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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唐正平出不了家,四人也隻好作罷,準備去尋了丁源就直奔馬行市。
到了丁源家中,果然丁度不在府中,一聽有局,丁源跟家母扯了個謊,就隨著大夥兒跑了出來。
“那咱們走吧.!”
唐奕和範純禮一人抱著個酒壇子張羅著開,中午在船上隻吃了點糕點,他現在也有點得。
丁源疑地打量著唐奕、範純禮,還有跟在唐奕後的君欣卓。
這貌娘子丁源在範府見過一次,還特意問過範純禮,範三摳隻說是唐大郎家裏雇的人。
丁源當時也沒在意,富戶雇個使喚婆子,暖床的丫頭,這本就不值一提。
隻是現在看來,怎麽看這君小娘都不像是使喚丫頭。
哪有主家抱著壇子,丫頭卻一點覺悟都沒有的隻顧悶頭看路的道理?
再給配個車,就了。
不容他多想,一行六人,五個年走在前麵,君欣卓則局促地吊在五人後。
轉上街,行到皇城下向東轉,再過兩個街口,就算到了馬行街。
站在馬行街的街口,龐玉往北一指,“往上走就是馬行市,大郎想在哪家打發我等兒?”
唐奕一樂,“先走著看。”說著,就帥先往北行去。
宋楷急走兩步跟上唐奕。
“要不這頓算我的,我知道有家羊店,在甜水巷那邊,味道頗佳,咱就去那兒。”
唐奕道:“知道你宋大公子有錢,不過說好我請就我請。”
一段時間的接,唐奕覺得宋楷屬於外冷熱的類型,別看時不時就又是犯渾,又是坑爹,其實人不壞,還頗有幾分古道熱腸。
宋楷聞言直扁,心說,好心當了驢肝肺,我倒看看,這一頓吃下來,你心不心疼。
範純禮則是瞪了他一眼,“省下錢,一會兒好雇兩個閑漢把你抬回家!”
宋楷毫不示弱,“看誰先認慫!”
“誰慫誰是王八!”
唐奕拿這兩個活寶真是一點招兒都沒有,索不聽他們念經,專心打量起馬行市街道兩邊的店鋪來。
馬行街北起封丘門,與東華門大街匯,也稱馬行市,是汴京城最大的市集和娛樂場所。
大宋各州名產皆匯聚於此,不但商貨鋪子、藥店、酒肆林立,而且任店、樊樓、秦家瓦子、中瓦子、桑家瓦子,這些大宋頂尖的銷金窟也都在這一片。
不誇張地說,馬行市不但是汴京最繁華的地段,也是大宋最繁華的地段,更是十一世紀全世界最繁華的地段。
若不是街麵兒上行走的宋人都是長罩褂,跑的車都是牲口拉的,唐奕真的會有種穿越回千年之後,行走於繁華商業街的錯覺。
範純禮看唐奕走得極慢,每一家店鋪都要細看兩眼,以為他是第一次來好奇,便講解道:
“此比州橋更為有名的原因就是,晝有萬店齊開,夜有燈市連天。夜市三更收,晝檔五更起,當真的不夜天。”
唐奕心不在焉地點著頭,依然心思都在街道兩邊的店鋪上。
心說。就算生意再好,也得有出兌,轉讓的吧.?能不能讓小爺撿個?
可惜,他注定失,從南街口一直走到封丘門了,也沒見著一家空店鋪。
大夥兒從州橋一路走過來,個個都有點乏了。
龐玉以為唐奕是想撿間便宜的酒家,不由抱怨道:“我說唐老大?別找了,這馬行市就沒有便宜的館子,要不大夥兒湊點兒,隨便找一家算了!”
唐奕憾地又掃了一圈,聽龐玉的抱怨也覺有點對不住這幾位。他的本意是想借這個機會,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麵租上一間好開買賣,倒是苦了他們跟著自己瞎轉。
“對不住了!”唐奕陪笑著。“轉悠的有點多了,累著大夥兒了,這頓咱吃點好的,算是補償。”
說著,又領著大家往回走,龐玉掐著腰,直發虛汗。他現在就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也別管好壞了。
六人回行,一直走到東華門大街與馬行街的叉口兒,唐奕才停下來,指著邊上的一個高大歡樓彩門道:“就這裏吧!”
