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的七天，就在有些忙、有些單調的氣氛中漸漸地過去，相繼過來表態、或者搗的人自然也有，只是暫時還沒鬧出什麼大子來，對於大多數黑道幫派來說，恐怕還是會看沙竹幫進一步的變化才會有自己的行。薛誠等人被送進醫院，雖然沒死，但至一兩年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的活，作為黑道大哥，這種事自然也不可能找警察來解決，暫時來說，新寧幫沒有在江海與沙竹幫正式宣戰的能力，目前就算是不了了之。

第四天的時候沙沙從那種鴕鳥式的悲傷狀態的好轉過來，不再哭了，能出笑容跟靈靜和家明等人說話，有親戚關系的人們仍在陸續到來，安一番後留下了，大抵是想等著柳正囑的發布。這些人中，看見過家明那晚發飆的不算多數，大部分倒只是聽人說了，未必真能意識到一個年人到底有多厲害，加上那些不太知道的，見沙沙對旁人的態度只是禮貌的應付，對家明這些人倒是那樣的親熱，閑話自然說得不，這年頭，早畢竟不是什麼普遍的事，說出來後，大人們多半都還持著批判的態度的。

這種態度無可厚非，況且大都是沙沙的親戚份，所以即便批判之中存在了太多其他的目的，家明也懶得對這些人太過理會。倒是有一天家明不在的時候，沙沙和靈靜坐在一邊說話。幾個沙沙叔伯輩地人過來表示關心，同時倒也有兩個與沙沙認識的孩子。或者是因為大人們私下裡將靈靜、家明這幾個人說得太過卑鄙地緣故，其中一個孩子便一邊跟沙沙說話，一邊盡量不聲地、猶如仇人般的試圖將靈靜開。

“沙沙姐姐，你別傷心了好不好……”

“沙沙姐姐，還有我們呢……”

“沙沙姐姐，以後到我們家去玩吧……”

作為孩子來說，如果純粹聽那說話，看著那乖巧的表，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容易勾起別人的愁思。但也的確也能令人到窩心和喜。沙沙雖然已經開始禮貌地應付旁人，但終究心中悲傷，只是點頭，不怎麼說話，當然，兩個孩子拚命地安，也就勉強出一笑容來。林雷手了其中年紀稍大的小孩的頭，那孩笑著用屁去頂靈靜的，靈靜倒也不想跟個小孩子在意這些，移稍微轉了轉方向，與此同時，“啪”的一聲便響起在那小孩地臉上。

那的確是太過響亮的一記耳，連靈靜一時間幾乎都被嚇了一跳，周圍說話的幾個人頓時也愕在了那兒，眼看沙沙微微低著頭，帶著那複雜的夾雜著悲傷的笑。淡淡地著那小孩，被突如其來的一掌打倒在地地小孩捂著臉，有些迷地著那雙眼睛，隨後哇哇地大哭了起來。誰也沒有想到，方才還笑著額頭的沙沙，會這樣突然出手，甩出一記耳。

打人的右手輕輕落在上，手指虛握，旋又張開，如此反覆了幾次。沙沙那安靜的沉默中，小孩的母親連忙將拉了起來，想要說什麼，但是被這樣的狀態給嚇到，一時間也不敢說。拉著孩子趕快走了。另外幾個大人也是面面相覷，連忙說句話離開。這件事之後。在沙沙面前刻意想要做什麼小作的人倒是了，只不過被議論的人當中赫然也將沙沙本人加了進去，一般是說被居心不良的人給蒙蔽了，若有過分的，則大抵是說數典忘宗，對親戚態度太惡劣，甚至連小孩子都打雲雲。只不過除了當時被打地小孩一家，其余人都沒有離開，親戚嘛，當然要用來化人蒙蔽的，不讓的利益到損害……

柳正的在九月七日上午於江海郊外的墓地中下葬，清晨天空飄起小雨，一大群人離開墓地時，沙沙主地牽起家明和靈靜的手，語氣疲倦:“我想回家了……”長長的睫上懸掛的閃閃水珠也不知是再次流出的眼淚還是雨水，上車時，家明趕走了司機，自己坐到駕駛位上，在岔道口，這輛小車去往聖心學院的方向，與後方回去別墅地車隊分道揚鑣。

