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走進教室，家明的心中，其實還在想著有關凱莉的事，但在表面上，自然是完全看不出來。

下午的時候是兩場期中考試，教室裡人已經到了大半，有的在臨時抱佛腳的，更多的自然還是三三兩兩地說話，策劃著第一次五一長假的去，至於薰這種在考試前夕端端正正坐在課桌邊學習大學理課程的怪胎，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由於考試的緣故，原本兩兩靠在一起的課桌此時已經分開變單行的形式，但無論如何，薰的座位還是在家明旁邊，此時一雅致的白，長發微微遮住側臉，頭頂上別著一隻白淡雅的櫻花飾品，靜靜看書的模樣，使得走過的同學無論男都免不了看上一兩眼。

也就是這樣安靜唯的氣質，這兩年來為吸引了無數慕的書，也打破了不純男的玻璃心。目前雖然還只是九九年，還沒有到那個別開放，腐風的年代，但竟然也收到過幾封來自於子的含蓄示信，令人不得不佩服這名日本的魅力之大，剛來到中國時給人的覺還只是麗，卻帶著絕對的冰冷與生人勿近的尖刺，經過這兩年的時間，那些傷人的尖刺已經斂了許多，給人的覺由冰冷轉為安靜，簡直已經到了男通殺的程度。

“靈靜說考場上東西遞過來遞過去不好，怕你又忘記帶東西。所以準備了一套文給你。”

將一個作為文盒的小塑膠袋扔到薰地桌面上，家明走到裡側的課桌坐下。

“謝謝。”點了點頭，過得片刻，方才輕聲道，“天雨君昨天說，已經確定裴羅嘉會在這幾天作出行，他們的人，恐怕已經滲江海了，只是目前還沒有發覺。”

“嗯。我知道，凱莉-佛尼姆來到中國，等同於炎黃覺醒與幽暗天琴的合作已經更上了一個層次，他們當然要手的。不過這次的行相對比較神，我也還沒有把握到重點，不過想一想，多半又是跑過來殺人而已……”

“顧君上有腥味哦。”

“昨天晚上殺了一個來江海的殺手。不過只是嘍囉一隻……”家明隨口回答，下一刻，卻是愣了一愣，扭頭向旁邊的日本。“你能察覺到我殺過人?腥味?”

很難說得清楚，在那一刻，那清麗無鑄的側臉上有否閃過一難以察覺地笑容。著家明:“因為猜測到顧君會出去殺人。所以我故意這樣說的。是開玩笑。”

“……你也不乖了。”片刻之後，家明翻了個白眼。

“顧君想要拍拍我的頭嗎?我看出來了。”

“今天晚上我會很用力地拍的。”

冷笑話到此為止。天雨正則過來之後，薰這兩天地緒似乎活潑了許多，也不知道他跟薰說了些什麼東西，但總的來說，可以想象。天雨正則對於薰本沒有多，他會讓薰做的，無非是勾引自己，把自己不聲地拖與裴羅嘉的戰爭中。

這樣地事算不上什麼忌，家明要利用別人，當然也得做好被別人利用的準備，他在意的不是這樣的算計，而是每當察覺到薰地逐漸轉變，他總能想起曾經的那個世界，在月池家老宅的房子裡自殺後如蝴蝶般淒地。曾經地那位在被傷害、被強暴後守著那顆痛苦地心靈，活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孤寂天地裡八年，最終選擇了結束自己地生命，僅留下那冰冷而麗的，而在另一個世界裡，同樣的擺了曾經的道路，逐漸地長起來，活潑這個詞，在原本的生命中，恐怕是從來不曾存在過的吧。

倒不是說他有多麼的多愁善，類似的比較，有利於他更加客觀地抓住守滄、方之天、納塔麗-安妮這些人的想法，但無論如何，這樣的事總令人到奇妙，進而產生不勝唏噓之。

……

……

大約三點半，第一場考試結束的鈴聲響了起來，接下來，大約是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

百無聊賴地坐在座位上看場的風景，左手上的電子表忽然了幾下，上耳機聽了傳來的消息，倒是不由得微微張開了，差不多幾分鍾之後，東方婉居然也提著手機跑了過來，在他課桌上拍了拍:“快來！快來！”神得要死。

“什麼啊?”與東方婉的關系在平日裡看起來總有一層隔，但事實上倒還算得上比較另類的朋友，此時見一副張兮兮的樣子，家明也就跟了出去，跑下了教學樓，東方婉說道:“帶你去看一個人。”

“呃?”

“就是你上次在應子他們面前誇口說認識的人啊，席德集團這次過來的決策者。我跟你說啊，這次席德集團來的人之中，表面上吉維特是負責人，其實有決策權的本不是吉維特，而是一個孩子，這是機，你可別跟別人說，我好不容易才從哥哥和爸爸那裡套出來的消息。”

“機……”走過花壇，家明無奈地重複一遍，其實說吉維特不是決策者也有些冤枉，凱莉-佛尼姆在目前這個投資代表團中地位最高，卻不代表就會事事親歷親為。確切說來，所代表的是幽暗天琴的皇納塔麗-安妮，這是象征著半個羅斯切爾德家族的家長級存在，席德集團的這次投資在江海商人們看起來有多重要多重要，對於納塔麗-安妮這樣的人來說，恐怕只是一件可以忽略地小事。

“你上次胡蓋說來的是個人。沒想到真的蒙對了，那個人凱莉-佛尼姆，我聽說正好過來這邊參觀，我們找到看一眼，你也好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家明歎了口氣:“看一眼又怎麼樣，你想要跟做玩生意嗎?”

