厲氏是一個管理後院的人，並不是他的妻子。背後的勢力能幫到他，但本這個人，他是不喜歡的。比起這種刻板又嚴苛的人，是個男人都喜歡姜桃花那樣的風萬種弱可，所以當時的穆無垠，其實是想過要是有機會，就讓桃花取代厲氏的。

但是沒想到，一場繁華之後，最後留在他邊陪著他的，還是隻有厲氏一人。

穆無垠覺得有些奇怪，他尚且這樣不甘心，厲氏爲什麼一點都不抱怨呢？竟然就心甘願地跟著他居於此，過茶淡飯的日子，還忙裡忙外地照顧他。

弄不清原因，又對人失去了信任，完全沒有安全的穆無垠在作妖的道路上一去不復還，冷著厲氏，甚至在外頭帶過人回來，就看什麼時候能忍不住離開。

這種想法和行爲是稚的、無理的、作死的，可偏了巧，像穆無垠這樣的男人，都容易遇見一個無怨無悔爲他付出的人，厲氏就是這樣一個人。

所以，在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半年歲月裡，厲氏蒼老了，了姜桃花等人現在看見的這種模樣。

穆無垠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見如此，心裡還是有容的，遣散了收進院子裡的姬妾，打算跟一人好好過。厲氏也是在這時候看見了曙，覺得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姜桃花卻又出現了。

坐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的臉，厲氏苦笑，不過雙十年華，容已經憔悴至此，憑什麼覺得還能留住自己丈夫的心呢？本以爲還能拖些時候，可是……

起出門看了看，穆無垠的房間裡沒人，厲氏抿脣，往外走幾步，果然就在姜桃花的院子裡瞧見了他。

“你好些了？”穆無垠看著桃花問。

桃花點頭：“多謝太子。”

“我已經不是什麼太子了。”穆無垠輕笑：“你還是我穆公子吧。”

點點頭，桃花眼角的餘一掃，就

看見了後頭的厲氏。正想招手讓過來說話，卻見直接轉走了。

“哎？”手僵在半空，桃花眨眨眼，看向穆無垠。

穆無垠也看見厲氏了，只皺了皺眉，心想一貫不太喜歡桃花，看見了迴避也是正常，於是也就沒放在心上。

“穆公子，今日坐在這兒，我其實是有話想問的。”看了看厲氏遠去的背影，桃花八卦地開口：“您喜歡令夫人嗎？”

嗯？微微一愣，穆無垠沒想到會問這個，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這麼多年的夫妻了，說什麼喜歡不喜歡？”

“換個問的方式。”桃花坐直了子：“您會在意的心嗎？”

在意的心？穆無垠問：“在意的話，就是喜歡嗎？”

桃花點頭。

穆無垠皺了眉，別開頭道：“那便是喜歡吧，你問這個做什麼？”

雀躍地歡呼一聲，桃花立馬回頭朝屋子裡道：“爺，你輸了！”

沈在野應聲出來，有些意外地看穆無垠一眼，然後走到桃花邊道：“你這算是耍賴，哪有這樣判斷的？你也在意青苔的心，難不就是喜歡？”

眨眨眼，桃花回頭看向穆無垠：“其實喜不喜歡一個人，自己當真不知道嗎？”

穆無垠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兩人在拿自己打賭，當即有些哭笑不得，搖頭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因爲在我邊太久了。”

在一起久了，是很容易模糊的。再說，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日子還不是一樣要過嗎？

想想好像也是，桃花扭過去就開始當真耍賴了：“打賭又沒說必須是男之的喜歡，這怎麼也得算爺輸！”

“好好好。”沈在野嘆息：“我讓你一步，可好？”

大魏丞相沈在野，也有讓人一步的時候。穆無垠看得唏噓，是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吧？

那現在的厲氏變了這麼多，是不是也是因爲當真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