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在旁邊看著直咧。
相氏的眉眼司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難怪前世鬱遠和高氏過得一塌糊塗了。
家裡人口簡單,他這個哥哥就對家裡的事沒有一點方法。
不過,相氏能這樣顧忌,是因為看重鬱遠。
這樣的阿嫂,才能和阿兄過得好。
也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
等了親,自有自己的夫婿疼,不應該在自家爭做阿兄的掌上明珠,要爭,也應該是兄嫂的兒們爭。
鬱棠上了岸,站在陸地上適應了一會兒,這才道“阿兄,你不用管我,你顧著阿嫂就行了,我要是不舒服,會跟你說的。”
鬱遠這才反應過來。
他臉一紅,輕輕地咳了一聲,故做鎮定地道“我知道了。你好好走路,我們住的客棧離碼頭不遠,你跟著你嫂嫂,別跑,知道了嗎?”
“知道了!”鬱棠笑盈盈地應著,相氏臉都紅了。
和杭州城不同,他們在蘇州沒什麼人,選了個比較大的客棧,雖然價格有點貴,但他們有眷,住著安全點。
鬱遠把鬱棠和相氏送進了客房,反覆叮囑了鬱棠和相氏良久,又威懾雙桃和夏蓮“要是大和大小姐了一頭髮,你們就別想跟我回去了。”
夏蓮剛到鬱家不久,和鬱遠還沒有什麼接,聞言嚇得瑟瑟發抖,雙桃卻是從小在鬱家長大的,知道鬱遠只是擔心鬱棠和相氏,連連點頭,主道“您放心,就是大和大小姐要出門,我也會攔著的。”
鬱遠這才放下心來,和夏平貴回客房收拾了一番,去了賣油漆的鋪子。
鬱棠則和相氏倒頭就睡,直到鬱遠回來,雙桃把們醒,倆人才睡眼惺忪地起床更,不要說出屋門了,連床都沒有下。
鬱遠對此很滿意,和相氏商量“你是想在屋裡吃還是去客棧的旁邊的小飯館吃?”
相氏看著漂亮得像朵花的鬱棠,覺得還是在客房裡吃比較安穩,並道“我們今天晚上也別出去了,白天逛逛就行了。”
鬱棠這次來是想江靈的。
前世,聽人說就住蘇州運河碼頭旁邊,想找機會和江靈搭上話,然後跟著江靈幾次海上的生意。如果大家合作得好,再說輿圖的事。
可學聰明了,前世聽說的終為淺,大家要真正地相相才知道這個人到底怎樣。
鬱棠自然就點頭同意了。
相氏見不反對,松了一口氣,笑著點了幾個覺得鬱棠會喜歡吃的菜,這才讓讓雙桃陪著鬱棠回了們自己的客房,服侍鬱遠梳洗。
盡管白天越來越長,可用過晚膳,天還是暗了下來,鬱遠就問鬱棠有什麼打算。
鬱棠沒準備瞞著鬱遠和相氏,只是前世並沒有見過江靈,也不知道江靈是什麼樣的人,就這樣帶著哥嫂貿貿然地去找江靈,若是鬧出什麼誤會來就麻煩了。
隻得道“我想明天先去碼頭那邊打聽打聽。做海上生意的,離不開碼頭——他們把外面的東西弄回來,得找地方銷啊!我們去那邊打聽,總歸不會有錯。”
相氏來之前就知道了他們的打算。
是覺得有點冒險,但鬱棠兩兄妹想做這門生意,覺得不妨試試,大不了就是多花點錢子。親的時候父親給了不的陪嫁,完全經得起他們兄妹這樣折騰。
相氏索也讓人去打聽了一點消息。
此時聽鬱棠這麼說,也道“我也聽說了。只有他們這些接過跑船的人,才知道誰家的船隊是真的有本事,誰牽頭的船隊靠譜。我覺得阿妹的主意好的。”
鬱遠沒想到相氏會主去了解這些。
當然,他做什麼相氏能不反對他是很高興的,可若是相氏能積極主地支持,他會有種和相氏同甘共苦的親昵,會更高興。
他笑得合不攏,道“那明天就像阿妹說的,我們去碼頭打聽打聽。你們就去街上逛。”
也就是說,鬱遠沒打算帶們一起去打聽這些事。
鬱棠早就料到了。
笑道“你就讓我和阿嫂跟著一起去吧!我們還可以看看蘇州碼頭是怎麼樣的?大不了你們去打聽事的時候,我們就坐在茶館裡喝茶,聽人閑聊好了。”
本地的茶館是最能打聽到消息的,他們去打聽消息,肯定第一件事是去蘇州碼頭旁邊的茶館的。
與其大家分開各走各的,不如讓妻子和妹妹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鬱遠想了想,就答應了。
鬱棠喜出外。
幾個人在一起又說了一會兒話,知道鬱遠已經順利地買到了油漆,而且怕們不了生漆的味兒,已經安排好由賣家派人運到臨安貨,大家才各自散了。
相氏還是第一次和丈夫出遠門,興得有些睡不著,和鬱遠說了大半夜的悄悄話,第二天早上就起來晚了,梳洗好出門的時候,太已經升到了半空。相氏臉紅得能滴出來,連聲向鬱棠賠不是。
鬱棠抿了悄悄地笑,當沒有看見似的,親親熱熱地挽了相氏的胳膊,道“阿嫂,你去茶館喝過茶沒有?聽說茶館裡還有唱評彈的?我們去了會不會讓人覺得很奇怪啊?”
