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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沒有宿在年氏這裡的事，從上到下沒一個人敢說出去，自從出了李氏那件事胤禛的人滲到了每個院落，周婷著管家權發落更是方便，下人們雖有議論的，也只是私底下覺得這個年氏不主子爺的眼，哪裡敢到外頭去說。

就是年詩嵐自己也不能開這個口，沒有房沒有敬茶，就算上了玉牒又怎麼樣，男主人主人都沒有認可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

蘇氏管了這些年的家，年氏的所求對來說簡單得很。這也是當人家的慣例了，跟俸祿一起發出來的米都是陳年的糙米，不是賣掉就留下來給家裡的下人吃，自己再花了銀錢去鋪子裡買米來吃。

但一路了氣過來，心裡很不願意再沾手年氏的事。本來蘇氏沒有指過年詩嵐能得寵，但周婷派去的人給了這個希，心裡雖然明白年詩嵐短時間搖不了正妻的地位，但自家出去的兒得了寵，對象又是雍親王，蘇氏心裡也有些別的念頭的。

進府一看全不是這麼回事，一上一下落差太大，連聽年氏說完話都不耐煩起來，這些事幫了是面不幫是本份，本來不過抬抬手的事兒，卻不想再淌這混水了。

「姑聽我一聲勸吧。」蘇氏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的嘆道，真心是想年詩嵐安份些，的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了，要這大筆的銀子有什麼用，蘇氏腦子都不必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左不過就是想要拿錢開道，買通了下人好辦事。

至於要辦什麼事，那還用說？宮裡頭的管綠頭牌的太監還能讓子侄在京裡置下房產來呢。蘇氏不知道年氏還是子，只以為房那天已經了事，若是這樣子還沒留住，讓男人剛過了一晚就不再惦記你了，那還不如安安份份的老實待著，再折騰又有什麼用。

蘇氏心裡不願，上還要留著分寸，不好把話說絕了：「這事兒按理該是當家人去辦的，姑進了門剛幾天呢，兩個小格格就病了，這是福晉給你留了臉，沒人到外頭去傳，若是有意人出去說，咱們家的姑娘可都別活了。」

蘇氏這麼說倒是真的，宮裡頭瞞不住，外頭卻是風雨不的，這時還暗暗嘆周婷是個厚道的，若心狠一些只這一下年家上就算是了紅頭簽，像樣人家誰敢要。

年氏扯了扯角，心裡不屑，那拉氏這是心虛呢，娶側當天把丈夫留在自己屋子裡，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那賢良的好名聲就徹底毀了。

蘇氏不明就裡，見不當一回事心裡皺了眉頭，年家大房裡只有庶，卻是有個寶貝兒的，更別說還有個嫡出的小姑子呢，年詩嵐這是真不懂得人家手下留了呢，還是本不把家裡當回事？

這樣一想心裡不免有些膈應，再說話的時候就沒了之前那種勸意：「姑已經了別人家的人了，這些事兒也就由不得自。你哥哥不日就要去四川，一家子都要跟過去，宅子裡就只留兩房人家看屋子，這事兒還真沒法子立時幫你辦了。」

年氏哪裡不知道是有意推託，這個嫂嫂待沒有半分真心，此時卻只能依靠著，把氣一忍，眼圈一紅眼眶裡淚盈盈：「嫂嫂哪裡知道我的艱難，原先辦嫁妝時為著咱們家面上好看，一分現銀都沒留下，全置辦了東西，如今只靠著府裡頭的月例過活，就是打點下人也不夠呢。」

蘇氏剛要反口，萱姐兒就著的手，扯住的袖子搖：「娘，就給姑姑換了吧，咱們家有錢補一些又不是難事。」蘇氏的臉當場掛下來，拿眼睛瞪著兒，萱姐兒被寵慣了，本不怕，眨著眼睛看向年氏：「姑姑太可憐了。」

年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滾落在被子上頭，著帕子拭了拭。這一世的際遇天差地別，也常自憐自嘆，此時被萱姐兒說破，只覺得自己是真了天大的委屈，連丫頭婆子的臉都要看了。

蘇氏繃著一張臉不說話，萱姐兒正要開口，惜月拎了食盒進來，拿出海棠碟子擺了四樣鮮果糕點，指一指笑咪咪的說道：「這是廚房裡頭拿手的金卷，知道側福晉娘家嫂嫂來了特意送過來的呢。」

年氏正差著時機，趕接口：「倒難為們想著，你可給賞錢沒有。」一面說一面拿眼兒打量起了蘇氏來。

蘇氏沒有說話，廚房借著有親戚來串門子送點心討賞那也算是慣例，哪家都不了這個道道，但年氏說得這樣急切，很有幾分作戲的意思，拿不準是不是年氏故意做作，也就閉了口不說話，出帕子了個金卷放到兒手裡。

惜月先是瞪了眼睛，爾後又笑：「側福晉多心了，府裡沒那些個規矩，主子們要什麼使人去廚房說一聲，自有人記下來，到了月底耗費多食材人工管事嬤嬤們都是另算的，並不要咱們自家出。」

這還是那拉氏定下來的規矩，這個給賞錢那個也給賞錢，廚房裡的下人就學著看人下菜碟，誰給的多就先著誰，倒把先去的給怠慢了，這才有了這樣的規定。自李氏當了家讓心腹管了廚房這條規矩就算廢了，等周婷接過來之後覺得這個可行，就又開始實行起來。

