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子。
徐萱見了哈哈大笑,道:“阿棠,我也想問問你,你這子是哪裡做的,真好看。我也想做一條?是杭州那邊的新式樣子嗎?這拚得可真好看?”
鬱棠抿了笑,道:“你要是喜歡,我讓人給你做一條好了。就是這刺繡要等,是那個眉娘子的繡的。”
沒有說是不是新式樣子,也沒有說是誰做的。
徐萱聽了不免有些奇怪,道:“怎麼還扯上了眉娘子?”
鬱棠含含糊糊的沒有細說,而是笑道:“你要是對刺繡要求不高,可以讓我們家繡娘幫你做條差不多的。”
徐萱見過的好東西多,沒覺得眉娘子的手藝就高超到哪裡去了,聽了笑道:“我家繡娘的手藝也不錯,不過更擅長繡花卉,我是覺得你這子拚非常的漂亮。你都用的是什麼料子?”
面料不同,同樣的卻會有細微的差別,甚至是澤都不一樣。
鬱棠就笑著指了自己的子:“全都是杭緞,普通的綢緞鋪子都能買得到。”
裴丹聽了就道:“三叔母,我也要。你幫徐姐姐做子的時候,也讓繡娘給我做一條。”還睜大了眼睛道,“三叔母,你們這次來,還帶了繡娘來的嗎?”
茜哥兒已經喝了水,裴老夫人一面拿了帕子給茜哥兒著,一面笑著話道:“這不,你的兩個小堂弟都跟著一道來了嗎?我們這次不僅帶了繡娘過來,還帶了廚子過來。上次我來京城,就沒有好好的吃過幾頓飯。”
這話當然有些誇張了,但裴老夫人上次來了點罪也是真的。
眾人大笑。
小院的管事娘子進來問午膳擺在哪裡?
裴老夫人就指了指屋中央的大圓桌,道:“就擺在這裡吧?這裡暖和些,別這裡那裡的,再把孩子給凍了。”
管事娘子應聲而去。
老夫人就把茜哥兒放到了地上,溫聲笑道:“去吧!找你哥哥玩去。”
茜哥兒笑瞇瞇地點頭,跑到了絳哥兒邊,拉著哥哥的手。
元哥兒就衝著兩個人喊“哥哥”。
老夫人呵呵地笑,道:“可不是哥哥。是小叔。”
元哥兒很想和絳哥兒、茜哥兒玩,乖巧地改口,喊著“小叔”。
茜哥兒躲在哥哥後好奇地打量著元哥兒,並不跑,絳哥兒則小大人般地點了點頭,一副長輩的派頭,說了聲“乖”。
逗得大家又是一陣笑。
管事娘子在大家的笑聲中領著丫鬟們提了食盒進來。
眾人各自歸座,漱口淨手,用了午膳。
鬱棠就領著絳哥兒和茜哥兒去午休,裴老夫人神很好,留在暖閣和徐萱幾個喝茶說話。
絳哥兒就問鬱棠:“姆媽,阿爹說他們那一房已經和我們家沒有關系了,我們還要讓他們小叔嗎?”
或者是結婚好久才有孩子,鬱棠對兩個兒子都非常的疼,絳哥兒已經六歲了,還是會看著他睡了才走開。
鬱棠給他掖了掖被角,笑道:“你聽你阿爹的就行。”
裴彤畢竟是裴老夫人的親孫子,裴老夫人不可能真的不理他。
但在鬱棠的家裡,向來是維護裴宴的尊嚴的。
絳哥兒鄭重地點了點頭。
睡在絳哥兒邊的茜哥兒突然清聲地道:“我聽大兄的。”
鬱棠忍俊不。
小兒子像大兒子的腰帶,走到哪裡跟到哪裡不說,哥哥說什麼他都捧場,有什麼好吃的也是先讓著哥哥,非常的可。
鬱棠輕輕地了小兒子的額頭,笑道:“睡吧!你們睡了姆媽再走。”
兩個小孩子點頭,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鬱棠這才重新回了暖閣。
元哥兒也被母帶下去睡午覺了,顧曦正坐在裴老夫人邊給裴老夫人剝桔子,裴老夫人則和徐萱說著話:“……那今天晚上就歇一晚再走。安全第一。”隨後還慨道,“阿棠買的這宅子不錯,方便了大家。”
徐萱笑著應和:“還是喜歡買東西的。”
“要不怎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老夫人聽了笑道,“遐也喜歡買東西,他們兩個,這幾年沒什麼事,把他們家那幾個宅子整得可漂亮了。可惜你們常年在京城,不然就可以經常去住住了。”說完,老人家抬頭看見了鬱棠,然後朝著招手。
鬱棠走了過去。
裴老夫人接了顧曦用帕子包的桔子,卻一瓣也沒有吃,遞到了鬱棠面前,道:“絳哥兒和茜哥兒都睡了?”
