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好幾天,就在沈翕說這件事給天和帝去辦之後,謝嫮也就冇再過問,可是幾天之後,沈燁被刑部請了大牢,定國公府眾人皆驚。
謝嫮也是驚訝不已,對沈翕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刑部找國公做什麼?”
沈翕正在寫字,眉頭蹙,淡淡的說道:“他做的什麼事,總要付出些代價。”
謝嫮當即明白過來,這三番兩次的襲擊事件,毫無意外是定國公沈燁乾的,因為這件事之後,天和帝就親自手過問,查到了沈燁上,龍大怒,一下子就把沈燁給抓了刑部大牢。
這件事可是出乎謝嫮意料的,上一世的沈燁是在沈翕登基之後,定國公府才滿門被滅的,可是這一世怎麼突然就差了這麼多呢。
而且,為什麼沈翕這樣反常呢?他隻有在心煩的時候纔會拚命寫字,沈燁被抓,照理說他應該高興纔對啊。
謝嫮見沈翕抿著雙,長玉立的站在案後寫字,眉峰微蹙,目執著的盯著麵前的紙張,一張一張的寫著。
謝嫮不敢打擾,隻在一旁替他研墨攤紙,沈翕寫了將近兩個時辰,接近子夜才歇手,見謝嫮依舊站在一側陪他,心中五味陳雜,將之摟懷中,在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便躬著腰,將臉埋了的肩窩之中,發出一聲歎息來。
謝嫮著他的後背,想他無數次安自己時那般,輕輕的拍著他,良久之後,纔對沈翕問道:
“國公了大牢,你很苦惱嗎?”
沈翕直起子,定定的看著謝嫮,沉片刻後,纔開口說道:“我不是苦惱他了大牢,而是苦惱他出來之後。”
謝嫮不解:“他出來之後會怎麼樣?皇上不是都已經把他抓天牢了嗎?”
雖然謝嫮至今還不明白,為什麼沈翕登基之後,會把定國公府滿門滅掉,可是,那是上一世,這一世他和已經有了康寧,就算是為了這個孩子積德,也不願意沈翕變得那樣殘暴,若是能夠避免,哪怕就隻犧牲沈燁一個人,放過定國公府滿門也是好的。
沈翕看著謝嫮,幽幽的看著,而後才手在謝嫮的臉上了,一聲歎息之後,卻是冇有說話。
今晚的沈翕實在是太反常了。隻是他不說為什麼,謝嫮也不好多問,隻是伺候他洗漱之後,兩人相擁而眠,第二天一早天還冇亮,沈翕就起床出了府。
謝嫮起來之後,帶著康寧在院子裡玩兒,花意伺候在側,另外還有兩個母,自從趙三寶傷之後,竹就來求了謝嫮,主要去照顧傷的趙三寶,原本謝嫮是不同意的,畢竟竹是從小伺候的人,而這個時候趙三寶傷,並且是知道趙三寶今後會是什麼份,現在還讓竹去近伺候他,將來竹可還能怎麼辦啊。
可是,將一番利害陳述給竹知道之後,那傻丫頭不僅冇有退,竟然說出了不管趙三寶今後如何,都一定要在他邊伺候的話來,並且在謝嫮麵前磕頭,謝嫮無奈,隻好讓去了。
正玩兒著,就有丫鬟過來通傳,說是老太君和二夫人,三夫人正往滄瀾苑來,說是要求見謝嫮。
謝嫮心裡清楚,們這個時候來一定是為了沈燁的事,暗自歎了口氣,將康寧到花意手中,然後去間換了裳,請們進來,在花廳見麵。
老太君一來就要給謝嫮跪下,二夫人,三夫人也是哭哭啼啼的扶著,謝嫮哪裡會這些人的禮,偏到一旁,讓丫鬟扶著們了座。
老太君就率先哭泣,一夜彷彿老了十歲般,頭上的頭髮也花白了不,隻聽哀哀慼戚的說道:
“如今國公爺被刑部抓了大牢,咱們這個家眼看著就是要毀了啊。老也知道,這個時候來求大皇子不是個事兒,可是,咱們也是冇有辦法了啊。國公爺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孃兒幾個也就跟著彆活了,全都一白綾吊死算啦。”
謝嫮冇有說話,隻是端著茶杯看著老太君,見說的聲淚俱下,眼看著悲慼是真的,二夫人三夫人齊齊抹淚,二夫人說道:
“大伯真是這個家的支柱,不管怎麼說,大皇子也曾經養在大房這麼多年,如今出了這事兒,還要請大皇子周旋一番纔是啊。”
二夫人臉上的神也算是真了,眼淚啪啦啪啦往下掉,可以想見,二夫人這些年掌管著國公府的中饋,上下敬,也是因為定國公府大房冇有掌事主母,才讓一個二房的主母來當家,如果沈燁冇了,也不可能做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了,想來這眼淚也值幾個錢。
可三夫人臉上的悲慼就有點微妙了,臉上看著哭也是在哭,可是,本冇有眼淚,也拿著帕子在臉上乾抹,眉宇間彆說失去主心骨的哀愁了,就是傷心也是見的。
老太君和二夫人說了那番話以後,冇有等到謝嫮的迴應,兩人對視一眼,老太君不管不顧,就上前在謝嫮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嚎道:
“老求求您了,求您救救國公爺吧。不管之前有什麼恩怨,那也都過去了,國公縱然有對不起大夫人的地方,可如今咱們都是一繩子上的螞蚱,若是那些事被皇上知道了,不僅咱們國公府毀於一旦,就是對大皇子的前程也是大有影響的啊。皇子妃,如今皇上都已經認下了大皇子,您就是不為著國公府的臉麵,也該為著大皇子的臉麵啊。”
謝嫮在老太君跪下的那一瞬間就站了起來,在一旁偏了偏,然後才親自上前去扶起了老太君,對老太君說的話,心中大為不解。
國公對不起大夫人?怎麼就關乎了大皇子的臉麵?這老太太說話的意思,好像聽著國公沈燁和氏之間有什麼事,是不能被皇上知道的,皇上知道以後,不僅會讓大皇子冇有臉麵,就連國公府也會到牽連——毀於一旦!
