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小玖為哥哥治傷（一更）

要回京城了嗎？

顧玖放下手中的書本，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回京城了。

一直都知道，顧大人在謀劃著回京城。

本以為要等到明年顧大人任滿，回京述職之時，才有機會回到京城。卻沒想到提前了這麼多時間。

要回京城，那剛剛開展的事業，所有計畫就必須提前。

得抓時間，在離開京城之前，將一切事辦妥。

「姑娘今年長了個子，去年的冬裝都穿不下了，從裡到外都要做新的。

針線房那邊從來都是先顧著三姑娘，四姑娘。

指針線房的人，只怕等到出發回京城的時候，姑娘的冬裝還沒做好。

從今天開始，我們幾人都將手裡的活停一停，一起為姑娘做冬裝。」

青梅同青竹，小翠兩個人嘮叨。

擔心天氣一冷，顧玖沒有合適的冬裝穿，於是打算親自為顧玖做冬裝。

青竹說道：「我有小半年沒針線，得練練，才敢上手。」

青梅打開箱櫃，取出布匹，一邊說道：「那你抓時間練練。可不能讓姑娘穿著我們做的服，讓人說針線不夠好。那多丟人。」

兩個人嘮嘮叨叨，將箱櫃裡面的布匹全都搬了出來。

青梅抱著布匹來到顧玖面前，「姑娘，你覺著哪個花好？」

顧玖笑了起來，說道：「都好的。」

青梅想了想，「不如每個花做一件。」

青竹說道：「棉布得留著，給姑娘做裡。」

青梅點頭。

和青竹商量著做服的事。

似乎是商量好了，青梅拿著皮尺，給顧玖量尺寸。

顧玖站起來，方便青梅量尺寸。

青梅說道：「這才半年，姑娘就長高了許多。」

顧玖笑道：「長高了才好。我應該還能繼續長高。」

還沒到不長個的年齡，按理高至還能再長兩三年。

青梅就說道：「奴婢做服的時候，多捲個邊。姑娘要是繼續長高，到時候將卷邊放下來就行。」

顧玖點頭，「你拿主意吧。」

對於針線，做服之類的活，顧玖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就不班門弄斧，瞎出主意。

至於花，款式，青梅們審在線，也不需要顧玖特意提醒。

只要符合主流審就行了。

顧玖就沒想過要在穿打扮上面特立獨行，玩新花樣。

即便是在現代社會，在日常生活中，一個人穿打扮太過特立獨行，也會引來各種側目和議論。

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單位，其實對著裝都有著基本的要求。

更何況顧玖如今古代社會，在穿打扮上搞什麼特立獨行，只怕還沒穿出門，就被青梅青竹們拉著回房，趕換下來。還要被兩個丫鬟嘮嘮叨叨，數落一頓。

顧玖見青梅和青竹忙得熱火朝天，於是說道：「我去思過院看哥哥，你們忙著吧。」

青梅不放心，「姑娘出門，多帶幾個人在邊。」

顧玖笑道，「別擔心我。這是在府中，能出什麼事。」

顧玖帶著小翠，以及兩個小丫鬟出了門。

要回京城的消息，已經傳遍全府。一路走來，看見的人，大部分都是喜笑開。

到了思過院，卻聽哥哥顧珽在發脾氣。

似乎是在呵斥李串。

顧玖微蹙眉頭，急忙走進臥房。

「哥哥在說什麼？在院門口就聽見了你的聲音。」

小廝李串著脖子站在邊上，像個氣小媳婦。

顧玖衝他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李串看了眼顧珽，見顧珽點頭，這才退下。

顧玖在床邊圓凳上坐下，「哥哥，你幹什麼罵李串？他可有做錯事。」

顧珽板著臉，「他沒做錯事，我是怪我自己，恨我這條不爭氣。眼看著要回京城，我拖著一條傷算什麼。」

顧玖理解了。

顧珽自傷後，長期臥床，心抑鬱。

然後又聽說要回京城，想到自己拖著一條傷回京城，會被人看笑話，積累的不滿，火氣，一下子就發出來。

他找不到別人發洩，自然就只能發洩在小廝李串上。

顧玖說道：「哥哥，把被子掀開，我來檢查一下的傷。」

顧珽卻拒絕道：「我的天天著藥，髒得很，別髒了妹妹的手。而且，妹妹你也不是大夫。」

顧玖笑了笑，「哥哥，我說我會醫，你信嗎？」

當然不信。

顧珽咧笑起來，權當笑話聽。

顧玖抿一笑，「哥哥，你不聽我的，那我就親自手了。」

說完，顧玖作勢要去掀被子。

「怕了你呢。」顧珽在顧玖面前，總是毫無辦法。

他掀開被面一角，出傷，「你看吧。」

顧玖出手，按傷口周圍的。

傷正在復原，只是很緩慢。

天天窩在床上，哪都去不了。下床的時候，還得讓李串扶著。

難怪哥哥心頭老大不痛快。

對於一個過去天天出門浪的人，將他困在房裡彈不得，這比殺了他，還要令他痛苦。

顧玖使出力氣，重重下，「哥哥，你有覺嗎？」

顧珽點頭，「有覺。」

顧玖乾脆取下頭上的簪子，在顧珽的上，了兩下。

「這樣呢？」

顧珽點頭，「妹妹，你做什麼？你這樣我，我肯定有覺。」

「什麼樣的覺？會覺著痛嗎？」

顧珽搖頭，「痛倒是不痛。」

顧玖乾脆加大力氣，上被的地方，明顯凹陷下去。這種力度，一般人都會覺著痛。

顧玖再次問道：「痛嗎？」

顧珽搖頭，「不痛。」

顧玖皺眉，乾脆拿起簪子，在顧珽的手臂上，用相同的力道了下。

「哎呦！」這回不等顧玖開口詢問，顧珽就在痛。

顧玖問他，「很痛嗎？」

顧珽齜牙，「妹妹，你下手也太狠了。」

顧玖一聽，眉頭皺得更。

很明顯，顧珽的傷恢復得不怎麼樣，對痛覺不夠敏。

「李串，將許大夫開的藥方給我看看。」

李串在門外應聲，找出藥方，到顧玖的手上。

顧珽不明所以，「妹妹，你能看懂藥方？」

顧玖輕聲一笑，「哥哥，我不是說了嗎，我會醫。」

顧珽「啊」的一聲，他以為妹妹是瞎說的。

他好奇問道：「妹妹，你從哪裡學的醫。」

顧玖隨口說道：「久病良醫。」

許大夫開的藥方沒問題，對癥下藥。

但是很明顯，藥效不夠。顧珽的傷恢復得不是很好。

看來得改藥方，加強藥效。

顧玖思索記憶。

沉思了片刻，顧玖問道：「哥哥，你的傷還會疼嗎？」

顧珽搖頭，「只要不活，就覺不到疼。偶爾活一下，會覺酸脹麻，也會有輕微的疼痛。」

顧玖蹙眉。

哥哥傷口恢復得不好，阻礙了哥哥對痛覺的。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讓小翠準備筆墨。

