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覺得,史書裡不君主被人迷,也不是沒道理的。若是遇上姜桃花這樣的人,有幾個君王能抵擋得住?
不過也可惜了了,這世上一降一,遇上他沈在野,縱姜桃花有萬般風,也只能乖乖困於這一院之,再也沒有贏的可能。
這樣想著,沈在野的眸子更深了些,低頭又想咬下之人的脖子,然而這人卻綿綿地打了個呵欠,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爺,您明日難不又休假不上朝麼?這都二更天了。”
微微皺眉,他睨著道:“你這功夫是不是不太到家?擅長勾引男人的人,連這點承能力都沒有?”
桃花瞇眼,努力忽略他對的定義,笑著道:“男有別,爺強壯的,妾可經不起太久的折騰。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輕哼一聲,沈在野擡手將抱進懷裡,扯過一旁的袍子裹好,徑直抱了出去。
這個時候姜桃花才發現,顛鸞倒那麼幾回了,這禽竟然連裳都沒。繡著金邊兒的藏青袍子,襟都是工工整整的。
心裡無端火起,桃花抿脣,閉著眼不看他。等捱到牀的時候,徑直就滾進去睡了。
鬧脾氣了?沈在野挑眉,站在牀邊抱著胳膊看著:“有什麼不滿的,不如直接說給我聽聽?”
牀上的人沒靜,子朝裡頭側躺著,肩頭,看著有些涼。
嗤笑一聲,沈在野上牀,手拉了被子將蓋好,從背後將摟過來道:“就沒見過你這麼脾氣古怪的人……”
話還沒說完,桃花竟然翻了,吧砸著抱住了,頭埋進他前,也纏了上來。
這是睡了纔會有的作,沈在野瞇眼,低頭看著的睡,氣都不知道該氣什麼。睡得也太快了!
輕輕嘆了口氣,沈丞相擡頭看著帳頂,努力盤算著接下來該做的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第二天早朝之後,景王在書房裡,言辭懇切地勸說帝王去新建的馬場遊玩。
“馬場有什麼好玩的。”明德帝不耐煩地道:“出去一趟還得好一頓折騰。”
沈在野聽著,上前道:“皇上在這宮裡住習慣了,蘭貴妃娘娘怕還是喜歡外頭的。這都兩年了,您也該帶娘娘出去走走。那馬場在西山之下,山上就是獵場,不正好來一場春日狩獵麼?”
皇帝一愣,低頭想了想:“卿說得也是,蘭貴妃在這宮裡,怕是許久沒見過外頭的風了。怪朕一心專政,倒是忘記諒。也罷,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召集朝中文武百,都帶上家眷,一起去春日狩獵吧。”
景王一喜,連忙跪下道:“兒臣遵旨,父皇只管遊玩,兒臣會將其餘的事都安排妥當。”
“嗯。”明德帝想了想,突然轉頭看著沈在野:“趙國公主進你的府,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沈在野抿脣道:“是有一個多月了。”
“相得如何?”
昧了昧自己的良心,沈在野低頭吐出四個字:“相敬如
賓。”
“那朕便放心了。”明德帝嘆息道:“雖然如今趙國式微,但咱們也不想花力打仗,兩國之間的聯盟還是要的。趙國公主嫁過來,也是朕一時衝,委屈了。這次春日狩獵,卿便將帶出來吧。”
眉梢跳了跳,沈在野連忙道:“皇上,最近姜氏子有些不適,帶出來恐怕……”
“怎麼?不能帶麼?”
這點藉口顯然是不能把皇帝給糊弄過去的,明德帝一雙眼睛充滿探究地看著他:“可是發生了什麼朕不知道的事?卿虧待了姜氏?”
“……沒有。”閉了閉眼,沈在野的餘掃著旁邊一臉好奇的景王,心裡長嘆一聲。
難不這就是命中註定麼?都想盡辦法在躲了,還是終究會撞上。
“臣……遵旨。”
明德帝點頭,景王眼含喜悅,沈在野卻是垂著眸子,心思千轉。
爭春閣。
桃花今兒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坐在榻上想來想去,頭卻是越來越疼。
“青苔。”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聲音太小,門外的人本聽不見。
咬咬牙,桃花著自己的腦袋,想下榻,腳卻一,整個人都摔了下去,頭磕在地上,反而還好了些。
蜷在地上,覺渾好像都疼了起來,像有千百把鉤子勾著周的往外扯,心口也是鈍痛,呼吸都困難了。
這種疼痛好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是爲什麼了。
“主子!”青苔聽著了靜,終於推門進來。一見這個模樣,連忙拿出個小青瓶,倒了一顆藥塞進裡。
劇烈地息了許久,桃花的神智才清醒起來,擡頭看著,輕聲問:“怎麼回事?”
