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你這輛車能最好,我最喜歡開了!」
其中一個警員做了個鬼臉,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另一個也拉開了後排車門。
這一瞬間,孟漩的心急得幾乎跳了出來。
誰知車門拉開後,就呆住了。
整輛警車裡面空空如也,阿威和石香蘭就彷彿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在空氣中!
「快上來,小瓊!」
兩個警員都催促了起來。
孟漩如夢初醒的應了一聲,縱鑽進車裡,大腦一片茫然。這時已想到,阿威必定是趁旁人沒留意時,拉著石香蘭離車而去了。但問題是,別墅周圍有一整圈的警車圍著,到都有警員巡視搜索,他要離車或許不難,可要沿著公路逃走而且不被任何人發覺,那除非有才能做到了,真正是不可思議!
不過,對阿威的能耐已領教過多次了,心想胡猜測也沒用。好在他邊有個石香蘭,真到了急時刻,還可以拿來做人質,未必就沒有逃出包圍的可能。
於是,孟漩再次定下心來,安安靜靜的坐在警車裡,手出腰間的配槍,檢查了一遍彈匣。
回配槍後,又想起自己的手機裡存有魔的簡訊,應該趕刪除才是。但怪事發生了,手機居然也不見了。而明明記得,開車上山時曾使用手機,用完了順手放在車頭的,現在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孟漩心中一,暗想莫非是阿威拿走了自己的手機,以便能夠保持聯繫?於是向邊的同事借來了手機,試著撥打了自己的號碼。
電話果然接通了,但對方卻沉默不語。
孟漩低嗓音道︰「喂,我是小漩。你是……」
電話裡傳來了「嘿嘿」一聲輕笑,接著就掛斷了。
孟漩聽出那果然是阿威的聲音,長長的吁了口氣,轉頭對邊的同事掩飾的笑道︰「我手機忘在親戚家裡了,還好沒丟!」
那警員一笑,說那就好,又孟漩儘管使用他的手機。
孟漩道謝後,想了想,發出了一條簡訊︰「你在哪裡?」
半分鐘後收到了回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哈!」
孟漩略一沉,恍然大悟。原來阿威竟拉著石香蘭,趁人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的躲進了這輛警車的後車箱裡,難怪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別輕舉妄。一切等我消息!」
「○K!」
孟漩將這幾條簡訊都刪除了,然後把手機還給了同事。
暗暗琢磨眼下的形勢,現在李天明、老田等人都認定,魔已經向山下逃跑了,所以他們的力只會集中在搜山上,絕大多數人手將被派去漫山遍野的搜尋,因此短時間,阿威還是安全的!
然而時問一長就難說了。老田他們都確定魔翅難逃這座山,搜不出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整個搜尋的行不知道會延續多天。這期間要想單獨開走這輛警車,恐怕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而阿威和石香蘭困在後車廂裡,只要發出稍微大一點的響就會被人察覺了,何況吃喝也是個大問題。
——唉,現在真的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孟漩心煩意的想著,蘋果臉上充滿憂,著車窗外不斷飛逝的夜景,心再次跌到了谷底……
上午七點整,天剛濛濛亮。F市協和醫院的高級病房。
「什麼?。這不可能!你……你一定是在安我……」
躺在病床上的石冰蘭猛地坐起來,激得全都在抖。已經換上了一整齊的淡藍病號服,凌的秀髮和蒼白的俏臉,樣子憔悴得令人心疼。
「是真的啦!我聽見你的同事們親口說的。」蘇忠平坐在旁,心疼地拍著的手臂道,「起火的現場經過仔細搜索,只找到……那燒焦的小小嬰兒,此外就再也沒有發現任何年人的了……倒是在別墅外面,他們還發現了一個道出口,可以確定香蘭姐和……那個魔鬼,都已經從道裡逃生了!」
石冰蘭呆了足足半分鐘,臉頰上逐漸泛起了激的紅暈,自言自語道︰「這麼說姐姐沒死……太好了……原來姐姐沒死……真是太好了……」
蘇忠平忍不住提醒道︰「可是那個變態魔也沒死……」
話一出口,他就馬上後悔了。妻子承了何等痛苦的折磨,現在難得高興一下,剛才這話等於是給潑了一盆冷水,實在愚不可及。
果然,石冰蘭的笑容立刻凝結了,雙眸中出了驚駭、憤恨、愧和恐懼織的神。
蘇忠平見了更加懊侮,恨不得打自己一個。他突然發覺自己潛意識裡,是多麼多麼的希剛才那場火能夠燒得更猛烈、更殘酷一些,只要能將魔置諸死地,哪怕是拖上一個無辜的石香蘭也沒哈大不了。
現在,這個願當然是破滅了,因此他剛才毫也沒有妻子的那種激。
「魔……一定是挾持著姐姐逃走了!他又……逃走了!」
蘇忠平聽出妻子的語氣滿含痛心失,忙道︰「這次他絕對逃不了啦!你們警局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把整座山都包圍了起來,正在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就算他變了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了!」
「唉,你不知道,警局裡有魔的同夥充當,再嚴的羅網都會有的……不行,我要立刻通知李天明和老田,絕不能讓的謀得逞!」
石冰蘭說著,滿臉焦急,就想從床上坐起來。
蘇忠平慌忙攔住,好說歹說,但卻執意不肯聽從。最後雙方只得各退一步,蘇忠平拿出手機遞給妻子,讓打電話給李天明和老田予以警示,才勉強同意了不再下床。
