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拍馬屁

又是一年盛夏。

劉率領一萬大周「傭兵」到達西涼王城。

他同第二任安西王裴蒙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談。

一個是老江湖，一個是由帝后親自調教出來的嫡長皇子。

二人見面，氣氛融洽。

宴席上，雙方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大碗喝酒，大塊吃。

都是一群豪爽好男兒。

興致正濃，氣氛突變。

意放一邊，親兄弟也得明算賬，更何況還不是親兄弟。

「府錢莊的貸款已經到賬，皇后娘娘果然是信人，言而有信。只是對於皇后娘娘定下的『傭兵』費用，本王有一些想法。」

裴蒙率先開口。

他閉口不提皇帝劉詔，心深肯定是不服氣劉詔。

表兄弟二人，向來都是彼此防備又嫌棄。

劉詔看不起他，他何嘗又看得起劉詔。

在裴蒙心裡，他只認可一個對手，就是皇后娘娘顧玖。

對於劉，裴蒙肯定是想先掂一掂對方的份量。

都說齊王劉是皇后娘娘親手教導出來的，裴蒙很好奇，劉學到了皇后娘娘幾本事。

劉放下酒杯，挑眉一笑，「王爺是打算出爾反爾？」

裴蒙哈哈一笑，「出爾反爾這話，本王不聽。出兵西域，此事非同小可。按照皇后娘娘的安排，朝廷得益最多。卻要本王出錢『請』你們打仗。等於是好是你們的，利益錢財是你們的，一切後果卻要本王承擔，本王得了什麼好？

除了招來一群敵人，好像什麼好都沒有嘛！按照皇后娘娘的說法，打仗打的就是錢財，沒有利益的戰爭不打也罷。本王左思右想，這仗打下來，本王的利益在哪裡？」

齊王劉似笑非笑，「安西王嫌這仗打得沒意思，賺不到錢。不如這樣，你將西涼讓給本王，你帶著西北軍另尋地盤。本王帶人來打這場仗，任何後果本王來承擔，如何？」

「哈哈哈……齊王殿下真會說笑。」裴蒙放聲大笑。

齊王劉也跟著放聲大笑，「安西王不妨認真考慮一下本王這番『笑話』。西涼這地，王爺嫌棄，本王不嫌棄。西域一戰，王爺嫌棄，本王同樣不嫌棄。本王急王爺所急，王爺可滿意？」

裴蒙微微瞇起眼睛，哈哈一笑，「英雄出年，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錯不錯。你很有皇后娘娘不怕事，敢擔事的風範。只是你這小肩膀，擔得起這麼重的擔子嗎？」

齊王劉垂眸一笑，眼神清冷，「擔不擔得起，總得試過才知道。西涼這地，乃是兵家必爭之地。父皇和母后對西涼的重視，以及多年來佈局西涼，可謂是用心良苦。如今，外面虎狼環伺，我們本該誠合作，共驅虎狼。

然而，王爺出爾反爾，談好的事現在又反悔，這可不是做大事該有的態度。如果王爺為了區區一點銀兩，而錯失佈局西域，爭取民心的機會，本王只能說一聲：王爺垂垂老矣！」

哐！

西北軍一大將直接砸了酒壺，跳起來指著劉，「你說什麼呢？小兒，你沒出生的時候，我們就跟著王爺出生死，你有什麼資格大放厥詞。」

「放肆！」裴蒙輕聲呵斥手下大將，接著又對齊王劉說道：「都是一群人，齊王殿下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齊王劉呵呵一笑，「這位將軍，剛才說的都對，本王全都贊同。你們征戰沙場的時候，本王的確還沒出生。如今，本王長大，你們卻老了，著實令人到憾。

另外，本王還想告誡將軍，這個世界，終究是屬於我們年輕人的。將軍已老，揮不刀劍，殺不了三天三夜，不如退居二線，就別出來咋咋呼呼，讓人誤以為安西王府連個能擔大任的後起之秀都找不出來。