顧玖提筆書寫藥方。

顧珽問道：「妹妹，你做什麼？」

顧玖回頭看著顧珽，「哥哥，你信我嗎？」

顧珽點頭，「我自然信你。」

顧玖斟酌了一下，說道：「我重新給哥哥開了一張藥方，哥哥照方吃藥。過兩日若有效果，屆時我再來給哥哥扎針。」

顧珽張大了，到不可思議。

難道妹妹真的會醫。

顧玖沒有多做解釋，只說道：「哥哥既然信我，我一定會儘早治好哥哥的傷。不過此事還請哥哥保，不要外傳。我並不想讓人知道我會醫。」

顧珽眨了下眼睛，又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好痛，是真的。

他著顧玖，「妹妹，你當真會醫？你真能治好我的傷，讓我早日下床活？」

顧玖點頭，「是的。」

「那你的醫是怎麼學的？」

顧玖笑了笑，說道：「我之前都說了，久病良醫。哥哥忘了嗎，以前我還讓你蒐羅醫書。那些醫書可不是白看的。」

顧珽嘖嘖稱嘆，「沒想到妹妹只是看了幾本醫書，就學會了醫。妹妹，你太了不起了。」

顧玖說道：「不算什麼。雖說懂一點醫，卻沒有正經替人看過病。算起來，哥哥是我的第一個病人，你怕不怕？」

顧珽咧一笑，「當然不怕。妹妹想要練習醫，我當然要配合。你想做什麼儘管做。」

顧玖心頭。換做別的人，肯定不會全心全意的信任。

這份信任真的特別可貴。

顧玖鄭重地說道：「我一定會把哥哥治好。」

寫好了藥方，讓李串去庫房領取藥材。

顧玖開的藥方，一份服，一份外敷。

李串將藥材領了過來。

藥材庫房的婆子，知道藥材是給三爺顧珽用的，都不敢怠慢。給的都是品質最好的藥材。

顧玖安排小翠去煎藥。

外敷的藥，顧玖則帶著李串，用藥杵一點點搗碎。

之後開始製作藥膏。

忙了一天，到了天黑，青梅找來的時候，外敷的藥膏總算做好了。

用乾淨的木片，刮下一點藥膏，輕輕塗抹在傷口上，以及傷口周圍的皮上。

顧珽到很驚奇，「妹妹，這是什麼藥？清清涼涼的，比許大夫的藥膏好多了。」

顧玖笑道：「這是我的獨家方，促傷口生癒合。」

顧珽高興起來，「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好了？」

顧玖微微搖頭，「傷筋骨一百天，哥哥，這話可不是瞎說的。你骨頭斷了，一定得好好養著，不可，小心骨頭長歪，了瘸子。」

為了不讓顧珽為瘸子，顧玖還打算過幾天，都一切都準備好了後，就給顧珽扎針。

因為許大夫做過軍醫，顧玖對許大夫治療外傷的醫還是比較有信心的，而且許大夫開的藥，也算對癥。

奈何，還是高估了許大夫，或許該說低估了顧珽的傷。

按照許大夫的治療辦法，顧珽的傷肯定能好，只是時間會更久。

而且傷勢癒合後，會不會瘸，走路會不會使不上力氣，到了雨天氣，會不會痛等等況，許大夫都無法保證。

極大可能，顧珽的傷好了，也沒瘸，但也僅僅如此。

能正常走路，卻使不上力氣，不能跑跳，雨天就會犯痛，這些都有可能發生。

顧玖問顧珽，「哥哥真想從軍嗎？」

顧珽說起這個，眼睛發亮，一臉興，「當然。我的志向，就是上陣殺敵，千軍萬馬之中取敵軍將領首級，做大將軍，給妹妹撐腰，讓所有人都不敢欺負妹妹。」

顧玖很是，看著顧珽，特別認真地說道：「為了哥哥的志向，我會治好哥哥的傷。讓哥哥沒有任何負累，上陣殺敵。」

