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場仗

顧玖被青梅扶著，坐上牛車，啟程離開大將軍府。

這一場宴席，對顧家人來說，猶如一場災難。

謝氏上了馬車，全程黑著臉，攥著拳頭。長長的指甲已經破了手掌心，卻無知無覺。

平嬤嬤伺候在邊，「太太，那件事沒有。六爺連院門都沒進去，而且裴大姑娘已經離開，啟程回了軍營。」

「六郎人呢？」

「六爺已經提前回府。」

謝氏冷哼一聲，「果然不該將事告訴六郎。這孩子，沒經歷過風雨，還是太想當然了。」

平嬤嬤低著頭，「太太，接下來該怎麼辦。」

謝氏板著臉，「先將顧玖落水的事應付過去再說其他的。」

平嬤嬤著謝氏，「奴婢很疑，二姑娘既然知道當初是三姑娘派人將推落水的，那一開始怎麼就沒說出來。為什麼一直到今天，才讓丫鬟嚷嚷得人盡皆知。太太，這裡面莫非有什麼名堂。」

謝氏冷笑一聲，「別管有多名堂，我都能讓竹籃打水一場空，白辛苦一場。」

平嬤嬤睜大一雙眼睛，眼睛裡閃爍著名為興地芒，「太太決定了嗎？」

謝氏點頭，「記得見機行事。」

「奴婢明白。」平嬤嬤應下。

……

牛車上，顧玖靠在青梅懷裡。

問道：「都安排好了嗎？」

青梅點頭，「李串已經提前回府稟報老爺。姑娘，真的沒問題嗎？」

顧玖微微瞇起眼睛，「不用擔心。」

在宴席上發生的一切，只是開胃菜。

真正的戰場，是在刺史府。

顧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我先睡一會。到了後記得醒我。」

得養蓄銳，為之後的計畫做準備。

一路平安回到刺史府。

顧玖在二門下了馬車。

全靠在青梅上，「太太，我先回房。」

「二丫頭回房後好好躺著，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

謝氏也下了馬車，聲同顧玖說話。

顧玖福了福，「謝謝太太關心。今日落了水，只怕又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去給太太請安，請太太見諒。」

謝氏說道：「你好好養。養好了比什麼都強。」

「謝謝太太諒。青梅，扶我回去。」

青梅扶著顧玖回芷蘭院。

剛躺下沒一會，小翠就進來稟報，「姑娘，老爺來看你了。」

顧大人腳下生風，大步進顧玖的臥房。

顧珽跟在顧大人後，眼中滿是怒火。

顧玖忙說道：「青梅，扶我起來。」

「你不好，就別起來了。」顧大人面無表地說道。

顧玖輕咳一聲，靠坐在床頭，低眉順眼地說道：「父親，兒知錯。」

顧大人在椅子上坐下，沉著一張臉，不怒自威，「你錯在哪裡？」

「錯的怎麼會是妹妹。」顧珽不服氣，替顧玖到委屈。

顧大人惱怒，厲聲呵斥顧珽，「這裡沒你說話的份。管不住自己的，就給我退下。」

顧珽還要辯解，顧玖急忙出聲阻止，「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今日我的確有錯。」

「妹妹？」顧珽著急。

顧玖微微搖頭，示意顧珽不要說話。

顧珽最聽顧玖的話，既然顧玖要求他不說話，他果然就沒再說話。

顧玖面對顧大人，坦然說道：「兒錯在明知家醜不可外揚，卻還是將事鬧得沸沸揚揚，害得顧家名譽損。父親，兒知錯，你罰兒吧。」

顧大人「嗯」了一聲，「既然明知家醜不可外揚，為何還要明知故犯？」

顧玖突然就哭了出來，將顧珽給心疼壞了。

顧玖抬起頭，直面顧大人，「父親，兒委屈。」

顧大人皺眉。

噗通！

青梅猛地跪在地上，聽著那靜，顧玖都覺著膝蓋痛。

「老爺，求您替我家姑娘做主。我家姑娘好苦啊！自小沒了娘，連最親的桂嬤嬤也被趕出了府。

磕磕絆絆，終於長大了，卻被人推落水，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一想到姑娘差點被人害死，奴婢就替姑娘到委屈，不值。」

