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

時間接近中午，砰砰的槍聲在人群中響起，一陣陣的吸氣聲中，浮現出來的是中年男人一張哭喪著的臉，站在人群裡，家明的表微微有些筋。

這裡是沙竹幫罩的一個大型遊樂場。

雪從上午便開始停了，天氣嚴寒，公園裡的人說多不多，說也是不，如今就有二十多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這打氣槍的小棚屋前，看著一名穿白羽絨運服，漂亮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的靜靜地站在那兒，以最標準的姿勢不斷上彈、開槍，棚屋作為靶子的小鐵牌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乾，這樣的事……

事當然得從今天早上說起了，昨天因為是平安夜所以學校放假半天，今天的聖誕，自然是整天全休。在雅涵的別墅裡吃了早餐，隨後靈靜按照預定好的計劃準備回武館，沙沙則回父親那兒去，家明自然是以回家的名義，跟著兩個孩一塊離開。雅涵昨天晚上跟家明踢來打去，緒古怪地興半晚，好不容易睡著便被醒來吃早餐，中間還做了個可恥的春夢，頂著惺忪的睡眼吃過了靈靜作的面條後與三人揮手告別，免不了又得回房補眠。

事實上，聖誕節這種日子，家明回去也沒什麼意思，按照之前的商量，沙沙的父親畢竟是黑幫老大。為了避免出什麼意外，三人分開之時，一向是家明跟著，做好一塊到武館吃晚飯，然後來學校地約定，走到學院門前的廣場時，三人便見到了坐在路邊的月池薰。

筆直的黑發，雪白的外。坐在路邊一張冰冷的石凳上，得人心魄的日本正神落寞地著眼前的一切，車來人往、巨大地廣告牌、雪花飄落……靈靜與沙沙上去一問，才知道對方是剛剛出來吃了早餐，在這兒坐上一小會兒，隨後。才知道在放假的時候本無可去。

也是，想想看一個來自異國他鄉的孩子，對這片地方不悉，以前還被綁架、拷打過一次……兩個孩子的同心當即被調了起來，隨後便讓今天跟著家明、沙沙兩人去玩，因為沙沙老爸最近才接管了一個大型公園，最好是帶著將公園裡所有的項目都玩過一遍。

旋轉木馬、海盜船、隧道火車，大概到了十點多的時候，有人過來告訴幾人沙沙老爸已經回來，隨後沙沙跑回去見老爸。讓家明領著月池繼續玩，再接著。家明去上了一次廁所，趕來時就變了眼前地這副樣子。

唉。做人，要低調啊……心中歎一聲，自己走的時候的確有說過讓在附近幾個項目上間隨便玩玩，但是玩玩不代表表演，氣槍也不是讓你拿來鍛煉槍法的啊……

家明的表在搐，那小店老板的臉就幾乎是在筋了，原本見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弱孩子在雪地裡站著，想要小小的拉一筆生意。順便也有個讓人賞心悅目的漂亮孩子看看，誰知道這個孩一言不發的拿起槍。除了前面幾槍不太準，此後便幾乎砰砰砰地例不虛發，而自己需要付出的獎品，也逐漸由吊墜變了小布娃娃，變了中型布娃娃，變了玩火車，變了玩飛機，變大布偶……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毫不懷疑自己會因此而破產。

“呃，呵呵，停、停、停……”從人群中進去，家明連忙阻止了地繼續炫耀，“呵呵，是我妹妹，別的不行，就是擊鴨厲害，過段時間還可能選國家隊呢。小妹，別鬧了別鬧了，你喜歡什麼讓老板拿給你就好了，呃，老板，能拿什麼?”

見到終於有人跑來出頭，那老板才終於松了一口氣:“呃，哈哈，只要這位小妹妹喜歡，什麼都可以，什麼都可以……”一邊著頭上地冷汗，一邊連聲讚月池薰的槍法、樣貌，家明心中暗笑，問起月池薰想要什麼時，原本以為會按照一貫的那樣對什麼都不在意，誰知手指一:“我想要……那隻貓……”

“喔，但那是熊貓……”

微有些驚訝地糾正了的錯誤，隨後，老板忙不迭地將上方那隻半人多高的大熊貓玩遞了過來。抱著絨絨的大布偶跟在家明後，此時的月池薰看起來跟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變得可了、稚了，似乎也了很多，家明不時回頭看上一眼。

“呃，喜歡洋娃娃?”

“喜歡。”

“小時候沒玩過吧?”

“嗯……”

“還有什麼喜歡地嗎?”

“不知道……”

在雪地上停了下來，面對著這個孩子，家明笑了起來:“呵，每天掙扎在生死邊緣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這一點忍者和殺手是一樣地，但區別在於，忍者放棄了大多數的恐懼，對於任何都講究抑，這樣不好，所以你不會笑，幾乎也不會騙人。殺手不講究原則，沒有你們那麼多的信條和規矩，但是心理力往往會發出來，需要發泄的渠道……”

“……一部分的殺手會吸毒、給自己放或者是把自己關在黑房間裡，這樣不好，後來多半會自殺，好一點的是喜歡連續不斷的上床、殺人、看書、槍，最健康的當然是旅行、蹦迪之類。你既然想乾這一行，我想最好找出一些自己喜歡乾的事，喜歡布娃娃是個好習慣，以後多給自己買幾個。”

一路上抱著大熊貓跟著家明，不久之後，兩人坐在天的艙室之中緩緩升起在城市上空，家明簡單說些在特殊況下遇到攻擊的應對方法，但多數時間仍然是沉默。潔白的雪景在視野中緩緩展開，兩人各坐一邊，家明著外面的景無聊地發呆，月池薰抱著大熊貓偶爾了家明一眼，隨即轉開。

“也是第一次玩?”