鬱棠不太想吃顧曦剝的水果,但老夫人遞到了面前,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思,就順手接了過來,道:“都睡下了。”
老夫人又道:“誰守在他們屋裡。”
鬱棠知道老夫人把兩個孩子當眼睛珠子似的,要是值守的人老人家不放心,會把邊的計娘子或是陳娘子派去親自看著的。
忙道:“他們倆個的娘都在那裡守著。”
老夫人果然還是不能完全放心,道:“應該把阿杏帶著的。”
自從阿杏救了鬱棠之後,阿杏為了老夫人心目中最忠心的人之一。絳哥兒出生之後,老夫人就和鬱棠商量,讓了絳哥兒屋裡的管事娘子。
這次老夫人出京城,原是想帶著的,但親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有了孕,鬱棠怕舟車勞頓,就讓留在了臨安。
裴丹聽著,就問起了阿杏:“如今還在裴家嗎?”
鬱棠被彭十一追殺的事,裴家有意封鎖了消息,但家裡的人還是知道的。特別是裴丹,也算是當事人之一。事後裴丹還因為阿杏的忠勇特意賞了一小袋子金錁子。所以也知道阿杏回了臨安之後,老夫人給放了籍的事,還賜了五十畝上等田的陪嫁。
“還在。”鬱棠笑道,“是個有主見的,有老夫人庇護,自己招了個婿上門,平時還是在府裡當差,節日的時候就回自己家裡。”
“還能這樣啊!”裴丹驚訝地道。
“怎麼不能?”老夫人笑道,“規矩是人定的,有恩於我們裴家,也就自然與旁人不一樣。家裡的仆婦們看了,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是件好事。”
裴丹若有所思。
晚上給裴老夫人問過安之後,特意送了鬱棠回房,好奇地問鬱棠:“查清楚了那個阿杏是什麼來歷嗎?”
鬱棠笑道:“就是個普通農戶人家的姑娘。”
裴丹有些不相信。
鬱棠笑道:“你還不信人家特別有主見啊!”
裴丹想想有道理,也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和鬱棠說說笑笑了幾句,見天不早,就起告辭了。
鬱棠覺得關於阿杏的世,還是越人知道越好。
據裴宴調查,他們家應該是在老家得罪了當地的鄉紳,逃難的時候經過臨安,沒了盤纏被迫滯留在臨安的。阿杏從小就不滿父母偏弟,總喜歡和男孩子一爭高低,行事也像男孩子似的,頗有些俠義之風,膽子才會這麼大。
可只要於裴家沒有惡意,裴宴也好,鬱棠也好,就願意接納。
也的確幫了鬱棠不忙。
只是裴宴晚上回來的時候喝了點酒,話比平時要多。
他質問鬱棠:“聽說你要讓我們家的繡娘給徐氏也做條和你今天穿的一模一樣的子?”
鬱棠就知道他這“吃醋”的病又犯了,而且年紀越長,他越像小孩子,要是不哄著,他真能兩、三天不和說一句話。
“沒有!”鬱棠面不改地道,“我們不是說好了,你有什麼疑,你就來問我,不要聽中間的人說了什麼就是什麼?我今天的確說了讓我們家的繡娘給殷太太做條和我上差不多的子,是差不多,不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我還說了,花鳥是眉娘子繡的,要是願意,只能讓我們家的繡娘幫著繡花。”
今天穿的那條子,是裴宴送給的。
特意讓人送去眉娘子那裡繡的褶皺。
他還喜歡親自手給鬱棠做簪子,打首飾。
鬱棠很喜歡。
卻怕別人覺得裴宴玩喪志,特別是自懷了孩子,裴宴幾乎就沒有出過門,還幫帶孩子,從來不當著外人的面提起這些來。
裴宴面好多了。
鬱棠就趁機道:“你看你,一喝了酒就喜歡胡說八道,你是不是不能喝酒了?你喝了酒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胡說!”裴宴不承認,“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鬱棠當然知道,就是在和裴宴胡攪蠻纏。
裴宴聽到了自己想聽的了,心滿意足,想起了兒子,道:“都睡了嗎?我去看看!”
鬱棠攔了他, 嗔道:“你看你,滿的酒氣,更洗漱了再去。”
和他在一起生活的越久,越覺得裴宴骨子裡桀驁不馴。什麼“抱孫不抱兒”、“子無才便是德”這樣的觀念都被他嗤之以鼻,他不僅抱兒子,還很喜歡和兒子一起玩。
絳哥兒就是他親自啟的蒙。
等到明年,他還準備親自給茜哥兒啟蒙。
兩個兒子也不像別人家的兒子,見到父親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兩個兒子都和他非常的親。像這樣回來晚了的時候,他總是要親自看過兩個兒子才放心。
裴宴並不是真的喝醉了,他只是有點生氣鬱棠要把自己給做的子給徐萱當樣子,聽著便從善如流地去更了,還喝了醒酒湯才和鬱棠去了兒子歇息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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