年氏早已經不記得原來的那拉氏是怎麼管家的，聽惜月這一說下不來臺，只好強笑道：「總歸下頭人辛苦呢，也該給兩個賞錢的。」

惜月卻不順著的話頭：「側福晉恤下人，可要是奴才壞了規矩，桂嬤嬤要訓呢。」

蘇氏輕笑一聲，卻不是對著年氏，只是沖著自己兒：「萱姐兒慢些，別噎著了。」愣是一眼都沒往年氏那裡看。

年氏臉上一白，死死咬了下，再說不出什麼話來打蘇氏，就像也不能跟父親母親明說自己有一天會寵冠後宮，自己的兒子福惠會是雍王最疼的兒子一樣。

蘇氏還想再勸一勸：「姑說這府裡的頭月例有二十兩，也算得富足了，我看這兒規矩重的很，何必為了些銀錢就壞了福晉的規矩呢？下人間是要給些甜頭，卻不必這樣，該給便給，姑是正經上了牒的主子，難道還敢怠慢了你不。」打定了主意不再來看，最後說了一句：「姑有事兒去跟福晉討了主意就是。」

蘇氏不肯應，年氏正傷腦筋呢，就從小丫頭裡知道了闔府都要遷去圓明園，這裡卻遲遲沒有接到通知，惜月打聽回來稟告，除了正房和幾個阿哥格格，連最早跟了主子爺的宋氏都沒資格跟著去，年氏心裡一涼，難道那拉氏是真的不要臉面了？

這一走，再讓四郎想起來就難上加難了，年氏心裡再不願，也沒有其它法子，只好放下段去跟周婷陪小心，就不信撞在胤禛面上，他還能讓留在府裡。

這天早早起來讓惜月給淨面梳頭，原就素淡裳，此時更不盛妝，淡掃娥眉，一旗裝穿在上空落落了，腰背細心了，把腰都顯了出來，往穿鏡前一打量，微微蹙了蹙眉。

年氏自知自己好，原先過門時瞧著福晉看上去四郎還要老上許多歲，日除了理家只是念佛，上連鮮妍裳都不見，更別說首飾胭脂。曾在宮中遠遠見過周婷一眼，當時不曾細看，只知道通氣派同原來很不一樣，可那天匆匆一瞥卻吃了一驚，周婷瑩白若含丹，一頭烏髮挽在腦後頭，不消首飾添便彩照人。

這時看看鏡子裡自己還沒長開的模樣不由有些喪氣，開了胭脂盒子給上添些紅暈，就站起來搭了惜月的手往正房裡去，早早打聽好了，昨兒夜裡四郎又是歇在正院的。

這一回周婷沒等，珍珠早得了吩咐，只要這位一來，福敏福慧不必來請安，大格格卻是一定要來的，使一個眼過去，小丫頭就快步往大格格院子裡去了。

胤禛這兩天興致很高，兄弟間只他一人得了圓明園，園子是新建的，他前世在那兒待了許久，這一回過去卻是攜妻帶子，不免有些志得意滿，跟福敏福慧兩個說了好些裡頭的山水，聽兩個小兒要這個要那個，他都一一點頭應了。

因心裡滿足夜裡兩人行事就更纏綿，不急不徐緩緩進出，弄了一回抱在一摟著說話，走了睏意又來了一回，這回就更不急了，倒把周婷惹得絞住他，口裡不住求饒，胤禛卻卡住，不上不下好心了好一會子，直等不了絞著自己這才猛得快了起來。褥子下面那塊的，兩人的下混在一，一直到早上都沒乾。

一夜好眠，手掌搭在圓潤的脯上頭，正睡得香呢，就聽見外頭珍珠說年氏來了，胤禛眉頭一皺，周婷卻醒轉過來，低頭一看兩人的還纏在一起呢，又是臉紅又是甜，蹭一蹭他，抬了出來。

帳子半掩半遮，胤禛還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周婷梳洗好了先出了房門，還沒說話年氏就先行了禮，半蹲著還沒起來淚就打在地毯上頭。

「妾真是沒有臉面見福晉呢。」年氏泣一聲，著帕子拭起淚來，越是臉上就越是晶瑩，順著臉頰滾到下尖上。

周婷的笑意冷了下來，聽見裡頭胤禛起的靜，放緩了聲音說：「你既然子不好，就該好好養著，我這裡並沒有請安的規矩。」

胤禛聽見哭聲不耐煩的皺了眉頭，蘇培盛給他繫了腰帶掛上七事，心裡已經認定了這個年氏再翻不出風浪，也樂得賣人給周婷：「爺，福晉那兒怕一時半會兒說不完，可要去小格格院子裡？」

這都已經是習慣了，胤禛早上必要抱一抱兒再去早朝的，他聽了眉間褶皺更深，看一看座鐘就快到請安的時辰了，趕一掀簾子出去，見年氏著一段頸，淡白著一張臉神不好的樣子，怕又嚇著兩個兒，冷淡的說道：「你且回去，得閒不須往正房來。」

他這話音才落，就見年氏微微側了子，蹙著一雙秀眉，滿眼含淚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