“我的玩廠又不大，是沒什麼資格跟他們合作啦。不過你上次在應子

慶他們面前吹那樣，總得看看正主到底是誰吧?何的大集團要在江海做生意，雖然多半會找有信譽的大集團大企業。但也不保證一定是這樣吧，你們黃家……嗯，雖然暫時有些困難，但畢竟對江海足夠悉。說不定也能有些合作的機會，而且聽說你最近居然讓方之天找上了門，呃……”

東方婉為人熱心，特別當某些事與自己稍微有些關系時。就常常有著超乎尋常的責任，過得片刻，卻又回頭問道:“那個……方之天找你到底幹嘛啊?到傳，說是你欺負了若若。可上次你跟若若只見了那幾面，我都跟著呢。”

“咳……其實是東方若上次對我一見鍾，回去後就生病了……”

“去死吧。”無限鄙視地一笑。隨後搖了搖頭。“算了。反正我知道你搗和搞怪地本事是一流的。”對家明倒是有深刻而清醒的認知，知道就算問多半也沒什麼結果。何況這家夥和素言姐有關系，素言姐又救過方伯伯，他們之間有點古怪也是可能的。

東方婉雖然著家明出來，但也只知道凱莉是來了學校參觀，在哪卻是找不著，在學校轉了半天，問了幾個人，方才在實驗室大樓地一側發現了正在參觀的一行人。遠遠地過去，除了連同雅涵在的校領導等人，為首的外國子高大約一米六五左右，戴著一副窄框邊地眼鏡，一頭黑發被剪得很短，發在風中微微飄散，鵝黃長袖上，外套一件帶灰條紋的無袖背心，下是合的黑綢，將矮的黑皮靴罩住了大半，看起來倒像是個安分靦腆地大學生，卻又著一獨立的味道，角掛著一微笑，隨著校領導的指指點點而禮貌地點著頭。

在地後方，倒是一次跟了八名穿黑西裝地保鏢。

“看吧，那個就是凱莉-佛尼姆了，聽說是席德集團董事長地親戚呢。”

“一次帶八個保鏢，我想一定很沒安全。”家明皺了皺眉頭。

“這是必要的好吧……對了，昨天看照片地時候聽我爸說的，你看倒數第二個，塊頭最大的那個保鏢，聽說以前是歐洲那邊的重量級拳王來的。對了，你不是說跟這位凱莉小姐很嗎?還說是同，現在上去說一次看看。”東方婉笑著示意家明，“保證你被他一拳打扁。”

“你又知道不是同了?而且沒有理由表明不能喜歡正太吧。”家明聳了聳肩。

兩人在這邊看了幾眼，考試的鈴聲已經響了起來，那邊的人群中，雅涵倒是第一時間看到了這邊的兩人，見家明也在，只是一笑，揮手讓他們兩人快去考試。

一路回到教室，第二場考試已經開始，整個學校都陷了異常的安靜之中，大概是考試進行到三十分鍾左右，一陣腳步聲，從教室外的走廊裡響了起來，隨後不久，凱莉-佛尼姆的影出現在教室前方的門口。

大約是主提出的要求吧，大部分的校領導此時都已經不在的旁邊跟著，唯一留下雅涵陪在這位重要外賓的邊，輕聲做著介紹，八名材高大的保鏢在後方跟著。

“這裡是高二年級六班……”

之前的那些教室，凱莉都是直接瞟一眼，走了過去，這次卻在教室門口停下，雅涵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聲做著介紹，一時間，在教室作試卷的學生們也被影響到，忍不住抬頭看著這位白人，凱莉倒也不覺得被打量有什麼不好意思，帶著新奇的笑容掃視著整個教室。

片刻後，才用英語輕聲對雅涵說道:“我可以看看嗎?”

“呃……”這問題的指代很不清楚，雅涵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凱莉隻當已經答應了，舉步走進了教室，端起了講臺上老師用的椅子，說了聲:“借給我，謝謝。”監考老師不知道倒底怎麼回事，與雅涵對一眼，雅涵揮揮手，讓他當作一切正常。

搬著那椅子從前門出去，一路走到後門，就在一乾學生疑的目之中，直接來到了教室的最裡側，就那樣將椅子放到了家明的椅子旁邊。教室前方的東方婉看得目瞪口呆，張開“O”形，心想這兩人莫非真的認識?那人難道真的是同。

同樣面微變的，自然還有跟在凱莉後的雅涵，知道家明對這個凱莉-佛尼姆的認識，卻從沒說過凱莉-佛尼姆也認識他，八名保鏢就那樣站在了教室的後門，雅涵一時間沒什麼辦法，隻得揮了揮手，對著前方回過頭來的學生說道:“專心考試！”眼見著麗的白人就那樣在家明的邊坐下，僥有興致地向他的試卷，看他做題的過程。

側頭了邊的人一眼，家明臉上出了疑的神，手下卻是繼續在作著試卷題，凱莉-佛尼姆也不說話，只是笑著看他解題，就仿佛是家明請來的家教一般，安安靜靜地。此時時間已經過了四點，太西斜，金黃的日過窗口灑在兩人的上，仿佛要將這安靜的一幕描畫卷一般。

站在後方，隨著時間的過去，雅涵微微覺得有些抑，作為知人，到眼前的氣氛真的有些詭異，更多的，自然還是對於家明的擔心。

四點過一刻，家明終於忍不住放下了筆，倒不是他沒有耐，但一件事終究得有個結果，對方既然找定了自己，拖時間就變得很沒意義了。況且，作為一個普通的孩子來說，被一個人盯著作了十分鍾試卷，也應該到達失去耐的時刻了。此時，他扭著頭輕聲問道:“你好，有事嗎?”

一旁，凱莉-佛尼姆笑了笑，隨後以不太練的中文開了口，字斟句酌，語氣卻是和平淡，舒展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味來:

“你媽……貴姓啊?”

家明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