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庭筠的心目中，趙凌武藝高強，三五個壯漢等閑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

趙凌被輕輕一推竟然跌坐在了地上，不由愣住。

趙凌苦笑:“今天高興，喝得太多了，到現在腦袋還是暈暈的，剛才又一直蹲在地上，腳有些麻……”

傅庭筠又好笑又好氣，心底倒還是心疼他，忙去扶他:“快，快起來！”

趙凌趁機握了的手。

細膩和如潤玉，他的拇指不自地在手背上細細地挲。

心中卻暗暗慶幸，還好他心裡惦記著和傅庭筠的事，想著今晚散席後好好和談談，司百戶等人敬酒的時候他隻喝了幾杯就裝做醉了，要不然，傅庭筠哪裡會來看他?他哪有機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更別說因為假裝跌倒就讓傅庭筠立刻原諒了他之前的孟浪……說到底，還是因為傅庭筠心中有他……

念頭一閃而過，他心裡驟然間就出生萬縷來，哪裡舍得放手。

傅庭筠頓時面孔得通紅，心中暗罵趙凌登徒子。

也不知怎地，就變了這等模樣，給他三分就想著要開染房。又想到他剛才那番什麼“不同意我就跪在大門口嚷著要娶傅家九小姐”的潑皮話，真是哭笑不得。

傅家對外已稱病逝，他跑去求親，這算是怎麼一回事?還不得把事鬧得人盡皆知，把爹爹氣得半死。

不過，也許爹爹礙著傅家的面，說不定會無奈地答應這門親事。

只是這樣一來，到底落了下乘。以後翁婿相，只怕會生出許多的怨懟來。

“你這無賴！”不嗔道，“得寸進尺……你再這樣，我，我從今以後都不理你了！”旋即又想，莫非是因為每次都是自己先放不下他，每次都是自己先遷就他。所以他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因而才會這樣輕怠自己不?

心裡就湧出無數的委屈，淚盈於睫。

趙凌隻盼著傅庭筠高興，怎看得有半點的傷心。忙用袖幫著著眼淚。像哄孩子一樣聲哄著:“莫哭，莫哭！都是我不好！”就差沒說買糖你吃的話了。

傅庭筠見他慌裡慌張的，眉宇間有幾分惶然，哪裡還有平日半點的鎮靜從容。知道全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不由轉嗔為喜。“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那笑容，因出自心底深，竟如那百花齊放，豔四。

趙凌癡癡地著。半晌才回過神來，知道傅庭筠從頭到底都沒有真正的責怪他，隻覺得滿心都是莫名的歡喜。一把就將摟在了懷裡:“囡囡，你再也莫要生氣了。我們明天一早就回樂都去。”

他著的耳朵喃喃低語。鼻間的熱氣噴在的脖子上，讓的子瞬間變得滾燙如火。

“誰，誰和你回樂都去?”地推他，“我，我明天一早就回張掖去。”

“為什麼?”趙凌雙手扳著的肩膀，目灼灼地著，滿臉的錯愕。

還沒有原諒他嗎?

傅庭筠被他認真而灼熱的目看得心慌意不敢直視。

垂下眼瞼:“我，我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你既然好好的……阿森還有家裡……還有鄭三娘，帶著臨春……”

這樣拙劣的借口，趙凌怎麼會相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

傅庭筠心中越發的慌張，又有怒氣湧上來。

要怪，全怪他，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要在他面前低聲下氣，像做錯了什麼事似的。

“都是你啦！”別過臉去，“好端端的讓唐小姐住在衙門裡，惹得外面一片閑言閑語，還和同桌吃飯，讓我誤會……”說到這裡，聲音都帶了幾分哽咽，“我，我丟死人了……哪都不去……我要回張掖。”

趙凌明白過來。

縱馬出鎮，總有人看見，這是怕去了樂都被人笑話。

想到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趙凌心中滿是，幾乎就要抑製不住溢出來。

他溫無比地地抱在了懷裡，輕輕地著如般順的青，在耳邊低低地道:“好囡囡，我自有主張，定不會讓人笑話你。你隻管跟了我回樂都。我這邊事忙，走不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也要多住幾天。”說著，他的聲音又低了幾分，“讓我好好看看你！”呢呢喃喃，有種讓人心跳的曖昧。

不知道為什麼，傅庭筠就想到了河邊渾時他看的目，還有馬車裡讓自己也覺得眩目的雪白子，又又氣，面孔忽而脹得通紅，揚著黛眉瞪著趙凌嗔道:“什麼囡囡，囡囡的，我傅庭筠，小字荃蕙，胡喊些什麼?”話音未落，就看見一笑意在趙凌的眼中如水波般漾開來，而且越來越大，直流淌到他的眼角眉梢:“‘庭筠’，松筠之節，好名字！至於荃蕙，”他沉道，“‘結桂樹之旖旎兮，紉荃蕙與辛夷’……我猜猜看……嗯……辛夷又紫玉蘭，在江南，它二月間就開了花，但陝西的春天要來得晚一點，花期通常在三、四月間，莫非你是三、四月間出生的?而且出生的時候正好是紫玉蘭盛開，所以小字‘荃蕙’?”