衛家的幾個小子都是老實人,連杭州城都沒去過幾次,更不要說上茶館了。
相氏連聽也沒聽說過,但鬱棠的話卻勾起了的好奇心,也顧不得了,問鬱遠“是阿妹說的這樣的嗎?”
鬱遠到底跟著鬱博走過些地方,他忙道“有的茶館唱評彈,有的不唱。你們要是想聽,我們就找個唱評彈的。蘇州城的人都喜歡在茶館裡玩的,還有專門給眷設的雅間,雖說不多,但我覺得來了,你們不妨去試試。”
也許這是相氏和鬱棠這輩子唯一一次進茶館的機會。
有鬱遠和夏平貴跟著,們不免躍躍試。
到了蘇州碼頭,鬱遠還是找了個能聽評彈的茶館,要了間雅間。
夏平貴看著鬱遠遞出去的三兩銀子,痛得不行。
夏蓮也是。
不由在心裡嘀咕,還好小姐的陪嫁多,不然照著姑爺的稟,怕是沒幾日就要把家產敗了。
兩人一抬頭,目對了個正著,還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心痛和不舍。
夏蓮和夏平貴一愣,都覺得對方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齊齊對對方生出幾分好來。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這座三層茶樓華麗而又不失氣派的讚歎中,沒誰去留意夏蓮和夏平貴,更沒有人注意到夏蓮和夏平貴的不自然。
“小樓還能蓋三層,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雙桃小聲地和鬱棠說著話,眼角余飄,掩飾不住好奇。
鬱棠莞爾,覺得這樣好。
等家裡的人去的地方都多了,有了見識,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會更謙虛謹慎,才是立家之本。
大家進了二樓雅間,等鬱遠點了茶點,茶博士唱喝著單子退了出去,大家這才開始四打量。
雙桃道“大小姐,您瞧這燈,居然掛著五連,我還只是在廟裡見過,沒想到這茶樓的雅間也有。”
夏蓮道“大,您看,坐在這裡還可以看見大廳裡的景,那唱曲的也看得清楚,不知道那些梨園裡唱戲的是不是也這樣。”
鋪子裡的一個夥計則直接推了窗,看著人擁的街道對鬱遠道“大爺,您看,那邊好多雜貨鋪子。”
碼頭旁邊可不就是雜貨鋪子多嗎?
做海上生意的,多是以易,這趟能換這個回來,下趟說不定就只能換那個回來了,只要是有意思的件,覺有錢賺,他們就出售。
夏平貴也過去看。
茶博士送了茶點過來,還拿了一份點曲的單子,熱地對鬱遠道“您看看,和小姐喜歡聽什麼曲子,可以點。二兩銀子一曲,要是名角,四兩銀子。”
鬱遠覺得有些貴,不過,相氏和鬱棠難得出趟門,就算是貴,也要玩得讓們不留憾。
他把曲單給了相氏,道“你看看你喜歡聽什麼?”
相氏雖說有錢,可也沒有這樣揮霍過,覺得自己就隨著鬱棠聽聽曲就行了,把曲單轉給了鬱棠,並道“你看看你喜歡什麼?我對這些都不,你讓我點我也不知道點什麼?”
茶博士聽了,立馬機靈地向他們介紹起冊子上的曲目來。
鬱棠心不在焉地聽著,腦子卻轉得飛快。
前世的這個時候,江家已經開始籌錢做海上生意了,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宣揚出去,讓更多的人知道才有可能來。
得找個機會問問這裡的茶博士。
鬱棠就點了《崔鶯鶯拜月》,還是個名角唱的。
鬱遠付了四兩銀子。
那茶博士有些意外。
他見鬱遠一派爺模樣,以為他是當家人,沒想出手大方又不失爽朗的竟然是位小姐。
他再定睛一看,鬱棠不僅長得漂亮,而且落落大方,在這滿室富貴間一派優雅從容,他心中“咯噔”一聲,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忙低下頭,給相氏和鬱棠道通過謝,這才退下去安排。
鬱遠長籲了口氣,心想,這種地方他以後還是來,點個曲子就幾兩銀子,他不起這福。可相氏和鬱棠好像都喜歡的,也算沒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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