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罷。”
夷掌中現出一朵凰涅槃火,輕輕一口氣吹出去,鮮紅的火焰沿著凡間道細細延,那極稀薄的一爲延霞殘留下的清氣被火焰燒出淡金,在風中瑩瑩絮絮。
他看了看清氣的痕跡,笑道:“我自己去,本來也只是我的一點私願,你們回南天門報信,一時半會兒我還真隕滅不掉。”
芷兮神複雜地看著他,忽地一咬牙:“我也去!扶蒼師弟,玄乙,我們一起去!怎麼能讓同窗獨自冒險?何況下界這些花草樹木的妖族,都擅長迷魂幻,我們又沒到一夢千年無法無相的境界,夷師弟獨自去,與送命何異?只能靠玄乙的燭白雪來抵擋。”
玄乙了腦殼,就知道……看樣子這條左今天得代在下界了。
被扶蒼搬上九頭獅,有一萬分不願,臉拉了三尺長,突然把頭髮全部攏進服裡,冷道:“你若真敢削我頭髮,我就清晏揍你!”
扶蒼已經習慣這種跳的思路,隔了一會兒方道:“清晏……是小龍君麼?”
“對。”玄乙提到清晏便開始得意洋洋,“他最擅長打架。”
扶蒼低頭盯著看,突然手再把的頭髮從服裡面拔出來,不去管氣急敗壞的拳打腳踢,淡道:“那我一定要見識一下。”
淡金的清氣痕跡彎彎繞繞,忽而拐向一座山,在山道上斷斷續續行了一段,便突然消失了。
扶蒼仰頭看了看這座並不怎麼高的山,山頂的濁氣比其他地方都濃厚些,他道:“去山頂看看。”
九頭獅與獬豸一前一後飛快躍至山頂,卻見遍地石堆,無數枯木,唯有一株巨大的槐樹盤踞其上,猙獰大的部甚至剝離地面,與無數石糾纏在一。此時下界正值金秋時節,這株槐樹卻依舊綠蔭如蓋,看著很是詭異。
扶蒼跳下獅背,上前手試探,果然一之下是空的,這隻槐妖已能夠開闢府,此地不過是個幻象。
他將腳重重一踏,山霎時震數下,眼前的幻象瞬間消失,山頂一片荒煙蔓草,遍佈迷霧,一塊巨巖上嵌了硃紅的門,其上還風雅地取了個名字:極樂天。延霞淡金的清氣正在門邊盤旋。
芷兮頭一回下界殺妖,難免有點張,咬著脣低聲問:“殺進去?”
好像……也只有這種辦法了。
扶蒼將玄乙往芷兮手上一放:“麻煩師姐看顧好。”
說罷指尖一彈,蒼藍的純鈞化作萬千劍,一聲巨響撕碎了門,他和夷一左一右衝進門,芷兮揹著玄乙隨其後,門竟是雕欄玉砌,垂紗飄舞,十分清雅。夷長袖揮,凰涅槃火瞬間便吞噬了這座妖族府,意外的是,沒有慘聲,也沒有任何妖影,這府像是空的。
延霞的清氣流淌在一扇緻木門前,剛一靠近,便聽裡面傳來說話聲,似是兩人在爭執著什麼,延霞的哭聲很響:“我不要見什麼槐老大!子都!你明明告訴我這是你的府!”
子都嘆道:“我一介小小藤妖,哪裡能開闢府。阿霞,我也想與你效仿神仙鴛鴦,白首到老,只是我太沒用,制於槐老大。這樣罷,你陪他五天,我便能與你共一天,你想和我一起,便要盡力去討好他,這樣咱們兩個才能長長久久,好不好?”
世上竟有如此卑鄙無恥之徒!芷兮氣得渾發抖,正要一腳踢開房門,誰知夷比快了無數,木門瞬間被凰涅槃火燒了灰燼,他見地面沉如水,踏著鮮紅的火焰緩緩走進去。
富麗堂皇的雅間,延霞髮釵與裳凌不堪,撲倒在牀上嚶嚶哭泣,子都半跪在邊,正扶著肩膀安,猛然見到一幫神族衝進屋子,他面鉅變,當即化作一團影便要逃竄。
鮮紅的凰涅槃火無聲無息地洶涌至四面八方,子都被燙得慘一聲,只得懸浮半空,捂著被燒焦的手臂大口息。
延霞倒被他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夷擡手一揮,中了攝魂,綿綿地倒下去。
四位天神,一隻藤妖,雅間突然陷一種詭異的寂靜。
芷兮死死盯著子都,越看越覺心驚,他和夷好像!容貌像,氣質像,甚至額上寶珠都一樣!忽又到一陣心酸,延霞這個傻丫頭,這又是何苦?
子都了片刻,目中漸漸流出求饒的意圖,聲道:“我不過是個藤妖,這些都是槐老大策劃的!我、我沒對做什麼!上神饒命!”
芷兮怒道:“什麼槐老大!這府裡只有你一個!你犯下挾持下凡神之罪,墮魔道之罪,哪一條都足夠讓你魂飛魄散!”
子都面慘白,連聲道:“不可能!我剛纔帶阿霞進來的時候他們都還在!怎麼可能?!”
他說著便要往屋外飛,可滔天鋪地的凰涅槃火阻攔了他的去路。夷看了他半晌,突然發出一陣笑聲,搖著頭嘖嘖嘆道:“這麼個玩意,哪裡像我?小晚霞,你的眼總是這樣差。”
在上界看上他這樣的混蛋,在下界又看上個窩囊的小妖。
他手指一,凰涅槃火頃刻間吞噬了子都的,他的慘聲足足炸了一盞茶的工夫才漸漸安靜下去,連灰也沒剩下。
夷緩緩走到延霞面前,垂睫看了許久,輕輕將抱起,嘆息一聲:“走罷,先送回去。”
玄乙一聽可以回去,立即鬆了口氣,把在芷兮耳邊,聲語:“師姐,等下我和你一起騎獬豸好不好?”
這小鬼還在跟扶蒼鬥氣?芷兮無奈地笑:“你啊,長點心罷,我纔不摻和你跟扶蒼師弟的鬥氣,沒得一鼻子灰。”
玄乙死死抱住的脖子,對這個師姐素來知道怎麼撒,把子扭得跟麻花似的:“好師姐,讓我騎獬豸嘛。”
芷兮被纏得無法,只得連聲答應:“好好好,騎獬豸。”
衆神出了房門,但見鮮豔如的凰涅槃火已經快要熄滅,那些的雕欄玉砌都已燒了黑灰,再無東西可燒。正要從來時路回去,玄乙忽然拍了拍芷兮的肩膀:“往這裡走,你們走錯了。”
指向後方的死路,那裡只有被燒得焦黑的牆壁。
芷兮莫名萬分:“這裡是牆啊!”
玄乙不答,緩緩籲出一口氣,麻麻的燭白雪自頭頂緩緩飄落,刺骨的冰寒令幾位天神都打了個哆嗦,霎時間眼前景象一變,果然指的纔是出口。
“看樣子那個槐妖真的很擅長迷魂幻象。”玄乙了幾粒雪球分給他們,“快走罷,別指我能撐多久。”
——————【作者的話】——————
好久沒雙更了好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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