趙凌再沉穩，畢竟還只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年，在心上人面前不免想做些驚人之舉好讓另眼相看，討了的歡心，自然要力求語出驚人了。

傅庭筠果然瞪大眼睛。

趙凌眼底不免閃過一得意之。

這混蛋，這些七八糟的事腦子就轉得飛快，他們的事卻木訥得像榆木疙瘩。

傅庭筠看著心中氣惱，忍不住反駁他:“你猜錯了，我不是三、四月間出生的！”

“不是三、四月間出生的啊?”趙凌聽了很是意外，正地沉思起來，片刻後道，“那你一定是五月份出生的?”語氣很是自信。

傅庭筠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

“這還不容易，”趙凌笑了起來，“你既然不是三、四月間出生，陝西又不可能二月天氣就轉暖，也不可能過了五月份還寒風刺骨，那就只能是五月間了。而且你出生的那年肯定天氣有些反常，紫玉蘭遲遲不開，因而你出生的時候才會被視為祥瑞……”他親昵地低聲問，“那你是初幾出生的?”

已經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再把出生年月告訴他，他豈不是連自己的生庚八字也都知道了！

說來說去，全怪見著他低聲下氣就忍不住心。

傅庭筠惱怒，嗔道:“關你何事?”

“怎麼能不關我的事呢?”趙凌理直氣壯地道，“你如今也除了服，我現在暫代碾伯所千戶之職，穎川侯和王副總兵、魯指揮使俱傾力相助，等到明年春天播了種，我們就去京都……要是到時候令尊一句‘八字不和’，你我連個喊冤的地方都沒有，豈不是要勞燕分飛?這樣煞風景的事自然是要早早籌謀。”他說著，朝眨了眨眼睛，神間帶著幾分促狹，卻又有種說不出的逍遙灑，“我是壬子年九月初九生的，名就九哥，後來流落江湖，我怕辱了先父，人前隻稱趙九。你是初幾生的?我們得先找個通易經的老先生看看八字才好。”說完，他做出副苦惱的樣子，“萬一不行，那就隻好我改個生辰八字了！”

這八字豈是能胡改的！

如若父親不答應，就算是八字相合也沒有用;如若父親答應了這門親事，就算是八字不合，請了通易經的大師做解，一樣可以平相無事。

傅庭筠知道趙凌是想哄自己開心，雖然不想讓他太得意，強忍著板了面孔，可那直抵眼底深的笑意地暴了真實的心。

“滿口胡言。”咬了咬紅，猶豫半晌，還是告訴了他，“我是戊午年五月十八日生的。”

聲若蚊蚋，趙凌這個有心人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有些懊惱地道:“你為何不早說?也好給你過個生辰！”又道，“要不，讓鄭三娘給你煮碗壽面，我也就知道了。”心裡暗暗責怪自己心，沒有早點待鄭三娘。

“又不是什麼大事。”傅庭筠忙道，“每年都有。倒是九爺，再過兩個月就到了生辰……”尋思著給他送個什麼生辰禮好。

趙凌心念微轉，笑道:“那你給我做幾雙鞋吧！”說著，把腳出來，“你看，這是我前些日子在武勝鎮買的靴子，破都破了個口子……”

武勝鎮在莊浪衛的西北，靠近涼州衛。

“你去武勝鎮做什麼?”想到馮大虎的死，想到自己來的初衷，不由子微震，急急地道，“馮大虎的事，可與你有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趙凌在傅庭筠面前就覺到從未曾有過的放松和舒適，有些話不經意間就口而出。

傅庭筠是他心之人，他自然不願意在面前說謊，可讓他當著傅庭筠的面承認他為了千裡走單騎殺了馮大虎，他又說不出口……唯有沉默。

就知道是他！

傅庭筠不知道是驚是喜還是苦，心如麻，只知道吶吶地叮囑他:“你千萬要小心，別走了風聲讓西平侯府的人知道了，西平侯已說穎川侯，調甘州衛的兵馬緝拿殺死馮大虎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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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事總是特別的多，今天又只有一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