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搬出去……”

電視裡正在播出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沙沙摟著一隻抱枕坐在沙發一角小聲地說著，目微帶試探地在家明與靈靜上移，這聲音混在電視的聲響中，稍顯嘈雜，靈靜正在一旁的地下撿著掉了的發箍，這時回過頭來:“什麼?”家明卻是聽清楚了，第一時間定了。

“我想……”沙沙在家明的目下猶豫了好久，終於深吸了一口氣，“我想搬出去一陣子，現在沙竹幫的事比較多，我有時候回來得會比較晚，我爸爸以前住在那邊的時候，也有他的房間，我是覺得這樣子會比較方便……”

不想給兩人太多胡思想的時間，一開口便迅速地說下去，靈靜站在那兒看著，還沒等說完，已經一個轉往房間裡走去:“我洗澡。”看來是準備過去拿服。

“呃……我……”

說話就這樣被打斷，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沙沙將雙肩垮了下來，與對面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家明對視著，家明平日裡對們的態度向來寵溺，但自知這次事關重大，心中有些疚地低下了頭，隨後又了家明一眼，抿起雙。也在這個時候，臥室裡“嘩”的輕響一聲，像是服什麼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家明站起來走到房門口，目所及，原本整整齊齊疊在大櫃裡的此時散落了一地，此時穿著帶彩條紋的絨線。天氣還未完全轉暖，腳上也仍然是白的，就那樣靠著床鋪坐在地下散的當中，修長的左直，右蜷曲在邊，有些混地搖了搖頭，隨後與仰起頭與門口的家明對視了片刻，眼中有了眼淚。

這個時候，沙沙也跑了進來，扭過頭去，不聲地用袖揩了揩眼睛。

氣氛就這樣冷了下來，沙沙的神有些猶豫，走前幾步。大概是想去抱靈靜，但最終蹲下去默默地收拾起地上散的，靈靜又用袖揩了揩眼睛。最終將額頭抵在膝蓋上，發出了哽咽的聲音。

“靈靜，對不起了，可是我……”

將手中的放到床上，沙沙過去摟住靈靜，隨後被搖晃了掙開。

“柳懷沙，你覺得我妨礙到你了是吧?”

“不是……可是我，可是我……我也沒辦法啊……”

兩名在房間裡抱在一起，家明額角了一下，頭痛又湧了上來，原本這個時候他應該上去摟住兩人做一下勸說讓彼此都心平氣和下來。然而腦海中卻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安人的語言。他在客廳裡走了兩步，一隻手撐住牆壁，著腦中的疼痛，隨後朝沙發走過去，想要坐下時，又轉向了牆角的茶幾，過去倒了一杯水，送到邊又放下了，聽著臥室裡那帶著哭腔的聲傳出來，夾雜在夜的電視聲中。

“你就真的不打算讀書了?不上大學了?難道當黑社會的大姐頭那麼有趣嗎?你要是……你要是遇上跟柳叔一樣的事，我和家明怎麼辦啊?”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幹什麼……”

“你不是喜歡排球嗎?去年的時候你不是還說過可以當服裝設計師嗎，好多事可以去做的，混黑社會沒什麼好，你知道的……”

“我是打排球，可我不喜歡當運員打好多年啊，設計師是說著玩的……”

“我們都還是高中生呢，那怎麼也不能混黑社會啊，就算你讀完大學之後……你讀完大學再做這種決定不也可以嗎，那時候你就明白了……”

“可沙竹幫現在有事啊，最近好幾個幫派都要進來，今天晚上又跟人談判，被我推掉了，可是總不能……”

“我討厭你一個孩子總是談判談判的，你覺得我錯了，我不該管你的是吧，我把你當、我當你是……我不要你出事啊……”

靈靜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家明在客廳走了幾圈，終於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拉開門走了出去，騎著自行車往雅涵那邊的別墅過去，途中一個電話打給小孟。