顧珽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又抓抓頭，「妹妹，我還以為你會反對我從軍。」

顧玖說道：「從軍很危險，所以哥哥在從軍之前一定要學好武藝。任何時候都要以自己的命為重。

還有，當兵打仗，可不能靠武勇，還得靠謀略。歷史上，戰功赫赫的將軍，全都是智勇雙全之輩，哥哥得向他們學習。」

顧珽苦著一張臉，「可是我一看書就頭痛。」

顧玖笑了笑，「沒讓哥哥看詩詞歌賦，四書五經，而是讓哥哥多的看看兵書，多看看歷史典籍。這些書，對你將來從軍，會有很大的幫助。」

頓了頓，顧玖又說道：「哥哥，歷史是重複的。任何戰爭，都可以在歷史上找到相似的一幕。你想從軍，歷史典籍，非看不可。」

「這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顧玖說道：「等哥哥多看幾本書，就會找出歷史發展的規律，察覺到其中的相似點。」

顧珽點點頭，「聽你說的這麼玄乎，說什麼我也要將那些書啃進去。」

顧玖很欣，哥哥終於聽進去的勸告。

天已經全黑了。

青梅催促顧玖，「姑娘，快回去吧。一會二門婆子就該鎖門了。」

顧玖點點頭，叮囑顧珽，「哥哥好好養傷，明日我再來看你。」

「妹妹慢走。」

李串將顧玖送到大門口。

顧玖叮囑李串，「照顧好哥哥，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和我說。另外，明日你想辦法將大壯帶進府，我有些話要叮囑他。」

李串躬應下。

如今，謝氏重掌大權，對院管理極為嚴格。

通往後巷的後門，換了鎖，徹底鎖死。

原先看守後門的那個婆子，也被打發去了別的地方。

新來的，看守後門的婆子，青梅和對方還沒混，暫時沒辦法拿到鑰匙。

短時間，顧玖沒辦法出府。

府外的一攤事，在回京之前，顧玖必須想辦法理好。

不能出府，就只能讓大壯進府。

從外院側門進刺史府，通過李串經營的關係網，還是能夠辦到的。

謝氏手再長，也不到外院。

趕在二門下鑰之前，顧玖進了院，走花園，回到了芷蘭院。

「服已經裁剪好了？」

看著原先完整的布匹，已經被裁剪一片一片，顧玖很是驚奇。

沒想到短短一天時間，青梅和青竹，已經將服裁剪出來。

可是聽說，做服，最技含量的就是裁剪這一道工序。

針線活誰都能兩下。但是下剪刀，裁剪服，可不是誰都能做的。

青梅說道：「奴婢和青竹一起，將布匹都裁剪了出來。明日一早，就開始給姑娘做服。」

顧玖笑道：「青梅，你可真了不起。」

青梅忙說道：「奴婢這點微末技能算不了什麼。過去桂嬤嬤在的時候，桂嬤嬤裁剪手藝，那才湛。

無需皮尺量尺寸，只需看幾眼，就能知道準確的尺寸，從未出過錯。

奴婢的針線活和裁剪，都是跟桂嬤嬤學的，只學了一點皮。」

顧玖笑起來，「桂嬤嬤很厲害，青梅，你也不差。如今桂嬤嬤年齡大了，眼睛看不清楚。以後這些裁剪補的事，都只能給你來做。」

青梅笑著點頭，「姑娘放心吧，奴婢和青梅要給姑娘做最漂亮的服。」

「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