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這日,綠蝶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母子平安。喜得秦三從城西跑到城東,又從城南跑到北,小到第四莊的長工、大到還在天章閣批奏折的三爺,都在第一時間收到了秦三得子的喜訊。
秦三笑得見牙不見眼,“生下來就六斤八兩,六八六八,又順又發,三爺您說是不是很吉利?”
“甚是吉利。”三爺看著在自己面前樂傻子的秦三,心頭火起。想當年,小暖扮的秦日爰,何等的聰慧,而這廝在三爺面前晃悠得久了,讓三爺已完全記不起聰慧的秦日爰是何等模樣。
他當時怎麼頭腦一熱,將這個只會挖的秦三,送給了小暖呢!
“三爺,等孩子洗三時,您有空一定要過來啊。”秦三現在得冒泡泡,已經看不清三爺的臉了,“三爺,您能來吧?”
“不好說。”三爺解下腰間的玉佩,“這是王妃送與本王保平安的玉佩,你拿去放在孩子床頭。”
快滾!
秦三捧著玉佩,呵呵笑著,“多謝三爺。日爰這就去王府告訴王妃,再問問師無咎道長啥時候回來,某想請師道長算算孩子的八字,起個三才飽滿,五格旺盛的好名兒。”
說完,秦三給三爺深鞠一躬,轉一陣風地跑向城西的晟王府,三爺提筆,繼續批閱奏折。
湯槐山見綾羅霓裳的東家居然不怕晟王的冷臉,心中甚是佩服,他張了幾次想跟三爺借機閑聊幾句,卻又閉上了,因為晟王看著似乎心不太好的模樣。
旁邊的盧正岐笑,“下聽聞王爺很是賞識綾羅霓裳的東家,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這秦日爰在晟王面前,簡直比自己還得臉面,丞相大人盧正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替晟王批改了那麼多奏折,也沒得著他的好臉。
三爺點頭,“秦日爰乃經商奇才,子與他一做生意,賺了些脂錢。”
建王也笑了,“本王記得晟王妃在永寧街上有家脂鋪子的,何須再賺脂錢。”
三爺一心二用,邊看奏折邊道,“那家鋪子是母后給的,七妹出嫁時,子將鋪子給七妹做了添妝。”
所以,現在小暖的脂錢是從王府的帳上走的,雖然也用不到什麼脂。
想著小暖,三爺的面越發和。前兩日母妃、岳母、小草和自己的兩個兒回來了,這會兒們一伙老小人,頂嘰嘰喳喳的聚在第四莊收拾棉桃,三爺也想回去收拾。
摘棉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張開的棉莢托著雪白的棉花,摘下來放在包袱里,干干凈凈的,像云朵一樣,讓人看了就覺得心里舒服。
二哥也喜歡摘棉花,他前幾天過了回癮,打算明年也種幾百畝。
這般想著,三爺便站了起來,“湯大人。”
湯懷山很是知趣,立刻將桌案騰出一半,“王爺有何吩咐?”
三爺指了指桌上的奏折,“這些奏折,麻煩湯大人先過目,挑出需要圣上親自理的,送去明殿。若你決定不了的,由盧相定奪。”
湯槐山立刻應下。
待三爺走后,盧正岐與楊書毅商量,“楊大人,小今日回家省親,子派人來,讓正岐早些回去。”
不待盧正岐說完,楊書毅便主攬下了差事,“媛兒難得回來一趟,盧大人是該早些回去,這里的事由我和湯大人酌置便好。”
盧正岐拱手道謝,不大一會兒也出了天章閣。建王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笑出了聲,“我大周建國至今,已有二十五人任宰相,楊相與盧相,是這上百年來關系最好的兩位了,當真可喜可賀。”
湯槐山連連點頭,“此乃朝之幸也。”
政治勤勉的楊書毅含笑,“書毅不才,是萬歲圣明才得天章閣,兩位王爺寬慈,盧相寬厚,諸位同僚抬舉,書毅才能腆居高位。”
“楊相過謙了。”建王須。
湯槐山試探問道,“楊相,小聽聞景王有意迎娶秦安人的次為正妃,可有此事?”
楊書毅堅決搖頭,“此乃坊間訛傳,絕無此事。”
建王翹起角,“本王昨日見嚴景鼻青臉腫的,他說是不小心從馬上跌落,不知傷勢如何?”
楊書毅笑容有些勉強,“都是皮外傷,并無大礙。”
建王頷首,不由得懷念告老的安國公莊立坤。若是他在此,定會徑直嚷嚷著問楊書毅:聽說景王被陳小草給打了?
第四莊,眾人正圍著拔下來的棉棵,摘棉棵上掛著的曬開了的棉花。
秦在在為柴嚴景的事兒不安,“又不是小孩子,咋說著說著就真上手了。你把景王傷著了,娘還得過去給淑太妃賠不是。”
小草鼓了鼓腮幫子,給兩個外甥使眼。
千葉立刻收到,“外婆,就是這樣的。七皇叔說他練功小有所,主要跟小姨較量。”
靈攸跟上,“小姨已經手下留了,對吧小姨?”
“汪,汪!”盤兔子的大黃跟著附和。
小草裂開,沖著娘親和太妃笑得一臉無辜。
秦氏用手里沒開的棉桃敲了敲閨的額頭,“你倒是又添了倆好幫手!”
小暖也幫妹妹說話,“嚴景主找上門來,小草若不應戰,實在有違俠義之道。再說小草下手有準兒,沒真傷了他。娘莫擔憂,兒跟您一塊去景王府。”
在旁邊作畫的貴太妃也道,UU看書 www.uukanshu.com“咱們一塊去,品一品淑太妃釀的桂花酒,再將這件事了個干凈。”
兩人比斗,柴嚴景輸了,他帶著傷在京城繞了好大一圈,生怕人不知道他跟小草走得很近。在明知小草對他無意的況下,柴嚴景還這麼做,讓華淑和小暖心里非常不痛快。
不痛快了,就不能憋著,這是華淑這幾年的被兒子和兒媳慣出來的脾氣。柴嚴景并非良配,要趁早斷了他的心思。
小暖與母妃對了對眼神,達一致,“好。”
幾人正說著話,青信快步走了過來,“三爺回來了!”
秦氏立刻變,“快,收拾起來,收拾起來!”
眾侍衛、家丁、丫鬟如臨大敵,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院子里的棉桃收拾了個干干凈凈。
三爺進來時,見一家子正圍著母妃看作畫,心中不免憾,“棉花摘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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