“您不記得了麼?”青苔皺眉,搖了搖手裡的青瓶:“皇后給您種的東西。”
腦子裡一陣疼痛的記憶涌上來,桃花輕吸了一口氣。
是記得的,只是太疼了,疼得都不願意回想起這件事。
上一次這麼疼是在五年前,新後第一次給種蠱的時候。
“這東西你每月吃一顆,的蠱就不會發作。”當時的新後笑得很燦爛,往裡塞了個藥丸:“每月本宮都會讓人按時給你吃的,你就再也不會痛了。除非你不聽話,想自己找死。”
閉了閉眼,桃花低咒一聲:“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是奴婢的錯。”青苔抿脣:“奴婢這個月忘記了,讓主子苦了。”
“咱們離開趙國的時候,給了你多顆藥啊?”桃花白著脣笑著問。
青苔道:“十二顆。”
算得真準啊,十二顆就剛好一年,一年之後,趙國使臣就該來大魏了,到時候就看聽不聽話,新後纔會決定給不給續命。
敢自己就是個風箏,雖然被放到了大魏,線軸卻還在別人手裡扯著。
咬了咬牙,桃花想了一會兒,扶著青苔的手站起來道:“沒事了,你下次記得按時給我吃就好,下去吧。”
“是。”青苔將扶回榻上,剛準備轉出去,卻見相爺進了院子。
“你先出去。”一進主屋,沈在野直接將青苔給關在了門外,臉很不好看。
桃花連忙抹了把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神些:“妾給爺請安。”
皺眉看著,沈在野本來想說春日狩獵的事,卻被慘白的臉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
桃花抿脣,手指輕輕捋著袖口,微笑道:“方纔在這榻上休息,不小心做了個噩夢。”
“什麼噩夢能讓你變這樣?”沈在野瞇眼,手將抱進懷裡,自己坐在榻上,低頭仔細打量:“滿頭是汗,臉蒼白,夢見怪要吃你也不該這樣吧?”
“那可未必。”桃花張口就道:“上次夢見爺,妾醒來也是這個樣子的。”
沈在野:“……”
敢說夢見他是噩夢?!
手微微收,他皮笑不笑地看著:“爺在夢裡是會吃了你,還是宰了你?這麼可怕?”
乾笑兩聲,桃花眨眨眼看著他:“爺要聽真話嗎?”
“自然。”
“爺在夢裡就是像現在這樣對妾笑著的。”桃花著脖子,很慫地看著他道:“像馬上要出獠牙咬人了的樣子。”
“……”張口就狠狠咬在的肩頭上,沈在野口齒不清地放狠話:“恭喜你,噩夢了現實!”
“撲哧”一聲,桃花沒忍住,竟然笑了,臉上也瞬間有了些。
吐著信子的沈毒蛇,怎麼也有這麼稚可的時候?
“爺方纔那麼著急地進來,肯定不是爲了來咬人的吧?”桃花躲著他,一邊笑一邊問:“出什麼事了?”
想起正事,沈在野還是鬆開了,嚴肅了神道:“皇上要舉行春日狩獵,讓我帶你去。”
哦,春日狩獵。桃花點頭。
等等!猛地想起什麼,桃花瞪大眼看著沈在野:“這種狩獵,皇子是不是都會去?”
“廢話!”沈在野忍不住敲了的腦袋一下:“皇子要是不去,我在著急什麼?”
桃花立馬就捧住了自己的臉:“我可以戴面紗吧?”
“按照規矩,宦眷面聖都是要戴面紗的。但是……”低頭看了看這張臉,沈在野抿脣:“你戴著面紗也好認的。”
鬆了口氣,桃花拍拍他的肩膀:“能戴面紗,難度就小很多了,妾好生裝扮,弄得跟景王記憶裡的那姑娘不一樣不就好了?”
沈在野眼含懷疑地看著。
“您別不信啊,您瞧妾淡妝和濃妝的時候,是一個人麼?”桃花自信十足地道:“上妝可是個大學問,你們男人不懂。”
“那好。”沈在野道:“你得對你自己的命,以及我相府上下的人命負責。要是景王認出了你,我可能會第一時間捨棄你,這點你要知道。”
“妾早就知道了。”桃花笑瞇瞇地離開他的懷抱,站在下頭行了個禮:“本也沒指爺會無條件護著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