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走到后門,見馬車已備好,掀開簾子一瞧,只見車廂里裝了一只紅漆樟木箱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親自登上馬車,解開捆著箱子的繩兒便要開蓋兒。慌得守門的婆子道:“姑娘這是要干什麼?”
香蘭道:“甭攔著我,這是大爺的令,我自有我的道理。”將那箱子蓋打開,只見上一層不過是些布裳,便一層一層的往下翻,果見里頭藏了玉膽瓶等名貴玩,抖開一件棉襖,從里頭掉出個布包,拉開一瞧,盡是金銀玉的首飾,凰朝釵、赤金瓔珞圈,顯見是主子們才能戴得起的玩意兒。
香蘭微微冷笑,把綠豆喚過來道:“快去把大小姐喊來,說后頭出了了不得的事。”綠豆機靈,撒就去了。
過不久宋檀釵果然扶著珺兮的手來了,一眾小廝長隨連忙回避,香蘭指著從郭媽媽箱子里翻出來的東西道:“姑娘快瞧瞧,這是藏好預備帶出去的。”
珺兮吐了吐舌頭道:“我的乖乖,居然有這麼多!”
宋檀釵氣得渾,咬著牙道:“豈有此理,這樣的刁奴,活該打死了再丟出去!如今人在何?”
香蘭道:“在太太屋里磕頭呢。”
宋檀釵轉便要去。珺兮道:“姑娘別急,先讓人把搜出來的東西搬回去罷。”
宋檀釵想了想道:“若是有些東西是母親賞的,咱們若是都拿走……”
香蘭冷笑道:“姑娘放心,那最見不得人的。只怕都隨帶在上呢。方才我瞧見去給太太磕頭。前腰后鼓鼓囊囊,夏天的裳怎會有如此臃腫的?”
宋檀釵一聽,柳眉又豎起來。香蘭與小聲說了一回,宋檀釵連連點頭。
且說主屋里,郭媽媽淚流滿面道:“老奴原指能陪著太太日后好歹一,誰想出了這檔子事兒,我那不省心的小畜生給太太添了堵,老奴真是萬死也難見太太……”說著連連磕頭不止。
宋姨媽連忙起扶了郭媽媽胳膊道:“快起來。快起來,地上涼,起來再說話。”
卷華也上去攙扶,郭媽媽站了起來,宋姨媽讓坐,死活不肯,最后側著子坐在宋姨媽腳下的小杌子上。宋姨媽看著郭媽媽佝僂的子和花白的頭發不由心酸,暗道:“原先那麼健朗笑的人兒,如今到了這步田地,死了兒不說。跟我也生分了……”口中說道:“你也看開些罷,大哥兒說了。宋家一定會給你養老送終,趕明兒你看哪個丫頭小廝好,讓他們認你做干娘,當閨兒子一樣孝順你一輩子。”
郭媽媽搖了搖頭,眼淚嘩嘩淌下來,宋姨媽也跟著掉了兩滴淚。郭媽媽用手背抹抹眼睛,對宋姨媽道:“老奴其實心里一直藏著件事,猶豫著要不要講,可如今就要走了,便只好豁出去說一說,太太若是不信,便罷了,若是信,就留個心眼兒罷。”
宋姨媽道:“何事?”
郭媽媽朝遞了個眼,宋姨媽會意,對卷華道:“你先去,告訴廚房中午給大姐兒添個湯。”
待卷華去了,郭媽媽便道:“老奴一直覺著那香蘭不像個安分的,自從來到咱們家,家里給銀子治病不說,還把大哥兒的魂兒勾了去。我聽罩房里幾個老姐姐議論,說大爺給香蘭的爹娘都放了籍,原先家不過個小門戶,可這些日子就跟發了財似的,出手闊綽起來,頓頓吃飯有不說,還添置了新家,聽說還四下打探,要買房子呢!守門的婆子說香蘭從后門回家回得勤,我覺著是想方設法的從宋家搬銀子往家去!太太你想想看,若非如此,家怎的這麼快便有錢了呢?”
宋姨媽心里有三分信,但仍遲疑道:“大哥兒過得簡樸,房里能有幾個錢?大錢都在賬上,我雖不管,但也知道一分一厘都要記著。一個丫頭,還能往賬上銀子?若說平日里吃穿闊綽了,許是那丫頭拿了點銀子,可買房子抄起來這樣大的手筆,倒未必了罷。”
郭媽媽急道“太太就是太仁善!也不想想,大哥兒房里雖沒什麼銀子,可還有幾樣兒貴重的件,什麼白玉尊,獅子鼎,都是老爺留下來的,若是讓那丫頭賣了……”
宋姨媽神這才嚴肅起來,拍了拍炕桌道:“我省得了,明兒個就讓檀姐兒查查,看大哥兒房里丟了東西沒。”
郭媽媽道:“不如此,我瞧著香蘭的面相也不好,不是個多福多壽多子的富貴相。”
宋姨媽素知郭媽媽有些相人之,連忙追問:“怎麼個不好?我原還瞧著面善,眉清目秀的,腰細屁圓,是個宜男之相呢。”
郭媽媽故弄玄虛道:“太太有所不知,這等太出挑的子,反倒不好娶進來,你看面如桃花,《麻相法》里可說了‘面如桃花者,必妖。’就是說,這樣神像桃花一樣的,必是邪之人,恐生子不早矣,可不是什麼有福之相,搞不好會讓人資財散盡,窮家破業,還要克人命呢!”