青梅說完，大聲哭了起來，又頻頻磕頭，「請老爺替我家姑娘做主。」

此時，管家顧全走了進來，他看了眼屋裡的況，猶豫著沒說話。

顧大人冷哼一聲，盯著顧全，「什麼事？」

顧全躬說道：「啟稟老爺，太太領著三姑娘，四姑娘過來了。就在門外。」

顧大人厲聲說道：「讓們進來。」

「是！」

很快，謝氏，顧玥，顧珊被請了進來。

謝氏一進門，先掃了眼屋裡的況，然後就說道：「老爺，我將三丫頭帶來了。三丫頭還不趕給你二姐姐道歉。」

顧玥低著頭，一副怯弱地模樣。觀察顧大人的表，心裡頭十分張。

謝氏瞪了一樣，顧珊又在後面推了一下。於是，急忙上前，「二姐姐，我來向你道歉。」

顧玖著顧玥，神淡淡地說道：「三妹妹有心了。」

顧玥微蹙眉頭，顧玖這是什麼表。對不屑嗎？

顧珽突然出聲質問：「三妹妹，你來給二妹妹道歉，是不是承認去年在府尹府，是你派人將二妹妹推落水？」

顧玥有點懵，回頭著顧珽。

顧珽厲聲怒吼，「顧玥，你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大家，去年是不是你派人將二妹妹推落水？你為什麼要害二妹妹？

你明知二妹妹子弱，還做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想害死二妹妹？你說啊！」

顧玥被顧珽連聲質問，心頭頓時慌了。

口不擇言地說道：「我沒有，你休想冤枉我。顧玖落水的事同我沒關係，今天是自己跳到水裡面。就是為了陷害我。父親，母親，你們要替我做主啊。」

「閉！」這是顧大人，含怒火，已經到了發的邊緣。

「住！」這是謝氏。

謝氏快被顧玥氣哭了。來之前，耳提面命，顧玥答應的好好的。為什麼一面對顧玖，就沉不住氣。

顧珊捂臉，不忍繼續看下去。

謝氏出聲呵斥顧玥，「玥兒，你在做什麼？」

顧玥回過神來，面對顧大人冷的目，這才覺到害怕。

又張，又委屈，「母親，兒沒說謊。今天的事，和我沒關係。」

「去年小玖落水的事，同你有關嗎？」顧大人冷聲問道。

顧玥張到整個人都了一團，頻頻搖頭，不敢說話。

「說！去年是不是你派人將小玖推落水？」

顧大人突然提高音量，將屋裡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顧大人威甚重，顧玥承不住這種無形的力，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父親，兒錯了。」

「這麼說去年的確是你將小玖推落水。」

顧玥只顧著哭，沒敢應聲。

顧大人怒極反笑，「你和小玖之間，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得置於死地？我不指你們姐妹友，但是，絕不允許你們姐妹相殘。」

啪！

顧大人一掌拍在桌上。茶杯跳起，發出巨響。

所有人心頭一震。

就連謝氏，也是一臉惴惴不安。

「老爺息怒，是妾沒教好玥兒，都是妾的錯。」

「你當然有錯。」顧大人半點面子都不給謝氏，「你看看你養的好兒。二丫頭子弱，不就算了，竟然還在深秋季節將人推落水，差點置二丫頭於死地。

今天，再一次將人推落水。一而再再而三，你們當本是死人嗎？莫非本連一個閨都護不住？」

謝氏大驚失，「老爺，妾錯了。妾下去後，一定會嚴加管教三丫頭。」

「我今天沒推二姐姐。」顧玥依舊如此說道。

謝氏大怒，「玥兒，你給我閉。」

顧玖輕聲說道：「三妹妹，你的確推了我，你忘了嗎？」

顧玥沖顧玖怒吼，「那不是推，你別想冤枉我。」

顧大人板著臉，震怒，「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放肆！來人，將三姑娘押下去打板子，狠狠打。」

「哇……」顧玥大哭起來，一聽到要被打板子，都要嚇死了，「父親，我知錯了。」

謝氏也慌了，「老爺，使不得啊！玥兒是姑娘家，如何能打板子。萬一打壞了，如何是好。」

沒想到顧大人震怒如斯，竟然要打顧玥的板子。姑娘家子貴，一板子打下去，那還得了。

顧大人厲聲說道：「本心意已決，夫人休要再提。」

謝氏著急，「老爺，你……我……啊……」

「太太？太太，你怎麼啦？」平嬤嬤擔心大。

謝氏捂著腹部，「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平嬤嬤一臉驚恐，「太太不好了，快來人啊！」