“喂，孟哥，今天晚上又說談判的是些什麼人啊……又是新寧來的小幫派?沒事……我就是問問，沙竹幫這邊不許販毒的態度已經這麼堅決了，還有人談來談去，覺得奇怪而已……又不是聯合國，黑社會現在也老是協商解決問題了……呵呵，知道了，另外幫忙找個資料過來，就是新寧幫老大，我記得是趙振海吧，他全家的資料以前不是查過嗎……我沒看，你查一下他家裡的地址，比較親近的人也查吧……嗯，三族以不給近親結婚的那種……沒什麼，心不太好出去兜風，也許到新寧拜訪一下他表嬸……哈，開玩笑的，等你資料……”

夜風吹過來，他掛掉了電話，喃喃自語:“表嬸……要拜訪肯定連他全家一起拜訪啊……”

□□□□□□□□□□□□□□□□□□□□□□□□□□□□

路燈延，他繞過聖心學院前方的廣場，不一會到了別墅區，雅涵所住的那棟別墅此時*通明，別墅前方還停了兩輛小車，看起來正是有人上門拜訪的時候，這一年來與父親逐漸和解，接一些家裡的事，類似的拜訪者倒也陸續多了起來。

平日裡進門都是拿出鑰匙直接開，這時當然不可能，家明停好自行車過去按門鈴，可以聽到裡面激烈的討論聲。不一會兒，依然穿著一白職業套裝的雅涵過來打開門，眼見是他，笑著朝裡面努了努，示意有客人:“進來。”

“雅涵老師好。”

大聲說了一句方才進房門，只見客廳那邊男男一共七個人，此時都在朝這邊過來，其中兩個家明還有印象，都是雅涵的親戚，不知道在討論什麼，一個戴著方框眼鏡的高大青年走到近，道:“雅涵，這是你學生?”看起來頗為親昵。

“啊。”雅涵淡淡地揮了揮手，“你們先聊，我跟他有事說。”轉帶了家明去一邊的書房。

一關上房門，雅涵臉上那職業的淡然便化為了一臉的笑容，摟著家明的脖子，親了一下方才輕聲道:“一些七八糟的事，我先打發他們走，你在這裡等一下。”

“不用了，我過來也是馬上要走的……”

“唔，不要啦。”雙手摟著他的頸項，雅涵的的像是膩在了他懷裡一般，仰起頭，翹起來，“你好不容易來一次，真的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打發他們走了。”

“我是真的有事，主要是想借你車出去兜風。”

“去哪?”雅涵從棉綿的狀態直起了子，出好奇的目。

“呃，那個……對了，那明知故問的眼鏡男是什麼人啊?好像要故意引起你注意的樣子，要不要我打他一頓。”

“切，什麼份都沒差的人，那麼多你打得過來嗎?”雅涵白他一眼，“別說他了，你要去哪裡啊?靈靜和沙沙也去嗎?”

“其實……呵，沙沙和靈靜又出矛盾了，想要搬出去住，因為靈靜老是說回來太晚還有晚上跑出去，我現在腦子比較，想出去兜個風清醒一下……”

雅涵聽著家明說話，眼睛轉了幾圈，皺起了眉頭:“沙沙不是想跟你分手吧。”

“不是吧，沒說這個。”

“那……”雅涵的角逐漸勾起一個笑弧，“我可不可以在沒有外人時幸災樂禍一下下?”

家明歎了口氣:“稍微樂一晚上就夠了吧。”手住的鼻梁時，也不躲不閃，漂亮的臉上漾出燦爛的笑意，過得片刻方才說道:“那你先等等，我馬上打發掉他們，然後陪你一塊出去玩！”

“等等等等。”看緒有些興，家明連忙拉住，“我不是出去玩。”

“嗯?”

“也許……會有些腥。”

雅涵愣了愣，隨後也反應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斂去，過得片刻方才點了點頭:“鑰匙在包包裡，我出去拿給你。”

拉開門，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中逐慚走遠，一會之後又漸漸響起來，雅涵回到書房，將鑰匙給他:“小心哪。”

“你知道的。”家明笑著晃了晃鑰匙，準備拉開門時，聽得雅涵在邊輕聲說道:“喂，我這可不是小心眼或者幸災樂禍，靈靜和沙沙都是頂好的孩子，我瞞著們跟你在一起才是不對的，你不能對們不好啊。”

微微頓了頓，輕聲笑起來:“另外……晚上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