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母后，我看重的是衛國公。”

二皇子目中閃出芒，毫不掩自己的野心:“朝中武將，除了平國公之外，便屬衛國公聲勢最隆。”

“我娶江二小姐為皇子妃，便能拉攏衛國公，在朝中得一大助力。”

大皇子妃出平國公府，不過，到底是二房嫡，和平國公隔了一層。

而且，平國公賀凜常年坐鎮邊關，賀淞是其麾下將軍。賀家手握兵權，卻遠離朝堂，對京城的影響力反而不及衛國公。

衛國公是武將之首，又做了數年的兵部尚書。為人老謀深算，極有城府。以結親聯姻，將衛國公拉攏到自己這一方來，對二皇子來說，無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辦法。

看著滿眼算計的二皇子，裴皇后心裡驟然湧起憎厭之，淡淡問道:“你沒想過要娶裴家的五小姐為皇子妃嗎?你舅舅待你可謂一片忠心。”

二皇子不以為然:“正因舅舅待我忠心，我娶不娶裴家兒都無礙。衛國公府就不同了。”

沒有後位相酬，明老道的衛國公怎麼肯為他這個二皇子出力?

裴皇后沉默片刻，才道:“你的心意，本宮知道了。”

“待生辰宴那一日，本宮會多留意江二小姐。不過，賜婚之事，都由皇上定奪。這門親事不，還得看你父皇的心意。”

二皇子松了口氣，笑著拱手:“多謝母后。”

說完正事，母子兩人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二皇子很快起告退。

裴皇后獨坐了片刻，良久，才歎了口氣。

……

轉眼就是數日過去。

裴皇后的生辰終於到了。

這些年，裴皇后閉宮養病，從未大肆辦過生辰宴。今年的生辰宴，也不過是個由頭。真正的用意，有資格進宮赴宴的誥命夫人們心裡都清楚的很。

這一日，天剛亮，宮門外的馬車就排了一長排。

除了駿馬偶爾的長嘶聲，一片安靜。

四品以上的誥命眷，才有資格赴宴。京城四品以上的誥命夫人，不足百人。每人邊，都帶了家中最麗出的適齡。

平國公府的馬車排在最前面，其次是衛國公府的馬車。再次，便是靖國公府的馬車。

江敏病了一場，清瘦了不，形愈發苗條。今日穿著淺紫的羅，端坐在馬車裡。雖然沒有外人，依然紋未。

頭髮花白的衛國公夫人，一臉欣地看著孫，輕聲笑道:“宮門還沒開，你不必這般拘謹。”

江敏輕聲應了，坐姿依然端正。

靖國公府的馬車上，卻是另一番景象。

常年養病極在人前面的靖國公夫人，今日也來了。一紅明豔人的葉輕雲，一開始還算老實。在馬車裡悶得久了，便有些不耐了。

葉輕雲掀起車簾，往外瞥了一眼。

靖國公夫人咳嗽一聲。

葉輕雲不怎麼願地放下車簾，假裝淑地端坐了片刻。

靖國公夫人低聲叮囑:“輕雲，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滿京城的誥命眷都在這兒等著進宮赴宴。你萬萬不可淘氣胡鬧。就是裝也裝得像模像樣。”

葉輕雲翻了個白眼:“祖母，我喜歡舞刀弄槍。京城誰人不知?別說我裝不出大家閨秀的樣子，就算裝得再像，也沒有人信。”

靖國公夫人聽得好氣又好笑，瞪了葉輕雲一眼:“虧你有臉說！不管往日如何，總之，今日你不能出半分差錯！不然，回去我饒不了你！你祖父也會重重罰你！”

葉輕雲撇撇，總算將到了邊的“出言不遜”都咽了回去。

什麼生辰宴！

索直接改選皇子妃宴罷了！

永安侯府的馬車裡，厚厚的脂也遮不住永安侯夫人的晦暗面。永安侯夫人告病數日，因裴皇后生辰宴才得以“病愈。”

一想到那日宣和帝龍震怒的景，永安侯夫人便覺心驚膽寒。以的本心，本就不想進宮。

可選皇子妃在即，不進宮，就無人領著裴繡進宮赴宴了。為了兒的終大事，永安侯夫人不得不強打起神。

裴繡一無所知，心裡做著嫁給表哥二皇子的夢，衝永安侯夫人甜甜笑道:“母親，我今日戴的珠釵好不好看?”

這是一支極華麗的珠釵。釵上鑲嵌著一顆夜明珠，華灼灼。

永安侯夫人定定心神，笑著誇讚:“當然好看。今日，我的繡姐兒一面，定會將所有人的風頭都下去。”

……

椒房殿，裴皇后已起梳妝。

今日裴皇后穿了正紅的宮裝，薄施脂，發上戴了釵。釵上的流蘇在臉頰邊輕輕搖曳，添了幾分嫵。

裴皇后安靜端坐，腰背得筆直。再無往日的孱弱溫，屬於中宮皇后的威，無形地散開。

青黛和菘藍恭敬地垂首肅立一旁。

一個宮恭敬地稟報:“皇后娘娘，程醫來了。”

裴皇后目中閃過笑意，那令人凜然屏息的威，頓時化為和的春風:“讓進來。”

片刻後，程錦容走了進來。

程錦容共有兩綠服，平日換著穿。 今日是裴皇后的生辰，裴皇后特意下口諭，令程錦容隨伺候，還賞了服首飾。

程錦容換上了裴皇后賞的淺羅，戴上了鑲嵌著夜明珠的珠釵。如一朵徐徐開放的海棠，清豔奪目。

程錦容眉眼含笑，盈盈行禮:“錦容見過皇后娘娘。”

裴皇后笑道:“免禮平，到本宮邊來。”

程錦容應了一聲，走到裴皇后面前，先奉上生辰禮:“錦容深蒙娘娘厚。今日娘娘生辰，這是錦容親手做的香囊。禮薄了些，卻是錦容的心意，請娘娘不要嫌棄。”

程錦容每日隨行伺候，空閑時間之又。也不知是怎麼出的時間，在幾日裡繡出了一個香囊。

香囊上繡了一朵海棠花，繡活比起宮中的繡娘來算不得好。香囊裡放著藥包，散發出淡淡的藥香。

裴皇后目中閃過一喜悅欣然的水，接過香囊，系在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