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名將統帥領軍，傾國之戰誰敢決斷？

也就是說，十年二十年之，大唐只能採取守勢。

後續吐蕃對大唐屢戰屢勝，便是因爲這個緣故。

薛仁貴統軍出征，敗！

李敬玄領軍出征，敗！

二人皆敗在了祿東贊之子欽陵的手中，一時間欽陵之名威震四方，令人不敢直視。

後來大唐無可奈何，乾脆來了個離間計，贊普出手，欽陵亡。

李治當然也知曉這一點，當初令薛仁貴出征便有培養之意，但此戰後他私下問過老帥們，結果老帥們態度曖昧。

態度曖昧就是一種表態。

最後還是李勣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薛仁貴乃猛將！

李治頃刻間就明白了。

猛將可以衝鋒陷陣，但統領大軍卻力有未逮。

他左顧右盼，最終只能看向了那個年輕人。

三十歲不年輕了，大唐開國時，多年輕將領，多年輕名臣？但大唐立國已久，漸漸的進了那種按資排輩的階段。

宰相們也在看著賈平安。

皇帝並未提及薛仁貴，可見是摒棄了此人統軍的可能。

“此乃大戰！”

“也是國戰！”

帝后一前一後表態。

李義府看了賈平安一眼，心中萬般狠毒的主意，但最後卻化爲烏有。

衆目睽睽之下，賈平安走了出來。

“陛下，臣願領軍出征，必敗吐蕃！”

武后欣中又帶著些擔憂的道：“前漢時，諫議大夫終軍請纓前往南越，曰：願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吐蕃，勁敵也！此戰勝敗難料，平安卻主請纓，可謂男兒！”

李治頷首，“此戰事關重大，朕遍閱朝中，忠心耿耿的將領如漫天繁星。”

這是安！

也就定下了出征的人選。

“賈卿年征戰，屢戰屢勝，遼東之戰更是讓朕欣喜不已。祿東贊跳梁，朕當起大軍征伐，賈卿，不可墜大唐威名。”

賈平安行禮，“臣定然不負陛下所託！”

出了大殿時，宰相們齊齊拱手。

“此國戰，我等竭力爲大軍輸運糧草輜重，趙國公勉力。”

賈平安還禮，“此去定當摧敵鋒銳，令敵喪膽！”

賈平安回大步而行。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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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的宰相們聞聲微微頷首。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許敬宗讚道：“班超僅率三十六人出使西域，安五十餘城，凡經略西域三十餘年，封爵定遠侯。前漢好男兒何其多，我大唐男兒當不負此，不讓前輩專於前！”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歌聲豪邁，漸漸遠去不可聞。

……

“吐蕃那邊大概要手了。”

崔晨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爲何？”

盧順載問道。

崔晨搖頭，“不知，不過今日朝中議事，雖說外泄不多，不過卻知曉朝中對吐蕃頗爲警惕，說是突厥一滅，大唐與吐蕃之間的寧靜就要破滅了。”

正在看書的盧順珪擡眸道：“突厥衰亡，吐蕃不手，大唐也會手。祿東贊乃豪雄，自然知曉這個道理。如此，主出擊更能振軍心民心。”

衆人默然。

“氣煞老夫了！”

王晟罵罵咧咧的進來。

“何事如此？”崔晨從未見到王晟這般憤怒過，不笑了起來。

王晟罵道：“賈平安那個賤狗奴，先前作歌，竟辱我等。”

盧順珪好奇的道：“說來老夫聽聽。”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有趣！”

盧順珪放下書，想聽聽忘年的歌。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氣勢不凡！”

盧順珪讚道。

崔晨淡淡的道：“文采全無。”

盧順珪瞥了他一眼，“歌爲心聲，要的是讓聽者心聲，氣勢，什麼狗屁文采，那只是用來裝模作樣的東西！”

見崔晨不渝，盧順珪說道：“你說文采全無，小賈的詩賦你可能比？”

崔晨默然。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衆人愣住了。

崔晨大怒，“這話辱儒學過甚，賈平安好大的膽子！”

“他的膽子歷來都很大。”盧順珪瞇眼，竟然頗爲的模樣，“豈讓儒冠誤此生，儒學難道不妥？還是說我士族不夠武勇。”

咳咳！

衆人乾咳。

盧順珪說道：“李勣等人漸漸老去，朝中卻尋不到賈平安之外的名將。我士族口口聲聲說什麼家傳淵博，家傳既然淵博，爲何不能披甲上陣？”

衆人默然。

盧順珪起，“拿了老夫的刀來！”

他走到了庭院中，接過橫刀，開始揮。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蒼老的聲音迴盪在庭院裡。

一個隨從低聲道：“這纔是漢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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