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錦聽到這話,不能言說的恐慌一下子席卷了他的大腦,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齊樂,不是母親留下的和那山谷的聯系,不是齊家的仇,不是齊歡的死!
而是想起了多年前,他就察覺到永珠的不同,那個時候他不敢深想,只想著不揭穿一切,默認前后不一樣的永珠是一個人,這樣就能將人留在邊。
后來永珠也知道他應該也猜測到了什麼,好些事都沒有瞞著他,夫妻倆很有默契,心知肚明又不揭穿,算是兩人之間一個小小的。
可此刻王永珠這話幾乎是一種坦白,坦白的來歷,宋重錦卻真正的慌了。
是不是,是不是王永珠這麼坦白的代后,會不會也要離開?
偶爾他公務小憩之余,陪著王永珠的時候,也會陪看話本子,什麼鬼怪志異,什麼妖報恩,什麼江湖恩仇。
那些話本子里不經常有這樣的橋段,年的孩子救了妖,妖后來化人,變人來到年的那個孩子邊以相許,來報答這樣的救命之恩。
人妖殊途,雖然有一段好的日子,可在妖被道士發現后,份暴,不得不離開,從此夫妻分離。
曾經,宋重錦也想過,是不是永珠也是那話本子里的妖來報恩的?不然為何前后差異這麼大?看永珠一的力氣,哪里是常人所有?還有學醫才多久,就能替皇貴妃接生?
要知道,那麼多太醫都束手無策,偏偏就永珠能救下皇貴妃和九皇子?
這里面的事真要細細去追究恐怕還真不破綻。
為這個,宋重錦在后頭極力描補總歸是將事給抹平了就算真有人追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甚至王永珠和他婚后一直沒有孩子張婆子都在催了,他卻一點都沒出著急的意思來也是猜度著這萬一真的永珠是妖,人妖殊途,所以不能生孩子呢?
對他來說,永珠是最重要的孩子不孩子那都排在永珠后面。
所以在永珠提出生孩子的時候他先表現出自己不想要孩子,還沒做好當父親的準備,打消了永珠的念頭。
那是因為宋重錦在害怕,害怕王永珠為了給他生孩子,而傷害到自己。
話本子里不是就有妖給恩人留下一個孩子然后從此夫妻分別再無相見之日的節麼?
不管永珠是不是話本子里的妖,有他在一日斷然不會讓永珠這樣的傷害!
本以為他做到了這些,等到他辦好這件差事回京后,那時候他的人脈他的能力就算真有一天有那不開眼的要拆散兩人,他也能護住永珠了。
可現在,永珠是要離開自己了嗎?
宋重錦抖著死死的握住了永珠的手:“永珠,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王永珠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讓宋重錦就想了這麼多,但是一聽這話音,再加上覺到宋重錦的抖,立刻察覺到了不對,抬頭疑的看著宋重錦:“我為什麼要離開你?”
想了想,覺不對!
一把推開宋重錦,叉腰瞪著宋重錦:“老實代,我離開的這些天,你干什麼了?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了?現在我回來了,所以你心虛了?”
被推開的宋重錦,一瞬間眼睛都紅了,那一刻他真有了天崩地裂絕的覺。
可是,馬上他就覺不到絕,只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王永珠已經徒手就拆下了旁邊假山上的一塊石頭,正在手里掂量著,那眼神正在自己的胳膊,這幾個位置徘徊,看那架勢,一言不合,就要砸斷他的了。
宋重錦顧不得別的,立刻舉手投降加發誓:“永珠,我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可是發過誓的,若真敢做對不起你的事,就讓我天打雷劈,敗名裂——”
王永珠冷哼:“我娘曾經說過,這男人發誓能算數,母豬都能爬上樹!說吧!坦白從寬,瞞從嚴!你是要斷呢?還是斷頭呢?”
宋重錦忙不迭地賭咒發誓解釋:“我真沒有!你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娘嗎?有娘看著我,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什麼有娘看著你就不敢,沒娘看著你就敢是吧?”王永珠磨牙!
宋重錦立刻意識到,不要跟人講道理!尤其是心的人!因為你講不過!特別不想講道理的時候,你只要乖乖認錯認慫就是了。
宋重錦十分爽快的認慫:“是我錯了!我說錯話了!永珠,是我聽了你這番話,我害怕你會因為那不可抗拒的原因,離開我——”
王永珠這才想起這茬來,再想起跟宋重錦之間的默契。
對宋重錦并沒有瞞太多,只是沒有明說罷了,宋重錦又不是傻子,兩人朝夕相,本是最親近的人,哪里看不出破綻來。
了鼻子,王永珠將手里的石頭又放回來,有幾分尷尬的道:“那什麼,這工匠水平太差了,居然連塊石頭都沒放好,明日定要人來好好修補修補才是……”
宋重錦本就是對王永珠最上心的人之一,王永珠的這心虛表,還有說話的態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別的先不論,起碼這王永珠不會走,宋重錦是確定了的。
頓時就放下半截心來,哪里舍得讓心之人尷尬,忙摟著王永珠就往屋里走,一邊走還一邊哄著:“夫人說的是,明日讓工匠來再檢查檢查,該修補的就修補。夫人剛才辛苦了,手累不累?讓為夫給你——”
只字不提王永珠先前的話了。
只要永珠不離開自己,有些事其實知道不知道都不打。
也許對于別人來說,宋重錦太過涼薄,連親生母親和外祖家的仇恨都不重要了嗎?
可對宋重錦來說,他活著的這麼多年里,前十九年都是因為父母,因為齊家遭了別人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的屈辱和折磨。
唯一給他溫暖,讓他活得像個人的是王永珠母,這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別人,都可以舍棄。
哄著王永珠回了屋,夫妻小別重逢,又加上方才這麼一鬧,宋重錦滿心得不安需要得到。
王永珠也心懷抱歉,自然百般順從。
夫妻倆幾乎鬧了半夜,到了凌晨,兩人才互相抱著,沉沉睡去。
第二日等王永珠醒來,已經是快中午了,宋重錦早就去了衙門。
張婆子心疼閨,早就囑咐下人,誰都不許打擾王永珠,好生在外頭伺候等著就行。
此刻聽說閨醒了,怕閨面薄,略等了一等,等梳洗好了,才讓人請過去吃午飯去。
至于宋重錦,此刻是在衙門,卻不是在辦公事。
而是將王永珠帶回來的侍衛,一個不的就了來,挨個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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