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一群狂人
縱有不甘,劉評還是帶著兩個小廝去了皇陵。
唯一能讓他到安的是,口袋裡揣著**萬兩銀票,夠他瀟灑好長一段時間。
皇陵附近,有瀟灑的地方嗎?
這個不重要!
有錢才是最重要的。
本來他應該有是十一萬兩的銀票。
臨走的時候,後院的人,庶子庶們就跟瘋了似的,又是哭又是鬧。
一哭二鬧三上吊。
所有手段使出來,終究從他口袋裡面順走了兩萬多兩銀票。
氣煞人也。
本來還有些傷,有些憤怒的劉評,面對如狼似虎的庶子庶和後院人,心慶幸可以去皇陵躲幾年。
養著這麼一群人孩子,他懷疑自己上的錢,花不了幾年就得敗。
一想到前往皇陵,就可以擺這群人孩子,劉評心頭爽歪歪。
之前還憤怒的心,變得雀躍。
對宮裡的不滿大減。
甚至想像著歐芙的模樣,都覺著順眼了許多。
歐芙沒急著搬進大宅院。
先是請人,驅趕還住在宅子的人庶子庶。
這些人難纏得很,跟著劉評幾年,變得越發臭不要臉。
幸虧常恩肯幫忙,請府獄丞出面,才將賴在宅子裡的人孩子全都趕了出去。
接著,歐芙又請人看風水看日子,甚至了裡面的格局。
嫌棄那群人以及庶子庶噁心。
要將他們住過的痕跡全部清除。
之後,確定房子乾乾淨淨,才搬了進去。
……
就在搬家的期間,朝廷發生大震。
先是某個員在前往衙門的路上,疾病發作,突然過世。
本來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卻沒料到金吾衛會加調查。
之後的事,很多人回憶起來只有四個字:疾風驟雨!
朝堂局面猶如疾風驟雨一般,急轉直下。
原本按部就班,看似風平浪靜的朝堂,突然被金吾衛掀起了大案。
每天都有員被請到金吾衛喝茶。
一開始每天一兩人,到後來每天七八人。
最多的一天,每天足有十幾人被請到金吾衛喝茶。
進了金吾衛再想出來,可是難如登天。
上百名員牽連其中。
皇帝劉詔親自下旨,讓齊王劉主持這次事件。
「興大獄!」
所有人腦子裡冒出這三個字。
一向待人溫和客氣的齊王殿下,猛然間出猙獰面目,將朝臣嚇得瑟瑟發抖。
不愧是皇室子弟,一脈相承。
所謂的溫和有禮,不過是假象。
真面目就是吃人的怪。
齊王劉第一次在朝臣面前出心黑手辣的一面。
一口氣抓捕了一百多員。
沒有拖延,沒有遲疑。
一旦確定罪名,直接拉菜市場砍頭,要麼就是抄家流放。
他沒有按部就班,沒有按照以往規矩定個時間,所有犯拉出去全部砍頭。
而是採取有一個砍一個。
有一雙砍一雙。
這太嚇人了!
事後,人們回憶起這一年的夏天,記憶中這全是。
從夏天砍到秋天,又從秋天砍到冬天。
這是漫長的煎熬,也是漫長的考驗。
每個人的記憶裡,空氣裡這全都是腥味。
小民嚇壞了,員也嚇壞了。
齊王殿下的刀子又快又鋒利,就是殺得太漫長,每個人都備煎熬。
這群被抓,被砍的人,都是死有餘辜,罪名確鑿。
謀殺親王殿下,沒有被誅九族,已經是幸運。
只是漫長的殺戮何時結束?
「朕都沒想到老大也有如此冷酷的一面,深知鈍刀子割的髓。莫非是同你學的?」
顧玖白了他一眼,「我不主張殺人,但也不會阻止別人殺人。類似於這種直接下旨砍頭,這些年我不曾做過。你說他和我學的,這話明顯有失公允。分明是你手把手給他的。」
「朕何時手把手教他鈍刀子割?這分明是你的辦事風格。」
「我們都不清楚老大在西域經歷了什麼樣的心路歷程。他會有如此冷酷的一面,顯然和西域不了干係。」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經過戰場洗禮的人,心的確會變得冷。」
「西域戰場,顯然和我們理解中的戰場不一樣。你別忘了,西域異族的好。」
「你說屠城?」
顧玖點頭,「一座城池接著一座城池被屠,任何人一次次面對如此殘酷的場面,心都會發生改變。這一次,老大出冷酷的一面,或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劉詔蹙眉,「你想讓我怎麼做?」
「和他談談吧!你們父子都經歷過戰爭,有共同語言。」
「行!過幾天就是冬至,讓老大帶著妻兒到曉築用膳,朕和他談一談。」
……
冬至之前,人殺完了。
這一次興大獄,完全不講究日子時辰,該殺就殺。
人,其實殺的不多。
就是幾天殺一個人,幾天殺幾個人,綿延不絕,還都是有頭有臉的員,的確很瘆人。
所謂鈍刀子割,割著每一個人的心臟,膽氣,不外如是。
不肯一次殺完,漫長的砍頭生涯,給人一種錯覺,反覆永遠都殺不完。
這種心理暗示,太嚇人了!