眾人原本對於三人太過親就有太多的牢和閑話，柳正剛下葬，沙沙就完全拋下這些來奔喪的人，後方的視線中也不知有多帶著敵意和不爽的，但對於家明來說，既然沙沙想這樣，那就什麼也無所謂了。小車開到聖心學院外地遊戲室門口時，沙沙在小車後座依著靈靜地肩膀沉沉地睡去，這一覺睡到下午。雨停下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爬起來，花了半個多小時徹徹底底地洗了個澡，刷牙之後吹乾頭髮，在梳妝臺前心地打扮了一番，走出門時，穿著淺綠地運套裝，腦後清爽的馬尾，衝著坐在沙發上默默看著的兩人出一個笑容:“我好了。”看起來，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充滿活力甚至有些沒心沒肺的暴力運。

家明張開手，沙沙在兩人之間坐下，靈靜抱著的頭在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下，隨後進廚房給弄吃的。有些寧靜的房間中，沙沙躺在家明上玩遊戲機，不時因為家明的搗而搖著頭，狠狠地頂他口。不久之後小孟打了個電話過來，第二天上午會在那邊別墅公布柳正的囑，問有沒有什麼需要布置一下的，家明說聲不用，掛斷電話。

吃完晚飯，天氣漸漸的黑了，電視裡響起中央電視臺天氣預報的聲音時，家明洗了碗從廚房出來，靈靜在房間裡打掃衛生，沙沙卻是不見蹤影，問過靈靜，才知道是去天臺上散心。兩人有意讓獨一會兒，過了半個多小時家明才上去，沙沙正坐在小雨棚下的椅子上，雙手抱膝，默默地看著遠方的夜景。

秋後的夜晚，白天又下過雨，空氣微微有些冷。從天臺的位置過去，下方圍繞聖心學院而建的房屋鱗次櫛比，很遠的地方才是車流不息的街道、江海市中心方向猶如樹林般的高樓大廈，整座城市都籠罩在迷人的芒之中。將外套批在沙沙上時，沙沙倚靠到他的懷裡。

“其實我是騙人的……”哽咽著說道。

“嗯。”

“我說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說他就算死了我也不覺得出奇，其實本不是的……他那麼多年都過來了，我以為現在他就不會死了，他說要結婚，我好想他可以平平安安地退出……”

“嗯。”

“可他還是死掉了，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還是因為那種莫名其妙的事，他以前做了那麼多的壞事，這次他不想做了，反倒因為毒品出事了……家明，是報應吧?”

“不是的……”

“我記得小的時候常常看見他傷的，可他就算再重的傷，都從來沒有死過……”摟著微微有些抖的哭泣的，家明默默地聽著。那哭泣聲中，沙沙斷斷續續地說著自己記得的所有事，說起小時候的事，對母親為數不多的記憶，柳正傷的片段，事實上這些事家明早已聽沙沙說過好幾次，但就仿佛要將整個記憶都掏空一般，就那樣放任自己漫無邊際地說，偶爾也能想起一些從前沒想到的小細節來，說起柳正曾經在自己的枕頭下放了一把槍，拿出來玩過， 說起柳正偶爾帶人回去被看見，就用母親的相框打人，柳正罵就跑掉……

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才漸漸地停下來，靈靜上來看過一次，在門口見兩人在一起，便安靜地離開了。事實上沙沙心中有關父親的記憶或許說上一天一夜也不能說完，但說了這麼多，仿佛想到了另外的一些事，著夜中燈流淌的城市，停頓了許久。

“家明……爸爸的囑裡，會寫些什麼呢……”

“把能留給你的東西留給你，然後……讓你跟沙竹幫、黑社會完全分開吧……”

柳正這種隨時可能面臨危險的黑道老大，囑自然早早地便已經立好，家明想想或許也就是這些了，他不會希兒與黑道再有聯系，多半是將手下的權力平均分給所有的堂主，然後勻出一部分給沙沙，雖然能安全留下來的不多，但對於沙沙一個人，總是能夠保證此後的不予匱乏了。沙沙默默地想了一會

“家明……我討厭毒品，誰都是這樣，黃浩兵是這樣，爸爸也是這樣……我想要爸爸留下的東西……我不許他們再販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