打完電話,石冰蘭仍顯得憂形於。蘇忠平為了分散的注意力,聲勸躺下好好休息,又問是否肚子了,想吃點什麼?但卻怔怔的保持沉默,彷彿本沒有聽到。
這時,一個穿白長袍的醫生走了進來,示意要給石冰蘭打消炎針。
石冰蘭彷彿如夢初醒,「嗯」了一聲,轉頭對蘇忠平抱歉地道︰「是啊,我肚子是了,現在好想吃一碗熱呼呼的皮蛋瘦粥……」
「好啊,我這就幫你買去!」
蘇忠平爽快的答應著,披上外就走出了病房。
那醫生走上前來,作練的拉高石冰蘭的右臂袖,替打了一針,接著拿出一份病歷報告,用溫和但卻是職業冷漠的聲音開了口。
「您的X片和檢查結果都出來了,總的來說不算太嚴重,就是全有多鞭傷的痕跡,和道壁都有明顯的撕裂,不過也都不怎麼要,很快就會痊癒的。只是您的狀況目前非常虛弱,還有一些輕微的炎癥,要多臥床調養一段時問才能完全康復。」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
石冰蘭靠在床頭,疲憊而平靜的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醫生頓了頓,凝視著道,「您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孕……」
刑警隊長全一,手掌猛然抓了被單,俏臉慘白得沒有一。
其實這個結果早就在意料之中,自落魔掌心後不知被了多次,對方非但不許採取避孕措施,相反還故意選擇在孕期間更頻繁的媾和,要是這樣都沒懷孕才真是奇怪了。
事實上的小腹已經有微微隆起的跡象,只是因為之前腰肢實在太過纖細,所以現在給人的覺只是略有些罷了,一直都安自己說那是缺鍛煉後「發福」的緣故,直到此時此刻才不得不徹底接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醫生,往視你安排一下……」石冰蘭慘然道,「我想現在就去做人流,把胎兒打掉!」
「現在不行!你的太虛弱,至也要調養五天,等元氣稍微恢復了才能墮胎!」
「五天?不,我連一刻都等不了!」石冰蘭驀地失控了,流著淚厲聲喊道,「你必須現在就幫我打掉這個孽種,現在!」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醫生不為所,堅持道,「現在就墮胎很容易對你的造嚴重傷害……我是醫生,必須對病人負責!」
石冰蘭無可奈何,慢慢的也冷靜了下來。自然知道醫生說的有道理,於是也就強忍住懷孽種的辱,手抹去了眼淚。
「好吧,我就等五天……五天之後,請您無論如何別再阻止我!」
醫生歎了口氣,皺著眉頭答應了,收好病歷,轉走了出去。
石冰蘭頹然躺回床上,默默的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口泛起一念心,張口「哇哇」的嘔了起來。本能的抓起枕巾堵在上,生怕弄髒了床鋪,然而過了半晌,枕巾只是被打了一些,卻沒有任何穢。
頓時明白了過來,只到荒謬絕倫。
這真是太諷刺了,就在逃出魔掌心、重見天日的這一天,居然迎來了生命裡第一次的妊娠反應!而這反應的源頭,正來自於肚子裡被魔下的種!
極度的悲哀湧上心頭,石冰蘭真想放聲痛哭一場。但就在這時,聽到外面走廊傳來悉的腳步聲。
那是丈夫蘇忠平買了熱粥回來了!
忙用最大毅力控制著自己,忍住又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角甚至還浮現出一微笑,用最平靜、溫的表,抬頭向正推門而的丈夫……
「好寶貝……你真乖……媽媽抱你……嗯嗯……真乖……」
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在後車廂裡呢喃著,將昏沉沉的阿威給驚醒了。
他睜開眼來,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接著到在微微震盪著,時不時的在慣作用下向車廂兩頭,耳邊響徹著刺耳的警笛聲,空氣沉悶得令人窒息。
這一切都在提醒阿威,他現在的環境仍然沒有改善一警車仍在執行任務的路途上奔馳著,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所以他也只能繼續待在這見鬼的後車廂裡,痛苦的煎熬下去。
唯一令人安的,是挨在懷裡的這的禮,那溫暖而的,覺是那麼樣的真實,跟冰冷黑暗的車廂為鮮明的對比。
「煩死了,快給我閉!」阿威沒好氣的低吼道,「我都說了多遍了,你的小苗苗已經死啦!是你妹夫蘇忠平放的火,是你妹妹石大見死不救,這完全是他們的責任,別再跟我囉囉嗦嗦了……」
由於生怕驚了警車上的人,因此阿威的聲音得很低,而石香蘭也彷彿沒聽見似的,裡仍在夢囈般的喃喃,不斷重複的只是那兩句話。
看來,這巨護士長的神智已經有些迷糊了,大概是喪子之痛的打擊太過巨大了,令的神幾乎崩潰,自從被阿威強行救出火燒現場後,就一直是這副癡癡呆呆的樣子,彷彿已經著魔了。
阿威歎了口氣,也不忍心再斥責了,中的煩悶已是無以復加。
他出孟漩的手機,打開電源,螢幕顯示時間已是年初二的中午了!也就是說,兩人困在這後車廂裡已超過三十小時了。這期間粒米未進、滴水未沾,再加上全被燒傷的部位火辣辣的疼痛,令強力壯的阿威也有些吃不消了,疲力竭的只想閉上眼好好睡一覺。
但是他卻拚命咬牙關,強迫自己不能睡著。因為後車廂裡空氣流通不暢,一旦睡說不定就會永遠醒不過來了。何況要是突發什麼意外,睡著了也就紐千及時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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