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始終干凈利落!
只要有人上臺,不管對方是上來進攻也好,放就奔也罷,歸元步和霸力訣同時催,幾個呼吸的功夫,那人準保躺在地上。
什麼樣的法,也不能在一圓之,念閃之間的歸元步下跑出三個呼吸。
而霸力訣霸道絕倫的攻擊下,連中品法都承不住三拳,任誰對上,也是萬法空,乖乖躺倒。
一系列戰斗,許易拿極好,未曾致一人死命。
因為此刻在許易眼中,考驗生命的,是一個問題。
“跪下給我慕伯磕三百個響頭!”
十數人,躺下剎那,許易都會說這句話。
徹底被打得了骨頭的,乖乖磕頭便罷。
有自認為是英雄好漢,丟不起那份人,還想說幾句話壯壯場面的,基本未曾開口,便永遠不能開口。
磕頭者生,不從者死!
慕伯已死,許易哀而難挽,能做的也只有給慕伯在百萬人前,舉辦一場盛大葬禮。
而黑龍堂,就是葬禮上最佳祭品!
無數鍛巔峰之境的強者那三百響頭的叩擊之聲,就是最強哀樂。
慕伯生時不顯,死后名震廣安,事后,便是廣安府令聽聞也嘗掌嘆,“不知吾死,除不孝兒孫外,又有幾人肯俯磕頭,吾不及漁翁多矣!”
此為后話,按下不表。
卻說許易反掌滅掉最后一位登臺者,鐘聲第十三次響起,隨之而來的,自是重復了十三次的金屬重音,“此論決斗,巡捕司易虛獲勝。下面,易虛挑戰黑龍堂,請黑龍堂速速應戰,限時一炷香,超時按避戰論……”
寬廣的甲丑號包房,并未因數十位新趕到的黑龍堂鍛巔峰強者的到來,而稍顯局促。
房間的氣氛很奇怪,有肅穆,有哀愁,有暴怒,有糾結,也有喜悅。
肅穆者,一眾新趕到的高手們,演武場上的慘劇,大多數都趕上了一場或數場現場直播,心里發冷。沒有人想過勝利,所有人都在糾結一個問題,待會兒上場,自己跪是不跪。
哀愁者,黑龍堂的一眾領導階層,除馬文生外,盡是氣海境的強者,原本整個廣安城中,本就沒有讓他們撓頭的事兒,可眼下這一幕卻了實實在在解不開的死扣。再敗下去,黑龍堂真就得完了。
暴怒者,舍萬總堂主,還有何人?此刻萬總堂主造型十分別致,龐大的頭顱歪倒在椅靠背,四肢舒坦地打開,好似消暑休閑,更離奇的是,萬總堂主不去想怎麼解決眼前的辦法,飄逸的思緒卻越時空,來到了芙蓉鎮漁牙碼頭上空,若思緒能化實,萬有龍一準化最鋒利的長矛在該死的黑服青年踏上碼頭之前,將之釘死。
糾結者,水長老是也。老頭子也算是見多識廣,演武場上的青衫書生,卻還是給了他極大的震撼。若對陣的不是黑龍堂,他未嘗不能報之以欣賞的目。關鍵是他水長老剛收了黑龍堂,姓易的就來拆臺,實在讓水長老不爽。不爽歸不爽,一時間,水長老竟也無太好的解決辦法。
心懷喜悅者,自是高君莫。許易如橫空出世的流星,照亮了天空。
一屋子人,各自肚腸,皆不言語,場中陷了死寂。
一聲嘆息后,馬文生打破了沉默,“事已至此,也只有水長老能解決了,總堂主,我等不指水長老,還能指誰呢?”
得了這個提示,萬有龍以降,總算有了幾分生氣。
一大群人,在萬有龍的帶領下,朝水長老擁來。
這回,萬有龍也顧不得高君莫在側了,雙跪了下來,恭恭謹謹,泣道,“干爹,兒子已甩麾下,盡數投于水家,易賊如此張狂,明著是欺負兒子,實則是沒把咱們水家看在眼里,您若不膺懲此獠,某些看熱鬧的人可要笑破肚皮了。”
事已至此,萬有龍哪里還顧得上尊嚴。
倘使許易徑直將黑龍堂所有鍛巔峰高手打穿,黑龍堂再派不出人來,許易自獲勝。
獲勝的結果,則是黑龍堂以降,皆為許易所有。
而不派人應戰,則按避戰論,黑龍堂將被逐出廣安城。
失了廣安城這塊基地,黑龍堂還是黑龍堂麼?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不是萬有龍可以接的,生死存亡之際,什麼尊嚴,什麼臉面,又豈在他這種起于市井的梟雄心中。
卻說萬有龍一跪,眾人皆跪,萬有龍一泣,眾人皆泣。
“行了,哭什麼哭,區區鍛小輩,也值得爾等這般作態!”
水長老重重冷哼一聲,翻眼看了高君莫道,“高司長,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且饒人,罷手吧!”
高君莫嘿然冷笑道,“不知黑龍堂使那下作手段時,水長老的得饒人且饒人又在何?再說,易虛雖是我麾下,此卻乃他私仇,我便說話,亦是枉然,水長老打錯了主意。”
水長老仰天打個哈哈,“看來高司長是不肯給面子了,也罷,那水某自己來!”
話音方落,水長老大步行到窗前,縱聲長嘯,聚氣線,直擊聚音陣,反全場,頓時將滿場嘈雜盡數過。
但聽他朗聲道,“易虛小輩,某乃水家長老,現代黑龍堂做個中人,你兩家罷手,再不糾葛如何?”
高君莫皺眉道,“水長老,此于理不合吧,強行中斷決戰,府令面上須不好看。”
水長老冷哼道,“我水家行事,何須看人臉,府令,我自去分說!”
說罷,水長老再度朗聲,“小輩何須久思,速速作答!”
水長老自信心棚,以他水家之威,廣安城中,何人敢抗?
一聲道罷,場下的易虛依舊無有反應,水長老怒道,“小輩莫非擔心水某誑言?”
許易依舊不答,水長老只想,許易心中肯定各種煎熬,躊躇不決。
一會兒功夫,堂堂水長老連問了七八句,盡皆是大包大攬之言語。
許易卻始終不曾回應。
“不好!小賊詐!故意拖延時間!”
馬文生驟然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