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程錦容！

看到這個名字，杜提點既震驚，又有些“果然是”的慨。

堂弟杜仲在他面前屢次誇讚程錦容醫高妙，尤其是開膛剖腹的外科醫，更是妙無雙。

這是程獨創的外科醫，傳給自己的親生兒順理章。杜提點雖未見過程錦容，對倒是一直頗為關注。

當他看到這例外科醫例時，便有了猜測。

如果程錦容在考卷上寫的醫例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

杜提點右手又了起來。

不過片刻，他的手又穩了下來，臉上看不出半分異樣。

如果是真的，程錦容能治這等病癥。那麼，程錦容非進太醫院不可！

……

隔日天剛亮，太醫院署外就張了一張紅榜。

被淘汰的一千一百人，當然沒有上榜的資格。紅榜上共有一百個名字，按著考試的績排出名次。

前來看榜的大夫，將紅榜圍得水泄不通。

名字上榜的，喜不自勝。沒上榜的，一聲長歎，也只有明年再來了。

不過，這一切都不及看到第一個名字來得震撼！

“第一名是程錦容。這個程錦容，分明是一個子的閨名。”

“是啊！我記得那一日來考試，確實有一個貌。難道就是考了第一場的第一名?”

“不是還能有誰?前來報名的大夫，只有一個子，也只有這麼一位程姑娘罷了。”

“我聽聞程姑娘年方十五，在惠民藥堂為窮苦百姓義診，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怎麼就能考第一了?”

“怎麼就不能考第一?你倒是行醫二十年，可惜肚子裡沒有幾兩真才實學。連著考了五年，連紅榜也沒上過。”

“呸！你也沒比我強多。你去年上了紅榜，正好最後一名。今年連個蹤影都不見。”

“那又如何！反正我考過第二場，總比你強幾分！”

有一肚子悶氣鬥吵架的，有震驚錯愕的，有自歎不如的，有失魂落魄的。當然，也有看了紅榜欣喜若狂的。

“第一！容堂妹竟考了第一！哈哈！真是太好了！”

年郎中氣十足的笑聲震得周圍人耳朵作痛。

另一個清秀，忙扯了扯年郎的袖，小聲說道:“二哥，快些找找大哥的名字。”

這一雙年男，正是程景安和程錦宜。

程錦容和程景宏一大早就去了惠民藥堂。程景安兄妹自告勇，前來看榜。結果，一打眼就是明晃晃的第一名程錦容。

程景安樂得角都快到耳後了。

程錦宜也高興不已，連連踮起腳尖。可惜個頭矮，看不清紅榜，連連催促程景安。

程景安高興夠了，一個個看過去。在第十個，就找到了程景宏的名字。

“大哥考了第十。”程景安咧笑道:“去年三十多名，今年大有進步。”

程錦宜一臉歡喜:“我們快些去藥堂，給容堂姐和大哥報喜。”

程景安響亮地誒了一聲。

兄妹兩個急急上了馬車，去了藥堂。未曾想，有人比他們作更快，搶先一步來了藥堂報喜。

程景安一眼就瞄到了悉的神駿黑寶馬，和程錦宜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

……

程錦容也未料到，剛到藥堂，賀祈便來了。

在宮中當值了一夜，賀祈沒多倦，隻眼裡有些，顯然是徹夜未眠。一張口，略顯沙啞的聲音裡蘊著笑意:“恭喜程姑娘，第一場考試就拿了第一。”

考了第一啊！

倒是個意外的驚喜。

程錦容的眼中也有了笑意:“多謝賀三公子前來道喜。這只是第一場，再過兩日，就該考第二場了。”

晨曦輕，清豔的臉龐被鍍上了一層和的芒，雙眸如黑曜石，閃閃人。

數日未見，似乎更了。

賀祈不聲地多看幾眼，張口說道:“以程姑娘的醫，定能考中第二場。”

程錦容點點頭:“我也這麼以為。”

賀祈:“……”

賀祈啞然失笑。

一旁的程景宏，也笑著張了口:“容堂妹一舉考中第一，真是可喜可賀。我這個做大堂兄的，遠遠不及，委實愧。”

賀祈也有些愧疚:“對不住，我看到程姑娘的名字後，便來送信道喜。沒有往下看。”

程景宏:“……”

扎心了！賀三公子！

程景宏雖然自信穩進前一百名，不過，此時也不張忐忑起來。

好在程景安程景宜兄妹兩人，就在此時邁步進來了。離得老遠，程景安就高聲嚷了起來:“容堂妹，第一場你考了第一！大哥，你考了第十！”

第十也是很好的名次了。

程景宏高高提起的一顆心，終於緩緩落回原位，目中閃出笑意。

杜管事也在一旁豎耳聽著哪，立刻上前拱手道喜:“恭喜小程大夫， 恭喜程姑娘！”尤其是後一句，說得格外真切。

程錦容抿一笑:“多謝杜管事。”

杜管事私下去見杜提點的時候，時常誇讚醫高明。此事，杜提點早已告訴程方，程錦容也從大伯父的口中得知了杜管事的熱心腸。

不過，杜管事做了好事，從不肯邀功，在面前隻字不提。

如此品，值得相。

幾位坐診的大夫，也紛紛過來道喜。

雖說要考三場。可第一場就能考第一，第二場總不會差到哪兒去吧！說不定，大楚朝的太醫院署，真的要有一位太醫了。

就連在一旁排隊等候的病患，聽聞如此喜訊，也搶著張口道喜。

程錦容笑著說道:“杜管事，麻煩你請一個夥計去鼎香樓，定三桌上好的席面來。今日中午，我請大家吃午飯。”

杜管事也不推辭:“如此喜事，確實該請我們吃一頓。”又對程景宏笑道:“小程大夫別急，明日的午飯留著給你請。”

程景宏:“……”

程錦容出促狹的笑意。

一抬眼，賀祈還在看著。

程錦容心裡暗歎一聲，聲音頗為溫和:“賀三公子在宮中當值一夜，既辛苦又疲累。還是先回平國公府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