“嗯。”

“喜歡嗎?”

“喜歡……”

“千萬別喜歡

，如果有人暗殺你，你應變的余地都沒有多，以後掉。”

“嗯。”

隨後是瘋狂的車，一番橫衝直撞之後，家明問道:“第一次?”

“嗯。”

“喜歡嗎?”

“喜歡……”

“別喜歡這個，人多，有人暗殺你的時候會很麻煩，而且車子不是你自己檢查，有炸彈也分辨不出來，以後盡量忘掉。”

“嗯。”

再接下來……

“你喜歡的東西太多，這是個大問題。”家明皺著眉頭，“好吧，我承認你沒有什麼年可言，但是殺手是一項孤獨的職業，人多的東西最好避免去，不要給自己造太明顯的規律，嗯，不過我覺得喜歡布娃娃還是不錯，你可以一邊抱著布娃娃一邊看言小說啦，靈靜們都喜歡這個，當然抱著男人或者塑料娃娃也行。好了……差不多吃飯了，我們回去吧。”

看了看手表，家明轉走在前面，月池薰抱著大熊貓照例跟上，回頭了公園裡的那些設施，隨即，將目轉回家明的背後……

其實，那些東西都是無所謂的啊，我喜歡的覺只是……

大熊貓的在臉上，覺溫暖細膩，只是靜靜地著、靜靜地跟著那道背影……

*

出了公園大門。家明與去往不遠地一家酒吧，到得近，才發現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最近沙竹幫的勢力正發展到這邊，與其余幫派爭奪的同時，這個名為“卡布奇諾”的酒吧算得上是暫時的小據點，平時若遇上節假日，沙沙要回家，老爸柳正也多半會回到勢力覆蓋比較完全幫會總部。不過這次假期對他來說顯然比較突兀，也因此，此時明顯出了一點小問題。

未營業的酒吧門口，幾十人看似隨意地在進行對峙，一方自然是沙繡幫的員，另一方顯然就是這條街原本的幫會員了。雖然此時看來氣氛平和，彼此之間似乎還在友善談著，但家明卻大概明白，酒吧裡面，多半是在進行談判了。

自己需要藏實力，但後那個抱著大熊貓地月池MM卻方、炎黃覺醒多半知道的來歷背景，走到酒吧門前，家明笑著問道:“瀟灑哥，沙沙在裡面嗎?”

“呵。家明啊。”看了抱著大熊貓的麗兩眼，名瀟灑的那人笑了笑:“裡面正談判呢。懷沙小姐的確在裡面，不過你們暫時還是別進去吧。不會有事的。”

“既然不會有事地，那我們就先進去了，放心，找到沙沙之後我們躲在後面，不會添的。”

白天，酒吧裡亮起燈，照明還算得上充足，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去。大廳裡左左右右地站了不人，一張圓桌旁邊。雙方的人此時都在對吼，不過隻屬於那種虛張聲勢而不會打起來的程度。兩人進來的時候，吸引了不人的目，自然，大家都將視線定格在了後方的薰上。一純白，看起來弱、麗，而且抱了隻大熊貓布偶，仿佛吉祥一般的引人造型。

大廳另一邊的小門，沙沙冒出了頭來，向這邊揮著手。

因為兩人進來而打斷的爭吵只是短短地片刻，隨後，對峙的幾個老大又唾沫飛地拍起桌子來，家明與月池薰經過只是，為首地一名禿子揮舞著手中的酒杯，一杯紅酒潑到了月池薰手中抱地熊貓上，隨後卻是微微一愣:“哈哈，抱歉抱歉，不小心不小心，來，我幫你乾淨……老正，你從哪裡找來這麼漂亮的服務生的，有眼啊。”

手要去那隻熊貓， 被月池薰閃避開，隨後那禿子想要將手向月池薰的肩膀，被輕描淡寫的閃過了。柳正沉聲道:“這是我的客人。老禿，你最好注意點。”

“呃，我哪裡不注意了，我沒幹什麼啊。既然不是你請的服務員，我請啊。呵呵，不注意……”那禿子笑了笑，“我有你沒注意得那麼厲害嗎?佔我的地盤時你怎麼不注意下！我今天不注意又怎麼了?別忘了你跟永盛幫地梁子還沒結清，你想打起來嗎?”

說話聲中，他又是一把抓向月池薰懷中的大熊貓，這一次沒能躲過去，布偶玩當即被扔了出去，掉在後方地地下，隨即被他的一名手下撿了起來。氣氛一時間在大廳裡凝固住，雙方都知道這架不好打，禿子一方的實力當然沒有沙竹幫強，但沙竹幫此刻也正於吃狀態，月池目微微一，走向拿著大熊貓的那人，才一靠近，熊貓被他扔了出去，由另一個人接住了，頓時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回過頭，月池薰的目向了家明。看著那正在傻笑的幾人，家明也是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轉走向沙沙那邊時，做了個簡單的手勢。

隨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