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二十一年春,薛王李復沐,恭送諸位兄弟離京回返藩國。
而就在此時,張維卿再次出兵,沿著遼河而上,再次主上京城。
殘餘的契丹人潰敗而逃,來到了呼倫貝爾草原,這裡再次聚集了以耶律只沒爲首的契丹國。
與契丹人料想的一樣,做足了充足的準備,張維卿直接在上京城駐紮,甚至擴建城池,並且,改名爲鎮遼城。
由於考慮到鎮遼城乃是草原地區,更是契丹人的京城,所以其在鎮遼城附近,設置大量的城堡,並且連一片,安置大量的烽火臺。
而在遼河以及鎮遼城附近的慶、懷、祖、饒等州,也隸屬於其管轄。
由此,遼東府就不合時宜,遼力有所逮,無法維護其統治。
張維卿自此上稟,要求設立都護府統轄。
皇帝應允了,作爲遼東的屏障,遼河著實重要,於是設立遼北都護府。
第一任的都護,就是立有大功的呼延贊。
呼延贊因爲高麗事,謀劃有功,所以加封爲順州侯,食邑四千戶。
楊萬勝則封爲平州伯,食邑三千戶。
北方的契丹人,則完全放棄了耕種,了真正意義上的遊牧民族,其與室韋人,烏古部、敵烈部的爭戰,難以罷休。
草原太過於遼闊,又屬於寒冷,對於契丹人的追逐,朝野也並不怎麼上心。
有鑑於此,皇帝也察覺到了契丹威脅的減弱,要求遼東、遼北,以及陳國(分渤海),對於東北地區的真人,進行歸化降服,訓話。
於是,爲期數年的東北征討戰,就正式拉響。
皇帝李嘉也察覺,的繁華,似乎迷住了他的雙眼。
他思量再三,就直接命薛王監國,政事堂任事,自己帶著儀仗,開始南巡。
山東、河北、陝西,他都去過,唯獨南方,尤其是江南之地,倒是不曾去過,不由得心生嚮往。
帶著四十歲的年齡,皇帝李嘉乘坐著龍舟,順著水,了黃河。
此時的黃河,雖然不及後世高懸十幾米,但也不遑多讓。
龍舟之上,皇帝居高臨下,對於兩岸的村落,一目瞭然。
他不由得心驚:“長此以往,黃河豈不是越堆越高?”
河南府屬於腹心之地,一直是的糧倉,一旦運河有所閃失,這裡就是最後的保障。
歷史上,北宋黃河數次決堤,難民數十萬計,對於國力的損耗,可謂是難以計量。
而如今,對於黃河的依賴更強,藉助其水運,才能輸送江南的糧食。
由此,徹底的治理黃河,刻不容緩。
黃河水道自東漢後的800多年基本穩定,循古漯水河道東行,復蜿蜒於今黃河與馬頰河之間,在濱縣之南海。
五代時黃河決溢頻率顯著增加,而藩鎮的割據混戰,甚至以水代兵,更使河患愈演愈烈。
據記載,五代53年曆史(907至960年),共18年有決溢的記載,即平均3年就會有一次河患發生。
如此況,這還得了?
李嘉憂心忡忡。
“何時再有個王景呢?”
黃河這條命脈,定然是要妥當的。
船隻行著越遠,李嘉的心越糾結。
最後,到達了汴梁,他最終做出決定——對東漢王景的千里大堤,進行大規模的加固。
除此之外,他還決定,借用明朝,潘季訓的法子,來治理黃河。
至於皇七子薛王李復沐上書的要求利用舊河道,黃河多個泄口河道,則被李嘉否決。
無他,人力力太大。
而且,黃河泥沙重,你開一條支流,不消幾年就會堵塞,然後再開,再堵……
治標不治本。
對於河運都督,以及河南府吏,他這般說道:
“按照以往的法子,黃河洶涌,所以黃河越寬,則水流越通順。”
“此理確實,但黃河卻不一般,其水中近半泥沙,水流越是平緩,泥沙的聚集也就越大,所以,河堤,必須以狹窄,才能衝擊淤泥!”
“取名爲,束水治沙!”
“陛下,河道變窄,那若是河水洶涌,衝破河堤,潰殤豈不是更重?”
河南知府呂餘慶不由得提出異議。
百驚詫,唯獨皇帝點點頭讚賞道:“這個問題,算是到了點子上了。”
“這般束水,自然是在重要的水段施行,另外,還可引用兩岸的支流河,沖刷其泥沙。”
皇帝竟然嫌河水不夠多,竟然加水,這讓衆人大開眼界,心中暗傷,這法子能行嗎?
瞧著衆人的臉,李嘉自然清楚他們的心思,心道,這是明朝潘季訓的法子,幾百年不過時,實踐證明的。
“呂知府,你可有問題?”
“陛下,此法治沙倒是極好,但卻對於潰堤無補,而且,補水,反而讓黃河水患加劇!”
呂餘慶不由得擡起頭,目如炬,認真說道。
“沒錯!”
李嘉點點頭,說道:“自衛州以東,千里黃河,險要,哪裡能防守的住?”
“河堤數十上百里相連,使得河水威勢更漲,可在其洶涌險要,留下缺口,在缺口的地方築第二道,第三道堤壩!”
“由此,水流洶涌,潰口與第二堤之間,會形淤湖,二堤難保,三堤,可再保之,使得水湖,得以抑制。”
說白了就是設置緩衝區。
三道堤壩,三個保險,讓黃河水,流到控制區中,減損失,從而保住大部分的州縣。
甚至,其他河段危險時,還可以主泄洪。
這法子,可比再建河道好多了,省時省力。
讀書人可能有傻子,但當的卻沒有一個。
他們略微一思量,立馬就覺察是個好方法。
讓黃河去他應去的地方,這是極好的法子,關鍵是省錢。
“河運都督,我令你查出黃河易決,然後上報給河南知府,讓其修建堤壩,建立泄洪區。”
“諾——”
“呂餘慶!”
“微臣在!”
“我令你兼領治河巡按使,黃河兩岸的州縣,都得聽你號令!”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治理黃河,我就給你了!”
“微臣必定不負聖!”呂餘慶一臉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