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本無胃口,小人兒一片好意,卻是不愿辜負,小腦袋,接過來,大口啃了起來。
小人兒見他吃的香甜,圓圓的小臉兒綻開,出憨憨虎牙。
“你也吃呀?這麼多,我哪吃得了?”
許易笑著道。
小人兒渾圓的肚皮,嘟道,“吃不下了,太撐了,哎,胡子叔,和你一塊兒生活,又好又不好,好是能吃到好多好吃的,不好是我肚子總是脹脹的,現在連都不好吃了。”
許易啞然失笑,忽的,想起秋娃在芙蓉鎮還上學堂來著,說道,“秋娃,阿爺在干嘛,幫我把阿爺來,我和他商量給你在城里找座學堂,讓你繼續上學。”
“上學?”秋娃眼睛亮了,驀地,又暗淡下來,“不上了,又不是在芙蓉鎮,我還是在家里陪阿爺好了。”
“小懶蟲,在哪里不是上?”許易嘟嘟的小臉,笑著道。
小丫頭似乎不想接著討論這個問題,從許易上溜了下來,背著小手,邊走邊嘆,走到門邊,才嘆出一句:“胡子叔,我好想長大!”接著,便溜出門去。
許易苦笑搖頭,左右小丫頭上學,不是急務,便在心里了下來,正準備接著觀書,袁青花疾步匆匆,行進院來。
“東主,大事不好!”
袁青花推開房門便喊,滿面氣急敗壞。
“天塌不下來,慢慢說。”
袁青花將門閉,拖了把椅子到窗前坐下,冷峻道,“的黑龍堂這回是下死手了,竟然派出了萬騰云!”
“這人很有來頭?”
“豈止是有來頭,簡直名震廣安,為黑龍堂總堂主,此人三十歲鍛巔峰,名列廣安十大公子之一,一手誅極劍,威力極大,據說見過他出手的,都死了。最麻煩的還不在此,關鍵還在于他是黑龍堂總堂主萬有龍的獨子。黑龍堂派他應戰,擺明了是孤注一擲。可話說回來,此人份如此貴重,黑龍堂舍得派他出戰,必定是存了必勝的把握,還不什麼好寶貝,一腦兒地往他上裝?我恐怕東主要面對的就是一座人形兵,這仗還怎麼打?”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做好自己就行,想這許多作甚,你今天出去,不會就打聽這麼個消息吧,我代你的正事兒沒忘了吧。”
非是許易淡然,而是撞上黑龍堂這尊龐然大,他早就預料到此種況,局勢雖然不妙,但還在可控范圍。
袁青花暗自驚詫許易的大神經,卻還是一一作答。
自昨晚得了吩咐,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先去玲瓏閣以五百金的價格,出售了那把威力不凡的銀槍,又囑托玲瓏閣以高價到各州府搜集藥材,然后,又轉到安河橋北的坊市,沒費多大勁,便以一千二百金的價格,將那套下品法手了。
接過袁青花遞來的一千七百金,加上昨日兌現賭票得來的一千五百金,以及原有的三百余金,現如今,許易上的現金,一舉突破三千五百大關,較之曾經的兩枚金餅,還要遠勝。
許易心中歡快已極。
他這副沒心肝模樣,看得袁青花陣陣胃疼,“東主,您還樂呢,知道各大賭檔給您開出的賠率是多麼?創了咱們廣安記錄了,一賠五。連那幫黑心鬼都敢開出這麼高的賠率,吸引賭民下注,證明您的半只腳,已經踏在棺材弦上了。這回,我可不跟您買了,您也別怪我沒良心,我能忍住不買萬騰云贏,便已經是咬牙切齒許久的結果了。”
許易哈哈一笑,站起道,“但愿你小子別后悔!”說罷,帶上丫鬟荷花買回的帶簾斗笠,大步出門去了。
“東主,您可得病著呢?這是去哪兒?”
袁青花在背后疾呼。
許易頭也不回地道,“賠率都開了,老子還裝個鳥,替我照顧好阿爺和秋娃,我可能要出去兩天。”話音未落,整個人便已撞進金黃的暈。
出得門來,許易直奔周夫子,他詐傷這兩日,周夫子未上門來探視,他心中甚是掛念。
到得周家,卻是鐵將軍把門,問了左右,一位住在周夫子隔壁的老婦人,問清了許易姓名,遞給他一封信,說是周夫子讓轉的。
許易拆開信,才弄清緣由。
原來,周夫子臨時出急差,去了相鄰的瀘州府,暫時回不來了,留信許易,除了讓許易無須掛念外,還預言許易必定功,最后在信末,提醒許易,一定要抓修煉《霸力訣》。
辭別周夫子家,許易直奔東城,得這武者聚集之地,不用避諱行人,腳下陡然生風,朝東直進。
半柱香后,許易在一間將作坊前住了腳。
這座占地數頃,宛若一座小城的將作坊的門簾,簡樸得厲害,小門小臉,便連門上那塊招牌,也遠不如玲瓏閣的高端氣派,不過是塊黑匾,上面刷著鐵畫銀鉤的三個大字“煉金堂”,匾額角落另有一行小字——“廣安分堂”。
門臉、招牌皆不闊氣,許易卻不敢小看此間,但因將作坊,龍虎嘯之聲不絕,天空中時而流溢彩,時而怪形幻神,端的是神莫測。
進得大門,寬廣大廳,客人并不多,許易沒遇到像玲瓏閣那般的專業導購不說,進來半晌,連個招呼的人也沒有。
許易并不著惱,知曉不管一人一地,倘使驕狂,必然有其值得驕狂的理由。
他深通經權之,念頭稍轉,便猜到左右必有明文規章,代客人如何行事。
果然,左右掃了幾眼,許易便在進門一側的風景墻上,見到了一篇石刻,一目掃完,直朝廳行去,行進十余丈,便尋著要找的房門,招牌上的“代煉堂”三字,幽紅如火。
進得門來,又是一間寬闊大廳,裝飾古拙,無甚可觀,這回,卻沒讓許易久等,他方進門,便有位年輕的綠侍者迎上前來,問他要請哪個級別的煉師。
至于許易頭戴斗笠的怪異裝扮,毫未綠侍者眼來,武者重私,天下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