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楚臺歡(一)
雁南王大捷回京第四日,皇上聖欠安,罷了早朝。
李慕儀穿上朝覲天子的青鸞繡袍,宮問病。特意套了件兒領,遮束著頸子上的紅痕和牙印,過碧紗的日落下,玲瓏剔,一雙眸子淌著寶,儀態斐絕,得驚心魄。
宮中。
李桓半倚在床上,殿中跪著一片奴才,個個手裡捧著果盒、蘇糕、甜盅等,低勸著皇上用藥。見李慕儀覲見,太監正要宣,卻被李慕儀抬起的手止住了聲。
“朕不喝!滾——!滾出去!”
李慕儀甫一進殿,那教李桓呼喝著揚手打翻的藥就碎在腳下,濺了一地的藥。李慕儀自是風雨不驚,卻將後的婢子嚇了一哆嗦,忙跪下給皇上和長公主請罪。
李桓不想李慕儀來得這般生巧。
明明貴為九五之尊,已長英朗俊的年,李桓在李慕儀面前也還似個小孩,現在好像做錯事被長輩捉了個現形,一時心虛,眼神有些閃爍。
李慕儀揮手將眾人屏退,接過醫手中另備得一碗湯藥,坐到床前,將匙中藥吹涼了,手滯在空中,也不說話,只靜靜著李桓。這一番哄下帶著無形的迫,令李桓繳械投降。
“朕好好用藥就是了,姐姐別這樣看朕。”他小聲埋怨道。
李慕儀輕笑起來,將藥碗遞給他,“皇上自個兒喝罷,一口飲盡了,也能吃些苦頭。”
李桓最聽的話,接過來藥碗一飲而盡,苦得舌發麻,稚尚在的臉皺了一團。很快,李慕儀抵著個兒梅到齒間,李桓張口含住,舌不經意掃了一下冰涼的指尖,徑自品咂了幾口,那苦味便漸漸教酸了下去。
李慕儀道:“天下百姓都掛念著皇上的龍,往後切莫這般任。”
“若真有人掛念,又何嘗不知朕是怕苦的;若知了朕怕苦,應當都來宮中哄朕了。可知朕怕苦的是姐姐,願意來哄朕的也是姐姐,可見天下獨你一人掛念著朕。”
李慕儀聽他這一番活似個繞口令,愣了一陣兒,又不笑起來,著他的額頭道:“自然有人想來的,只是礙於宮守衛森嚴,近不得龍罷了。皇上今日找姐姐來,是為了什麼事?”
李桓往李慕儀懷中依,撒似的蹭著前的長發,“朕只是想念你了……這樣算理由麼?”
楚州兵變,雁南王奉命出征,這一戰乃是因而起,朝中百心懷不滿,在朝堂上總不讓李桓順心遂意。李慕儀為避鋒芒,假稱抱病,已有三月不曾踏出府門半步。李桓宣召,也多以病搪塞,如此算來,的確有好些時候不曾見過李桓了。
李桓手不經意掠過李慕儀的腰際,低聲道:“姐姐,朕昨晚睡得不安,今一早又看了大臣奏上的折子,這一會兒頭疼得很,你陪朕睡一會兒罷?”
李慕儀點點頭,隨著李桓一同躺在榻上。側杵首,輕拍著李桓的背作哄,李桓閉著眼輕聲咕噥道:“以後姐姐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進宮來幫朕看折子好麼?”
“說什麼傻話……皇上是一國之君,再不濟也有宰相大人和文武百,都可為皇上分憂。”
“皇姊待朕之好,外廷臣庶哪能盡知?朕只想你能陪著。”他將李慕儀抱得的,“朕聽聞,六哥都能常去姐姐府上做客,朕是天子,卻還不如他……”
李慕儀聽他提及李紹,僵了一僵,好久才道:“不曾有的事,別聽宮人多。快睡罷。”
李桓眼睛烏黑,有一瞬的涼寒,不過也只僅僅一瞬。
李桓疲怠,李慕儀不比他好到哪裡去。
為了個趙行謙,還有言奏摺上莫須有的編排,李紹沒折騰,歹說軍營將士邀他去圍獵,今天一早就去了,李慕儀堪堪睡了小會兒,又逢聞李桓子不爽,趕早了宮來探,這會兒疲累湧上心頭,在這寂靜的宮殿中聞著暖香,被萬千睡意糾纏,不知何時就了夢鄉。
李桓轉醒時,李慕儀還沉沉睡著。
他見李慕儀未走,一時心花怒放,往懷中鑽,嗅著上淡淡的香氣,手往背後探去,卻不經意到一片。李桓怔愣住,似魔怔了一樣,隔著衫將那玉攏在掌中,細細握。
李慕儀呢喃一聲,手卻輕拍了幾下李桓的背。李桓嚇得一下回手,抬眼小心翼翼看,卻見李慕儀未曾轉醒,一片靜謐中,唯他心跳如雷,怦怦地撞著腔子。
寢殿中助眠安神的涎香燒得正濃,李桓有些口乾舌燥。他不及李慕儀大,可后宮中已有了兩位妃嬪,自然知曉這是何等覺,有時寵幸那些人,朦朧神昏時會將下人幻想皇姊的臉。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按照太師所教導的那般,在人前撐起明君該有的儀度,可沒有人知道,他無時無刻不在肖想著自己的親姐姐,骯髒、忌的想法織折磨著他,卻也平生出一種的歡愉,令他心笙搖盪,不似真切。
李慕儀曾為他擋過一捧滾燙的熱茶,胳膊上燎起大片紅腫水泡,卻還能面不改地勸他“不疼的,別哭”。隆冬寒夜裡,他高燒燒得神誌不清,遍生寒,李慕儀解抱他懷,幾乎是以心將他手腳暖了回來。新帝登基,堂下群臣看他的眼睛都冒著兇狠,唯獨李慕儀著他的背,告訴他從前吃那麼些苦,就是為了這一日,是命裡註定的天任,不可違抗,也不要退。
「往後我會一直陪著皇上。」
手掌中還殘存著綿盈滿的覺,他了,隔著輕薄的料,輕輕捻住一粒珠,在指間反復磨蹭。昏昏間,李慕儀低語輕呢,略扭了扭子,可李桓並未收手。
他害怕李慕儀醒來發現這一切,可又有種破罐破摔的期,倘若當真醒來,他就狠下心真上了,鎖在邊,再不教回公主府去,再不教離開自己,哪怕是會怨,會憎,也好過這樣長久地折磨。
他似癡了一般,執起細白溫淨的手,放在間輕輕親吻,舌尖過手指的每一,細緻又貪婪,如待無價珍寶。可眼裡卻燒著滾燙的火,幾乎能將李慕儀灼穿。
中的早已高高支起,久不得滿足,積鬱的慾炙燒著他的理智。他忍得眼眶發紅,將的手往下按去,輕輕著腰在若無骨的掌中挨蹭。
李桓聲音裡有難抑的忍耐與抖,卻極力得很低很低,幾不可聞:“為什麼說話不算話了呢……你是想讓六哥當皇帝,不要我了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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