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柳書彥手裡提了一籃子被布蓋著的東西，帶著柳詩韻停在了園子外面。

此時離開宴尚早，柳書彥是專程帶著柳詩韻過來讓秦芃提前悉一下世家小姐的子的。

柳詩韻常年混跡於貴族圈，人緣極好，幾乎沒有不認識的貴族小姐，秦芃知道柳書彥的安排，十分激，覺得柳書彥真是一個心小棉襖，讓人太過舒心。

親自出門去迎接兄妹二人，見到柳書彥便笑著道：「來得真早。」

說著，轉過頭去，看著柳詩韻，含笑道：「這邊是柳二小姐了吧？」

「見過長公主殿下。」

柳詩韻含笑行禮，不卑不，儀態端莊。

如今已經二十三歲，在齊國算得上是大齡，卻一直沒有出嫁，聽說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不知凡幾，但都被以沒有眼緣給拒掉了。

柳家開明，也沒有催著兒嫁人，柳詩韻雖然年紀大，但是長得，子好，倒也從來只有挑揀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挑揀的。

秦芃是考慮過和柳書彥婚的話，柳家的態度問題，但今天見到柳詩韻，心裡面不免放心了幾分，覺著這柳詩韻看上去並不是個難相的，舉止端莊，氣度從容，應該是個理得清的主。

「柳二小姐多禮了。」

秦芃虛虛扶了一下柳詩韻，含笑道：「早聞柳二小姐如謫仙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若早知柳二小姐是這樣的品貌，該讓太傅早些幫忙引薦的。」

「公主謬贊了，」柳詩韻跟在秦芃後，含著笑道：「公主面前，詩韻不過米粒，怎敢與珍珠爭日月輝？」

秦芃笑著擺手。

雖然笑著，卻覺得有點心累。

其實還怕和柳詩韻這樣文縐縐的姑娘打道的，但琢磨著為了給柳詩韻留下一個好印象，還是決定使出自己渾解數，來和柳詩韻展現一下自己還是一個有文化的人。

和柳詩韻聊了幾句，秦芃就注意到柳書彥提著一個籃子，不免有些好奇：「這籃子裡面是什麼？」

「公主猜一猜？」

柳書彥眨眨眼。秦芃知道柳書彥是個會挑禮的，他讓猜，必然不會是俗，可也猜不出來是什麼，想了想道：「是畫？」

「非也。」

「是花束？」

「不是。」

「那是什麼？」

柳詩韻在一旁抿輕笑，柳書彥掀起布來，哈哈笑出聲來：「是餅子！」

秦芃有些詫異，柳書彥從籃子裡拿出一個餅來，含著笑道：「我自己用桃花做的，你嘗嘗？」

「君子遠庖廚……」秦芃有些不可思議，見柳書彥挑了挑眉，忍不住笑了，彎過腰去，就這柳書彥的手咬了一口，隨後抬起頭來，眼裡似笑非笑道：「真甜。」

柳書彥手微微一，扭過頭去。

柳詩韻在一旁瞧著，含笑不語，倒是後的翠香，絞著手帕，滿是憤懣。

秦芃見柳書彥扭過頭去，不由得笑出聲來。

一向喜歡作弄別人，以前就喜歡作弄秦書淮，可柳書彥和秦書淮不一樣，這個人太難下手，有時候臉皮比還厚。好不容易功了一回，不由得十分開心，轉頭同柳詩韻道：「瞧，你哥臉紅了。」

柳詩韻抿輕笑，落落大方道：「能讓我哥臉紅，的確不容易。」

柳詩韻這樣坦然的態度，讓秦芃不由得心生了幾分好，突然覺得滿宣京都喜歡這姑娘，也不是沒有理由。

走上前去，親昵挽住柳詩韻的手道：「走走走，我們姐妹兩好好說說話，我給你看看今天的佈置，有問題你趕告訴我。我你詩韻吧？」

「悉聽公主吩咐。」

柳詩韻點了點頭，秦芃便道：「你就我名字吧，也別秦芃了。」

「有失禮數。」柳詩韻雖然大方，卻也帶著他們柳家固有的禮數。秦芃也理解，點了點頭，指了佈置給柳詩韻看：「今日的地點就在這院子裡，這院子我讓人修過，用這些花草天然形了隔間，一小桌一小桌，但是大家又都能清楚看到舞臺。長廊我也用席子隔開，位份較高的就坐在這長廊的隔間裡，可以看到所有人，但有簾子垂著，大家也看得不太清晰，以顯示份尊貴。其他桌的安排就是這裡是……」

