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弘起牀。
從到了疏勒城後,他就拒絕了曾相林等人的伺候,自己料理自己的一切。
曾相林心中發酸,覺得自己越發的沒用了。
起牀後練。
這已經習慣了。
跑步,隨後練習刀法。
吃完早飯,李弘去尋舅舅。
賈平安的屋子外面此刻站著一羣將領。
“見過殿下!”
衆人行禮。
“國公纔將起牀。”
呃!
舅舅那麼懶的嗎?
李弘發現將領們都神輕鬆。
是了!
主將這般做會讓麾下到他的自信。
大戰之前我依舊能睡個懶覺,你們還擔心什麼?
李弘推門進去。
賈平安正在洗漱。
吃完早飯後,他甚至人給自己弄了一杯茶。
此刻天依舊昏暗。
賈平安坐在屋子裡,靜靜的喝著茶水。
李弘坐在他的邊上。
賈平安放下茶杯,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知曉吐蕃將會是大唐最大的威脅。”
“從何時開始?”
“從第一次去疊州開始。”
“大唐要想持續強盛,向西是必然的。商路需要維繫,安西都護府需要保持安穩,並盯著波斯方向的大食,這一切都是大唐的生命線,可這條生命線卻在吐蕃人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不擊垮了他們,大唐談何發展?”
李弘想到了舅舅多次提及的大食。
以及多次提及的吐蕃。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高祖皇帝的責任是推翻前隋,建立大唐。先帝的責任是擊敗突厥,穩固大唐國勢。而當今陛下的責任是在這些基礎之上,擴展大唐的國勢,清掃周邊威脅,爲子孫營造一個更好發展的空間。”
賈平安看著李弘說道:“你要看著這一切,以後你的責任是什麼,我想該讓你自己去思索。”
李弘用力點頭。
賈平安起。
徐小魚等人帶著甲來了。
賈平安開雙手,目平靜的看著外面的衆將。
甲披上,橫刀佩戴在腰間。
賈平安大步走了出去。
“見過國公!”
衆將行禮。
賈平安頷首。
“跟著我。”
他從未有過的熱沸騰。
這個大唐最大的外患便是吐蕃。
從立國開始,吐蕃就在盯著大唐,尋機撕咬一口。
歷史上他們和大唐在隴右和安西征戰百年,吐谷渾落他們的手中,隴右變了第一線。
隨後吐蕃盯住了安西,不斷侵襲,最終攻佔安西。
此刻吐蕃的戰略態勢從未有過的好。
隨後就是不斷拉鋸,今日吐蕃攻佔安西,明日大唐奪回安西,就這般反覆拉鋸,直至大唐在安西的基礎漸漸穩固。
但安史之後,慌不擇路的君臣想到了能以一己之力鎮西域和吐蕃、大食等龐大勢力的安西都護府,於是一紙調令,調集了安西、隴右、北庭、河西等當時大唐最爲銳的邊軍援。
這些援軍漸漸消散在了無窮無盡的戰中,而吐蕃趁勢出手,切斷了河西走廊,由此安西都護府就了孤軍。
五十載!
遠離大唐五十載,但安西人卻一直在守護著大唐的安西,直至五十載後,最後的榮隨著白髮一起凋零……
賈平安步履穩健,他擡頭看看東方的微。
這是大唐的安西!
我來此作甚?
他想到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他帶著衆人走在了長街之上。
許多百姓默默開門,一家子站在門外看著他們。
這是吐蕃和大唐之間從未有過的撞。
一個婦人嘀咕道:“說是有三十萬呢!我們可能勝嗎?”
邊上的老人低喝,“閉!”
婦人不服,“阿耶,我們人。”
老人罵道:“人又怎地?大唐男兒哪一戰不是以勝多?看看這些人,哪一個懼怕了?就算前方全是敵軍,他們依舊這般衝出去,怕個鳥!”
老人牽著孫兒的手,他的頭頂,“五郎可怕吐蕃人嗎?”
孩子搖頭,“不怕!”
無數百姓默默站在家門口,看著他們一行人緩緩走向城門。
賈平安一直在想著一個問題……何爲漢唐!
看著這些默然卻目堅定的百姓,他想到了以後。
當這裡變一座孤島後,這些百姓依舊源源不斷的在生產,在打造兵,把自己的兒孫送去軍中。
沒有人低頭。
五十載!
從未有人低頭!
這纔是漢唐!
賈平安走到城門外,回頭看了一眼。
“那五十載,不會再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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