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臉老實地將自己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只是,有些話該瞞的還是得瞞。
沈在野聽著,明顯不信,憑這幾句,以南王的子,怎麼可能覺得好。
“你對南王也用了朮?”他瞇了瞇眼。
桃花搖頭:“南王年紀尚,滿懷赤城,那樣的人是不會被朮所迷的。”
那是爲什麼?沈在野不能理解,穆無暇年紀雖小,心思卻比任何人都細膩,如果不被妖所,是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的。連他都沒能在他那裡討到好,這人何德何能?
“爺好像甚爲看重南王。”瞧著沈在野的眼神,桃花小心翼翼地問:“您與南王經常來往?”
微微一愣,沈在野輕笑,睨著道:“南王要是與本王經常來往,這府裡就不會爲他準備這麼大的陣仗了,不然下人可要被折騰得夠嗆。所謂親者簡,疏者禮,你不明白嗎?”
言下之意,他表現得這麼看重南王,實際是因爲不親近,所以把禮數做了個周全?
桃花在心裡冷笑,這點理由,拿去騙青苔還差不多。兩個人親近不親近,用眼睛看就能看出來。沈在野與南王就算表面來往不多,私下也定然不。
“妾明白了。”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一臉天真地道:“那妾也就可以放心了,還擔心爺夾在妾與南王之間,會十分爲難呢。”
“不會的。”沈在野輕笑,勾了的腰肢過來,手了:“我不會有什麼爲難。”
就算現在有,很快也會沒有了。
嫣然一笑,桃花順勢依偎在他上,纖的手指落在他的襟邊兒上,若有若無地劃啊劃啊。
空氣裡又蒙上了一層帶著暖香的氣息,湛盧低頭沒敢再看,卻察覺這屋子裡一時竟然安靜了下來。
小心翼翼地側頭看了看四周,屋子裡的丫鬟不知什麼時候就退下了,只有兩位主子,並著他這一個下人。
有些尷尬,湛盧輕咳了一聲:“主子?”
沈在野一震,凝視著姜桃花的眸子瞬間找回了焦距,微微有些惱怒地閉了眼:“嗯,你先出去吧。”
“……是。”意外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湛盧躬退出房間,連帶著扣上了門。
轉過來,他不解地回想了一下。
剛剛主子那麼沉默,難不,是中了姜娘子的朮?
屋子裡,桃花依舊依偎在沈在野的上,笑容裡有些藏不住的得意。
這是第二次得手了,果然沒有人是無堅不摧的,只要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下個套,任憑沈在野意志力再怎麼堅定,那也是要被迷的。
“你可真厲害。”他臉上笑著,聲音卻是低沉:“是我大意了。”
“這是妾的習慣,爺別生氣。”桃花連忙舉起雙手,可憐地道:“一時半會兒好像改不了。”
習慣?沈在野瞇了瞇眼,下頷的線條微微收:“你這是跟誰練的習慣?”
桃花一頓,抿脣道:“自然是跟師父學的。”
趙國有專門教人朮的人,造詣最高的那位,就是
的師父。
“是比你還厲害的子?”沈在野挑眉。
乾笑兩聲,桃花捋了捋自己的袖口:“算是吧。”
眸流轉,沈在野忍不住想,比姜桃花還厲害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
他自持力甚好,一貫不會爲人所,在和風舞那晚是他大意了,冷不防就掉進了的人陷阱裡,沒能開。那也就罷了,可剛剛這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又被得手一次,要不是湛盧提醒,今日他是不是又得被所控?
這樣的人,就算是再再好,又怎麼可能留下來。
目裡帶了些可惜,沈在野淡淡地道:“明日見景王,萬不可失禮。”
桃花頷首:“妾懂分寸的。”
拜託,是會朮沒錯,可又不是掛牌接客的,難不見個男人就使啊?朮也是要花心神的,很累的好不好?
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姜桃花面兒上還是笑盈盈的,看著沈在野起,連忙就行禮:“恭送爺。”
沈在野是準備走的,然而看這態度,突然有點不悅:“你這麼急著讓我走?”
桃花愣了,擡頭一臉訝異地看著他:“難不爺也吃拒還迎的那一套,妾不留,您反而不想走了?那早說啊。”
沈在野:“……”這人到底懂不懂如何勾搭男人?話說的這麼直白,一點趣都沒有!
深吸一口氣,他微微一笑:“你留了,我也是要走的,只是妾室就該有妾室的態度,不該如此冷淡。”
哦,意思就是,本大爺要走,你還必須留,你不留就是看不起本大爺!