秦芃介紹著每一桌是誰，柳詩韻便給提點那一桌的人大概是什麼子，臨時要加些什麼。

柳詩韻幾乎記得每一個人的喜好，這讓秦芃有些刮目相看，等說到孔尚書家時，柳詩韻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

秦芃有些好奇，柳詩韻瞧了瞧孔夢雲的位置，又瞧了瞧柳書彥的位置，搖了搖頭道：「離哥哥太近了些。」

秦芃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聽柳詩韻道：「如今已經訂婚了。怕是遠一些比較好。」

秦芃的位置是按照以往春宴的位置來拍的，孔家和柳家好，以往春宴這麼多年都是排在一起，所以秦芃也就如此排了，柳詩韻這樣委婉一提點，就明白過來，孔夢雲怕是對柳書彥有意思的。

可畢竟訂婚了，還是離遠點好。

而且……

柳書彥如今看上了，怎麼容得下別人染指？

秦芃趕點頭，選了一個與柳書彥對角線的位置道：「就那個，就放在那！」

柳詩韻愣了愣：「也……不用這麼遠吧？」

「遠點吧，」秦芃頗有經驗道：「畢竟人都是會跑的。」

比如，當年不管宮宴再遠的距離，都能跑過去擾秦書淮。

所以能有多遠給安排多遠，對於敵，秦芃從來不手。

柳詩韻和秦芃安排好了位置，就開始安排的活流程。

春宴雖然歷來是貴族子舉辦，但其實本質上就是個年輕人的相親大會。

齊國民風雖然不是北燕那樣彪悍，但也很開放，大家都欣賞有才能的人，想要相親有個好基礎，當然就不了才藝表演。

所以秦芃特意設了個舞臺，旁邊有流活水小溪環繞，大家酒過三巡開場聊過熱鬧起來，就可以坐到舞臺邊的小溪旁來。

小溪邊上都是椅子，隨意坐下，上面都有筆墨紙硯，文人寫詩畫者作畫，都沒問題。

柳詩韻覺得秦芃安排得很合理，徹底瞭解過整個流程後，柳詩韻道：「時辰也該到了，公主先去迎接賓客吧，詩韻出了些熱汗，想去換衫。」

秦芃點頭，柳詩韻便退了下去。

等遠遠離開秦芃，翠香終於忍不住了，低啐道：「這公主果然是低賤貨出，怎的這樣浪！」

柳詩韻也沒罵，勾起角，輕飄飄道：「出再低賤，人家也是長公主。」

「小姐，」聽了這話，翠香有些慌了：「老爺不會讓進門吧……長公主的駙馬是不能有侍妾的，您許諾過我……」

「行了，」柳詩韻有些不耐煩：「你別瞎心了，進不了門的。」

兩人說著，柳詩韻回了房裡，開始換了服，拆了自己的妝。

宣京第一人，從來不是這麼容易的，時時刻刻緻的妝容，完的扮相，永遠如神的姿態，才能讓第一人之名長青。

柳詩韻見同，從來不會讓自己的妝容太有侵略，就看著很和，一般就可以了。

然而在春宴這種重大場合，的妝容從來都是看上去十分自然，卻格外亮眼。誰瞧見，都移不開目。

柳詩韻在房間裡化妝的時候，秦芃就去招待賓客去了

賓客陸陸續續來了，秦芃接了幾個重臣，安排他們坐到長廊的隔間裡。

朝中說得出分量的員，不是張瑛的，就是秦書淮的。

所以雖然是秦芃能請到最大的員，但其實整來講，還是不怎麼樣，同以往的春宴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

但秦芃也做好了準備，不覺得有什麼。

宴席開始不久後，秦書淮終於也帶著人趕到了。

他的馬車到了後，卻沒下來。

他招了招手，將江春進來：「周玉去敲門。」

江春點了點頭。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周大人，該你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