這不得不令人憂心。當你們一日日老去，安西王府靠誰守衛？難道要指一群鬍子花白的老頭衝鋒陷陣嗎？二十年後，安西王府還姓裴嗎？」

「無恥小兒，休要口出狂言！」安西王府的將軍們，個個義憤填膺。

說話特麼的太難聽了！

要不是看在對方是嫡長皇子的份上，早就擼袖子干翻他。

裴蒙沒有怒，反而充滿了憂慮。

因為劉說的話，痛了安西王府的肋。

年輕一代人才凋零，要麼還在學堂讀書，局面全靠一群老傢伙支撐。

老傢伙們還能支撐個五年十年。

十年之，如果年輕一代沒能長起來，安西王府危矣，西涼危矣。

尤其是現在這個局面，外面虎狼環伺，異族隨時都有可能攻打西涼的況下，安西王府急需抓時間進行新老替。

戰爭是最好的歷練場。

年輕人能不能起來，拉到戰場上，很快就能得出結論。

打西域，該不該打？

該打！

對安西王府也是有好的。

但是，裴蒙不想輕易就範。

他想要更多的利益。

雙方人馬吵得不可開。

裴蒙閉目養神，一點都不著急。

劉更不著急。

竇先生著急。

促雙方的合作，他將在《名人傳》第一冊擁有一席之地，必將名垂千古。

竇氏家族，會因為他而獲得榮耀，傳承千古。

可是看裴蒙的態度，竇先生心知肚明，現在不是開口地好時機。

於是，他盯上了陸先生。

去年，陸先生被皇后娘娘忽悠，以前任中書令的份跑到西涼說服裴蒙同意出兵西域，接朝廷『傭兵』幫助，接府錢莊的貸款。

任務完，本該啟程回京。

裴蒙不肯放人，非要等到劉帶兵來到西涼後，才許陸先生離開。

沒法子，陸先生只好繼續留在西涼。

今日宴會，他自然也在席上。

竇先生點了他的名，「陸先生說點什麼吧！這次合作，由陸先生促。我們都想聽聽陸先生的意見。」

眾人齊齊點頭。

陸先生哼了一聲，放下酒杯，笑呵呵地說道：「兩位王爺對『傭兵』的費用有分歧，可以談的嘛。安西王手頭不方便，不如這樣，等出兵後，戰後繳獲『傭兵』優先挑選。如何？」

「這個，哈哈哈……」竇先生打了個哈哈，「陸先生可能對西域的況不太瞭解，這個戰後繳獲，多是金銀珠寶。『傭兵』優先挑選，對我們安西王府不太公平啊！」

「那就一邊一半。」

「不行，不行！」

「那就分批挑選。每次半個時辰，雙方換。」

「這個辦法可行。」

雙方大將都贊同流挑選戰後繳獲。

半個時辰，限制了人數了時間，能搬走的東西不會太多。

雙方都有機會賺個盆滿缽滿。

竇先生小心翼翼詢問裴蒙，「王爺意下如何？」

裴蒙睜開眼睛，「不讓本王出錢，本王自然沒意見。齊王殿下有什麼想說的？」

劉沒有客氣，直接拿出早就準備的資清單，「請王爺務必準備好清單上面資。」

裴蒙接過資清單一看，呵呵冷笑，「齊王殿下真是深得皇后娘娘的髓，漫天要價的本事不錯不錯。」

「王爺可以落地還錢。」

裴蒙很乾脆，「所有資，數量全部減半」

「至八」

「五！」

「八！」

雙方討價還價，又是新的一焦灼。

就這樣，一場宴席生生了討價還價大型現場。

價格談不攏，一度發生了械鬥。

這年頭，討價還價都變出了新花樣。

深夜，宴席結束。

各自回房歇息。

劉征同劉抱怨，「安西王忒小氣，幾件鎧甲也要斤斤計較。也不想想，我們來是幫他打仗，我們除了得一點錢財外，所有的好都是他的。我看他毫無誠意，王爺當心他在背後我們。出兵的時候，務必當心，千萬別被他賣了。」

劉「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還有安西王府的大將，全都一大把年紀，我真擔心這些老傢伙到了戰場上還能不能揮刀劍。」

「安西王府的底子是西北軍，戰鬥力還在。這些年，他們還補充了近萬人兵力，不可小覷。」

劉的態度很客觀，不輕視任何人，當然也不會高看任何人。

劉征問道：「王爺對這次出征西域，有信心嗎？」

劉看著他，「你怕了？」

「誰會怕！我是擔心安西王在背後我們，把我們當炮灰，他坐漁翁之利。」

「放心吧！他不敢不出力。」

「王爺為何這麼說？」

劉笑了笑，「因為安西王府離不開朝廷的支持，他不敢讓本王出事。所以他一定會拼盡全力。」

劉征似懂非懂。

劉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趁著這個時間，去找陸先生清談。

陸先生打開房門迎接，「老夫料到王爺會過來，已經備好清茶一杯。」

「先生雅興。」

二人席地而坐，品茗閒聊。

「老夫來到西涼大半年，最深的就是裴蒙在民政這一塊很有一套。走在西涼王城的大街上，都能聽到西涼人說漢話，用漢字。大型客棧商行，甚至可以用府錢莊發行的銀票結算。讓人產生一種，彷彿置大周陸某座城池的錯覺。」

劉「哦」了一聲，「不知希王城以外的地方，又是什麼況？」

陸先生斟酌著說道：「王城以外的地方，況不太好。老夫走的最遠的地方，是距離西涼王城三百里的鄉村。那地方的人，依舊保持著他們的語言習慣，生活習慣。王城發生的一切，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裴蒙在王城推行的一切，他們也漠不關心。

這些村莊裡的人，雖然知道王城換了個大周的王爺，上也說著安西王的好話。但老夫敢肯定，只要有人真臂高呼，這些人就會搖一變為反賊。更可怕的是，他們弓馬嫻，悉地形，會對西涼王城形極大的威脅。這次出兵西域，老夫以為，最大的危險不是外面的西域異族，而是西涼本土不曾歸化的那群人。」

「先生是擔心，那些反賊會趁著西涼王城空虛的機會，發攻擊，致使我們腹背敵。」

「不得不防！」

「那就來個甕中捉鱉！」

「王爺已經有計畫？」

「有個小小的計畫！不如趁此機會，將西涼境一切反對勢力連拔起，永絕後患。」

「能做到嗎？」

「只要裴蒙肯配合，勝算很大。」

陸先生斟酌了一番，「裴蒙那邊，老夫去談。他心深，還是希裴家能順利紮西涼。這次出兵西域，若能啃下一塊地盤，裴蒙之勢，將勢不可擋。好生經營一番，裴家很有希世世代代紮這塊土地。不得不說，皇后娘娘當初制定的西域攻略，很有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