宋姨媽一聽“克人命”三個字便大吃一驚,忙忙的說:“這可如何是好,克不克我們大哥兒?”又拉了郭媽媽的手道,“虧得有你,我竟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唉,若不是大哥兒說你在此地天想起芳如何死的,怕你傷心,否則我真舍不得讓你這般去了……”
郭媽媽心中一喜,剛想說“不礙得,愿意在這兒陪著太太。”便聽見門響,宋檀釵扶著香蘭的手推門走了進來,見了郭媽媽笑道:“媽媽還在這兒跟太太難舍難分呢?門口的馬車早已備了多時了,方才還打發綠豆來問,郭媽媽何時啟程。”
郭媽媽心里一,忙道:“太太舍不得我,我……”
香蘭卻向前邁了一小步,道:“媽媽趕去看看,方才你收拾好的箱子從馬車上顛下來,摔在地上,七零八碎的東西撒了一地,小幺兒們要去收拾,我怕人多手雜拿了媽媽的東西,便命他們散著,沒讓再。”
郭媽媽然變,宋檀釵卻似笑非笑道:“媽媽給太太磕了頭就趕去瞧瞧罷。”
宋姨媽急忙忙便往外走,到后門一瞧,只見箱子四敞大開,里頭除了和芳慣用的那幾樣釵環及主子賞的玩意兒,其余藏的玩首飾一樣都不見了,箱子底的銀票卻沒,頓時手腳冰涼,嚎了一聲:“哎喲!挨千刀的畜生們!”
卻聽背后有人冷冷道:“媽媽這是罵誰呢?”只見宋檀釵走來,命左右的婆子道:“去按著的胳膊。”又對玥兮珺兮道:“去給我搜一搜。”這二人上前便往宋姨媽襟里掏,一果然是的,渾連著出十幾樣貴重的首飾。
宋檀釵臉沉,指著一個寶石戒指道:“這分明是太太的陪嫁,我這就去問問,是不是賞了你了。”
郭媽媽都了,痛哭流涕道:“姑娘饒命,好歹給我個面罷!”
宋檀釵厭惡的看了一眼,命道:“把捆起來扔到馬車上。”
郭媽媽嚎啕不止:“姑娘饒了我罷!”
宋檀釵大聲道:“還不趕把堵上!”
有人往郭媽媽口中塞了塊抹布,七手八腳的捆一團。
香蘭問道:“姑娘還打算把送到京城里?”
宋檀釵微微蹙了眉:“這樣的人送到老宅里也不安心,我是想賣了,就怕母親不答應。”
香蘭默嘆一聲,這郭媽媽縱然可惡,可如今死了兒,孤一人,倒也著實可憐,既然已將人打發走,只要日后遠遠的不再相見就是了,何必做絕。便道:“聽說當初老爺去世,郭媽媽始終伺候太太左右,這些年到底也有些苦勞,若這樣賣了,傳揚出去也說宋家不仁慈,聽大爺說過,他還有個侄子在揚州,不如把送到那兒罷。”
宋檀釵點點頭,對趕車的道:“別往京城送了,直接送到揚州郭媽媽侄子府上,告訴侄子,好生看管,不得讓再到宋家來!若看得住,每年宋家給五兩銀子;若看不住,也要他自己掂量掂量。”
二人正站在馬車跟前,方才郭媽媽聽宋檀釵說“想賣了”等語,怒得雙目都將要瞪出來,口中“嗚嗚”的,渾掙個不住,可后來又聽香蘭說讓人送到揚州親戚家里,頓時便怔了,萬從沒想過,已到這個地步,香蘭還為說上一句話。只覺渾瞬間沒了氣力,死了一般癱在馬車上。
其實自個兒心里也明白,芳自盡怨不得香蘭,可只有找個人恨,才能舒服好過些。若不是香蘭來到宋家,們母便還是好好的,做著二層主子,吃喝穿戴面鮮,大爺雖看不上芳,卻始終和和氣氣的,再磨上一兩年請太太做主,大爺遲早都能將收房。可如今呢?
芳被裝殮進棺材孤苦伶仃的葬在地底下,宋家連上吊的房梁都換了,眾人團團圍著香蘭,就如同當初團團圍著芳一樣……
郭媽媽閉了雙眼,淚滾滾的涌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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