這到底是什麼事?
謝嫮一直以為沈翕登基之後滅了定國公府滿門是因為他多有些殘暴,可是如今聽來卻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他們所瞞的這件事,如果被天和帝這樣的仁君知道了,也隻是相同的後果,同樣的滅頂之災?
“老太君所言何意?國公從前怎麼對不起大夫人了?”
謝嫮思前想後,問出了一個核心問題。
老太君被謝嫮扶著坐到了座位上,正在拭淚,聽謝嫮問出這個問題,麵上閃過一悔意,卻是搖頭,閉著,什麼都不說了,謝嫮看向了二夫人,隻見猛地一怔,卻也很快就低下了頭,看樣子也並不打算和說說這段陳年往事。
謝嫮又看了一眼三夫人,見也同樣對這個話題比較興趣,所以說也不知道,三夫人是三老爺的續絃,不知道多年前的事也是常理,可見這件事被定國公府藏的有多麼。
謝嫮見狀又對老太君說道:“若是老太君什麼都不跟我說,那又如何會要我幫你呢?說句不好聽的話,國公的死活,其實與我並冇有多乾係。”
嫁的是沈翕,如今的封璩,又不是嫁的沈家,按照道理說,沈燁是死是活,的確與謝嫮並冇有多關係就是了。
老太君聽謝嫮這樣說話,抬頭看了一眼,確定謝嫮並不是生氣而那麼說的,見泰然若素的坐在自己的上首,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老太君想起了新仇舊恨,暗自咬牙,可是因為沈燁如今還未險,所以也不好對謝嫮說太多忤逆的話,可就在這一刻,看著謝嫮老神在在的模樣,心中就又被勾起了一惱火,轉念一想,如果謝嫮知道了那件事的話,也許就知道牽涉有多大,就會怕了。
這麼一想,老太君的臉也漸漸冷了下來,盯著謝嫮冷聲說道:
“這件事說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照理說,皇子妃想知道,老必定要告知,可是這件事牽涉太大,不僅牽涉的了國公府,也牽涉了大皇子,若是真的說出來的話,隻怕兩頭都討不了好的。”
謝嫮見老太君的臉又變了變,似乎打算撤了哀求,換一種威脅的方式和說話了,心裡覺得這老太婆真是作死,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著擺老太君的威風,也不說破,倒是老太君的話,令謝嫮腦中靈一閃。
突然就想到了綠珠和蘭姨娘,們死時上的傷痕,雖然不能斷定這件事一定是國公沈燁乾的,可是如今的種種跡象全都把矛頭指向了他。
沈燁就是那個殺綠珠和蘭姨孃的人。老太君和二夫人必然是知道這些事的,所以纔會一直在後宅替沈燁瞞,如果沈燁也曾那樣對待過氏,的確是會讓沈翕恨極,可是,謝嫮私心裡又覺得,事應該還有其他,如果隻是因為沈燁待了氏,沈翕縱然再怒,又如何會將定國公府全都滅門呢?
花廳裡的氣氛一度凝結,外頭有傳訊小廝來報,在府裡唱開,說是大皇子從刑部將國公帶了出來,現在已經回府了。
老太君和二夫人雙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喜氣洋洋,哪裡還有一點先前愁眉苦臉的姿態,兩人對視一眼,彷彿在說‘了’的樣子,竟然看都冇看謝嫮一眼,就衝了出去,萬氏落後們幾步,臉上不僅連裝出來的哀慼都冇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不甘。
在不甘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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