龐玉抬頭一看,差點沒栽地上。道:“別逗!這不是咱來的地方!”
隻見彩門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白、樊、樓”。
宋楷拍拍唐奕的肩膀,“心領了!但是,你知道來一次樊樓得多錢嗎?”
唐奕誠然道:“吃頓飯而已,能花多?”
“讓你們陪我走了這麽久,這頓算補償。怎麽?還不樂意?”
說著,就往彩門下走。
範純禮樂壞了,他是一萬個樂意啊。別看他是範仲淹的兒子,可是樊樓這種地方還真沒來過,今日算是開了葷了。
賤純禮立馬跟上唐奕,之前,還不忘咽這三位兩句,“愣著做甚?走啊,別跟沒見過世麵的哥似的!”
宋楷看著他小人得誌的樣子,恨得牙。但沒辦法,唐奕已經進去了。
下意識地了腰間的錢袋,那裏麵有老爹昨天剛給他的本月零用。心說,唐奕一個外來人不知京中深潛,要是花過了,這兩片金葉子怕是留不住了。
後世人們都當北宋汴京的樊樓、任店隻是高檔酒樓,其實是不準確的。
如果非要和後世相比,京師四大正店更像是後世的夜總會或者娛樂會所。吃飯隻是個由頭,裏麵隻要是你想得到的娛樂花樣兒,樊樓之中應有盡有。
樊樓也非是一棟樓,而是五座五層高樓彼此相連形的一個建築群。
一進正門,就有跑黨小廝相迎。抬眼看去,二樓廊道上麻麻站滿了姿絕倫的鶯鶯燕燕,足有百人之眾。
姐兒們一見進門的是幾個麵的俊俏後生,更是一個個笑得花枝,更有甚者還把手中香帕拋到幾人上,言辭骨極盡挑逗。
範純禮猛咽口水,他一個初哥兒,哪見過香絹流蘇,豔迎俗的陣仗。心說,乖乖..有錢就是好啊!
別說是他,丁源、龐玉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陣勢,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堂倌小廝見幾位是華服儒氣的年公子,連忙上前,“給幾位公子問安了,不知道是吃飯,還是品酒?”
這問話是有講究的,若吃飯,自然是單純的吃飯;若品酒,那就不得上幾位豔的姐兒做陪了。
唐奕把眼目從那幫子豔姐兒上收回來,“尋個臨街看景兒的位子,吃飯。”
一聽是吃飯,小廝略為失,後麵推銷小姐的說辭也隻好吞了回去。畢竟喝花酒和純吃飯消費不在一個檔次,他們這麽走堂小二拿的賞錢也差上不。
說了兩句客氣話,就要引著眾人上樓,隻是瞟見唐奕和範純禮手中的酒壇子,不麵歉意地道:“公子原諒則個,本店是不準外酒店的。”
唐奕一笑,口而出,“喝不慣別的,給你們開壇費?”
“開壇費?”小二有點蒙,何為開壇費?
唐奕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大宋,而非後世。這樊樓香豔的景象,讓他產生了又回到後世KTV的錯覺。
唐奕也不解釋,直接出一角銀子,扔到小二手裏。
“這就是開壇費!”
小二接了銀子,大喜過,足有一兩,這公子端是闊綽。
不管古今,隻要有錢,誰還管你是喝哪的酒?
小二樂滋滋的引著眾人上了樓。
一群豔姐兒見小二隻是搭了幾句話就接了賞錢,更是挑逗得賣力。上樓之時,就差沒到唐奕幾人上了。
好不容易上到三樓,小二特意為幾人尋了最好的位置,臨窗街,鳥瞰京師。
龐玉、丁源遭了一場香豔的好罪,好不容易從‘兔’群中了過來。剛一坐定,就見樓梯又閃上來一眾影,不眉頭一皺,下意識地看向宋楷。
“為庸,別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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