桃花明瞭地點頭,換了副諂的表看著他:“爺再坐會兒?”
“不了。”沈在野扭,果斷地大步離開了爭春閣。
姜桃花:“……”
哭笑不得,覺得有那麼一瞬間,這相爺還是可的,跟個小孩子似的。
然而,青苔回來了。
“主子。”關上房門,青苔皺著眉,著氣道:“好奇怪啊。”
“怎麼了?”桃花來了神,連忙把拉到室。
倒了杯茶喝下去,青苔抹著道:“奴婢打聽了良久,有知人說,相爺是寒門出,但是父母不詳。在皇上南巡的時候他因爲救駕有功而朝爲,短短兩年時間就爬上了丞相的位置。但是在他功名就之後,沒有接任何親戚來京城,府裡全是各家送的姬妾,以及他自己挑選的人,沒有近親,也沒有遠親。仕之後,倒是不曾去過吳國。”
一般的高門大戶,都是要靠家族關係來維持的,像沈在野這樣的孤家寡人,在朝廷裡當真算是一朵曠世奇葩,怪不得一直不涉黨爭,因爲連個拖後的親戚也沒有,也就沒把柄會落在人手裡了。
姜桃花皺眉,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
孤家寡人,父母不明,這樣的份,能得皇帝的信任才奇怪吧?自古帝王多疑心,沈在野能坐上今天這位置,到底是有多可怕的能力?
“沈丞相是幾年前朝爲的?”桃花問。
“兩年前。”
“那先前說南王去吳國做過質子,是幾年前回到魏國的?”
青苔想了想,道:“也是兩年前。”
這是個巧合嗎?!桃花瞪大了眼,怔愣地盯著青苔,目飄遠。
眼前閃過百春花的繡帕,又閃過南王的臉,耳邊接著就響起一些聲音:
“丞相府上就有門客名秦升,擅長馴狼。”
“聽聞會朮的人,遇上這銷魂湯,會更加要命呢。”
“景王那邊,後日我與他相約北門亭,你將昨日發生的誤會都解釋給他聽即可。”
心裡越來越沉,姜桃花跌坐在牀邊,臉發白。
“主子?”青苔嚇了一跳:“您怎麼了?”
“師父說人心難測,不可以表面判之,果然沒錯。”桃花愣愣地道:“他方纔看我的眼神,恍然讓我覺得他對我是有些微意的。”
那麼溫而深邃的眼裡,映的都是的影子,專注而熱烈。這樣的眼神,也是可以僞裝出來的?
青苔很茫然:“奴婢不知道方纔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方纔發生什麼不要。”桃花手著:“只要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就行了,青苔,你快去準備,打聽到南王府的位置,明日抓準時機逃跑。”
什麼?!青苔傻了:“好端端的,咱們跑什麼?”
“不跑就沒命了。”低低地說了一聲,桃花想了想,補充道:“瞎跑也會沒命,現在只有南王有可能救我們一命。”
青苔張大,一臉的不知所措。
主子經常喜歡罵笨,總是不承認,現在是真的覺到了,在自家主子面前,自己真的很笨,完全不明白在想什麼。
姜桃花已經起在櫃子裡找東西了,只給丟下了一句話:“沈丞相可能是南王的人。”
啥?本來就迷糊,被這一句話就給搞得更迷糊了。看著自家主子忙碌,青苔就坐在桌子旁邊想。
沈丞相位高權重,比南王得寵,怎麼會反過來是南王的人呢?再說了,就算他是南王的人,那主子又怎麼會反而跑去向南王求救呢?這不相當於自投羅網嗎?還有,爲什麼要跑,誰會要了們的命?
沒等想個明白,桃花已經收拾好了自己上牀休息了,側頭過來看著道:“明日需要很多力,你趕去打聽我想知道的事,然後睡覺。”
“是。”
搖搖腦袋,青苔放棄了思考,一切跟著主子走,肯定是不會有錯的!
姜桃花心裡很也很慌,可偏生是這種時候,反而睡得很快,也睡得很沉。
臨武院。
沈在野靠在窗前,看著天上的月亮,手裡著玉佩,微微皺眉。
湛盧站在他旁邊輕聲道:“已經佈置妥當了,只要到了北門亭,便再無生還的可能。”
轉回頭來,沈在野勾脣一笑,帶著些邪氣:“那麼的子,你覺不覺得可惜了?”
湛盧一驚,連忙半跪了下去:“奴才不覺得有什麼可惜。”
“是嗎?”沈在野輕笑:“你不是喜歡的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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