過節,偌大的京城竟然都沒有過節的氣氛。
換做往年,冬至這一天,京城會熱鬧得把房頂掀翻。
今年,上至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全都被齊王殿下折磨得生不如死,過節都過得小心翼翼。
用過家宴,顧玖就說了一句,「在京城掀起恐怖氣氛的後果,就是京城今年的商稅了上百萬兩。你得好好反思反思。」
齊王劉躬稱是。
顧玖離去。
劉詔出面同劉促膝長談。
父子二人從白天談到晚上,又談到深夜。
晚上,父子二人都睡在書房,第二天都頂著一雙黑眼圈。
用過早膳,顧玖對劉說道:「隨本宮到山上賞雪景。」
「兒臣遵命。」
母子二人朝玉秀山山頂行去。
龍騎衛提早清理道路和遊人,確保安全。
山澗寂靜,偶爾有飛鳥飛過。
小溪沒有結冰,還能聽見叮咚泉水流。
到了山頂,一覽眾山小。
偌大的新民縣,盡收眼簾。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新民縣已經有半個京城那麼大。人口稠,百業興旺。知道人在什麼時候會流出希嗎?」
顧玖突然問道,又自問自答,「人在心不恐懼的時候,會流出希。擁有了希,才會擁有百業興旺。」
「兒臣錯了!」齊王劉躬請罪。
顧玖蹙眉看著他,「這話是真心的嗎?還是迫於力才這麼說?」
「兒子是真心的。」
顧玖笑了笑,「本宮相信你。以你的聰明才智,你很清楚你的做法會在京城掀起恐怖氣氛,可你還是義無反顧這麼做?你是在出氣?」
齊王劉抹了一把臉,「兒子還是不夠穩重,這一次的確是想發洩。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破壞了母后致力營造的開放包容安全的經商環境。」
「為什麼?」
齊王劉遲疑良久,「昨日兒臣同父皇聊了許多。兒臣只能承認,西域三年,深影響。一直不曾從戰爭影中走出來。」
顧玖蹙眉,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問他:「能控制嗎?」
齊王劉重重點頭,「能控制!」
「你忍得太久,需要將戰爭的影發洩出來。長期抑,只會越來越嚴重。」
「請母后指教。」
「做什麼事能讓你心到平靜?讓你心有種酣暢淋漓發洩一切不滿的覺?」
「寫評論文章,罵天下員,罵皇室宗親。」
沒有任何遲疑,劉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顧玖笑了笑,劉的好的確很有個。
對他說道:「那你就盡地寫文章罵盡天下員,罵所有你想罵的人。用筆名刊登在報紙上。直到你尋找到心的平靜。」
「謝謝母后!」
自來到曉築,劉第一次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彷彿回到了小時候,眼中星閃爍,躍躍試。
……
從此以後,《大周生活秀》同《山河書院報》多了一位筆名「西域客」的作者,三天兩頭寫文章,公然在報刊上辱罵天下員。
他還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抨擊辱罵。
而是點名指姓的罵。
比如生活秀最近一期,「西域客」點名吏部某位楊姓郎中,曆數這位郎中大人言行不當,事不當之。
這種直接點名的罵戰,引起天下員憤怒和反擊。
特麼的,真以為當的好欺負嗎?
無數員,發所有關係,立誓要將「西域客」找出來。
結果黃去病是死活不開口。
無論是威脅還是利,黃去病的猶如蚌殼,本撬不開。
報社工作人員,則是一問三不知。
生活秀和書院報,凡是刊登「西域客」的文章,全都是黃去病負責。
文章是誰寫的,從哪裡來的,大家一概不知。
知道的人,很顯然只有黃去病一人。
面對威脅利,黃去病呵呵冷笑。
多大的威脅利,也比不上皇后娘娘的威脅利。
就在大家為「西域客」吵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西域客」突然將矛頭對準皇室宗親,有一個算一個,從老到,全都被罵了一遍。
三天一篇罵人文章。
罵得酣暢淋漓,大呼過癮。
懸在京城上空的恐怖氣氛,隨著罵戰開啟,消失了!
「西域客」還在繼續罵。
他已經不侷限於罵員,罵宗室。
只要是他想罵的,必定會寫文章刊登在報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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